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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令漪提醒道:“周氏如此猖狂,软禁主母,谋害官眷,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她做不出来?堂姐仔细想想,你当年滑胎她也未必就全不知情!”
柳云轻的目光清明,一点点坚定了起来:“当年推我的那个姬妾一直跟周氏要好,她冲动妄为,现在想起来很有可能是周氏想害我,又借我的手扳倒了她!”
柳令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们柳家的姑娘都是很聪明的,只是柳家家训一贯只会教导女儿贤惠善良,日复一日给她们灌输三从四德的理念。
在这种闺训下,再聪明的姑娘也会变成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不屑争宠,又狠不下心用手段对付那些姨娘,自然只有吃亏的份。
柳令漪见她醒悟,当即又添了一把火:“事情到了这一步,若是堂姐还不反击,那么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就算这一次能侥幸逃脱,早晚也会死在她的手里,我能帮你一次,未必能一直护着你,你总要自己面对的。”
柳云轻感激地拍拍她的手:“妹妹放心,我不是傻子,你句句都是为了我好,我晓得的。
周氏敢做这样的事,必定是她用什么新宠哄住了世子,我这就叫我身边的人好好留意为周氏做事的奴仆,世子糊涂,可公爹和婆母是绝对不会犯糊涂的!
婆母一早便随大师在青光寺祈福,入夜之前一定会回来,到时我去求她做主,我看这次谁还能护住周氏!”
柳令漪想了想又道:“做这件事的时候最好世子也在场,到时让你婆母当着世子的面发落周氏,你余生到底还是要依靠世子生活的。”
柳云轻明白她的意思,若是私下处置了周氏,世子必定会以为是她向婆母要求,才害了周氏,世子对周氏还是有情的,这么做只会将他推得更远。
“我知道了,可是我们去哪里找世子呢?”
柳令漪:“堂姐只管放出我不治身亡的消息,周氏必定会带着世子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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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翡翠头面送出手,不过半日,宋锦妤便爬上了世子的床。
厢房里,世子搂着宋锦妤,指尖划过她光滑的香肩,露出一脸的餍足。
宋锦妤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是最好说话的,于是目光楚楚地看着他:“世子,小女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如今都给了你,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
世子闻了闻她的发丝:“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跟奉国公提亲,必定不辜负美人。”
两个人又缠绵了好一会,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世子不悦道:“出什么事了?”
“回世子,宋家二奶奶射柳时受了伤,不治身亡了,侧妃让奴才叫您过去拿主意呢!”
世子一惊,随手抄起一件袍子就冲了出去,就连宋锦妤也吓了一跳,匆匆整理起自己的衣衫。
待他赶到柳云轻的屋子时,看到的确是柳云轻手下的几个奴婢正抓着周氏不放。
世子恼怒道:“你又作什么,还不快放开瑶娘!”
柳云轻一摆手,抓着周氏的手几个人立刻松了手,周氏当即泪眼朦胧地扑进了世子的怀里。
世子刚要发火,便看见柳云轻跪倒在地,朝他郑重行了一个大礼。
他皱眉:“你既然知错了,便好好和瑶娘道个不是,这事也就算了。”
柳云轻跪在地上,高声道:“回禀世子,周氏串通仆妇阻拦大夫,软禁嫡妻,谋害官眷,请世子裁断!”
周氏眼底含泪,“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未曾踏足过世子妃的院内半步,世子妃一时疏忽害死了宋二奶奶,也不能推我去做替罪羊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柳云轻冷笑:“你既然没来过我的院子,怎么就一口咬定宋二奶奶死了?”
周氏一愣,“这……谁不知道宋二奶奶那日受了箭伤,我有此猜测也不足为怪吧。”
柳云轻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宋二奶奶受伤后,周氏将我软禁在院子里,不许请大夫,这才延误了二奶奶的病情,总算老天有眼,二奶奶捡回一条命。”
周氏脸色一白,嘴硬道:“不可能,那一箭那么深……”
“让周侧妃失望了,我还活得好好的。”柳令漪捂着伤口,从房里推门而出,一起陪着她出来的,还有端王妃。
世子忙迎了上去:“儿子不孝,这点小事还要劳动您老人家。”
端王妃用拐杖重重掷了一下:“周氏蛇蝎心肠,若不是我来了,咱们家就让她害惨了!”
她身后立刻有人押着周氏的贴身奴仆,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周氏见事情败露,立刻扑在他的脚下,哀求道:“世子,救命啊!若是我被定了罪,也会连累咱们全家,小妾谋害嫡妻是株连之罪,咱们整个王府都会被牵连的!””
世子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你既然知道,还要一意孤行,是故意拖着我们全家去世吗?”
周氏捂着脸,拼命地磕头:“我死不足惜,可这件事万万不能传出去,不然咱们全家都完了!”
她的话没错,小妾谋害嫡妻,不但在律法上要连坐,传出去端王府的名声也完了,而且还会得罪奉国公府和柳家。
周氏扯着他的袍子,指着柳令漪高声道:“世子,只要她死了,这事就没人知道了。”
柳云轻怒极,将柳令漪护在身后:“你这毒妇,当我们柳家人都是死的么?还是你根本没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周氏还在哀求:“世子,你别信她的话,这个宋二奶奶根本不得小公爷的喜爱,小公爷前些日子还将她赶回了娘家,怕是巴不得休了她呢!奉国公府绝对不会给她出头的,至于柳家,他们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出嫁女跟咱们端王府翻脸的!”
世子略一沉吟,奉国公府的小公爷他打过交道,是个十足十的浪荡纨绔,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只不过到底是国公府内宅的事,他也不敢赌。
世子迟疑片刻,将目光放在角落里的宋锦妤身上。
宋锦妤装模作样地哭道:“二嫂,早知今日,你当初就不该那么对我二哥的几个通房,若是她们没被你赶走,或许今日二哥还会来救一救你,可如今……哎!”
这番话几乎就是侧面承认了柳令漪早已被宋禧厌弃,世子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拉柳云轻,“云轻,你既然嫁了人,就应该向着我们端王府才是,过来!”
柳云轻护在柳令漪的面前,丝毫不肯让步。
世子沉声道:“云轻,你别逼我。”
柳云轻目光决绝,紧紧拉住了柳令漪的手。
两个人正僵持着,廊下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了世子,宋小公爷提着刀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