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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这些糕点还不算,宋禧干脆逼着自己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个干净。
一番折腾后,他终于累得趴在软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厮端着伤药走进来,小心掀开他的衣服,可还没等撒上药粉,宋禧已经被他掀衣服的动作疼醒了,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小厮吓了一跳,手里的药也抖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是、是老爷让我过来给您上药的。”
经过沈月皎这么一闹,宋禧哪里还敢用别人送来的伤药,于是故意闹起了脾气,一把将药掀翻,大骂道:“滚滚滚,我不上药,让我病死算了!省得让老爷烦心,赶紧滚!”
小厮还要再劝,他已经一脚踢在那人的心窝上,直接将伤药瓶子砸在地上,骂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来人呐,把他给我轰出去!”
外面的守卫听见动静,立刻进来查看情况,见状忙将人带了出去。
宋禧疼得龇牙咧嘴,又重新躺了回去。
这么一激动,身后的鞭痕再次裂开,血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其实宋永昌打人的时候并没有下死手,宋禧后背只是看着有些吓人,但只要好好上药,小心养护着很快就能愈合。
可宋禧这么一闹,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更加严重,沾着衣服的地方甚至开始发炎。
很快他整个人浑身发热,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外面的人只负责看守他,也没人进来查看他的情况,就这么任由他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他忽然感觉有人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随手抓起什么就朝身后的人抡去。
“大爷的!老子来给你上药,你还敢打人?”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禧勉强睁开眼睛回头望去。
宋禧定睛一看,竟然是柳瑾行。
柳瑾行粗暴地将伤药洒在宋禧的后背上,接着随手捻起散落在地上的药粉闻了闻:“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呢,不过是些让伤口溃烂的药粉罢了,真没创意。”
宋禧微微惊讶地蹙眉:“你怎么来了?”
柳瑾行得意道:“翻墙来的呗,就你们国公府这守卫,小爷还不放在眼里,想当年……”
宋禧忙拦下他的话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过来的?”
“除了我二姐还能有谁?她听说你挨鞭子了,说国公府的伤药你肯定不敢用,非要让我过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宋禧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二姐怎么样了?”
柳瑾行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伤口都烂成这个样子了,不疼么?”
宋禧扯了扯嘴角:“不疼,有你二姐给我带的药,什么疼都能止住。”
柳瑾行翻了个白眼,“有病。”
随后借着栏杆一助力,直接翻墙走了。
————
广医堂。
两个带着长帷帽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姿态像一主一仆,小伙计见她们装扮奇特,笑着迎上来招呼道:“二位是买药还是看诊?”
那婢女摆摆手:“什么都不要,把你们老板叫来,我们主子有大生意要和他谈。”
小伙计见她们衣着华贵也不敢耽误,立刻小跑去找老板。
他对着屋内的青衫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走出来,打量了一番这一主一仆,拱手道:“姑娘看着眼生得很,不知为了何事寻我?”
那婢女冷哼道:“老板好大的架子,我们谢府几次三番请您上门诊治,你都不肯赏脸,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卿宁山谢家吗?”
老板恍然,前些日子谢家是给他下过几次帖子,可奉国公府那边传信来让他避避风头,他便一概拒了。
他一拱手,赔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谢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娘莫怪。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小的一直在奉国公府伺候,这才耽误了……”
话音未落,那婢女已经生了不耐烦,她掏出一块刻着‘谢’字的玉牌:“废话少说,我家夫人身患重疾,想请你入府医治,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老板接过玉牌细细看了,果然是卿宁山谢家的玉牌。
若是平常日子他必定不会放过谢家这条大鱼,可是现在……他思索片刻还是将玉牌还了回去:“贵人抬举了,在下医术浅薄,实在难当大任,况且我广医堂素来有规矩,轻易是不上门看诊的。”
婢女怒道:“你能给国公府看诊,却对我们谢家推三阻四的,当我们谢家是好欺负的么?”
那老板被她斥责一番也不见分毫慌乱,而是指着屋内的病人们高声道:“姑娘你看我这医堂里有多少病人,我怎么走得开呢,总不能抛下他们只给你们谢家一家看诊吧?难道你们是达官显贵,就比这些百姓的命值钱么?”
话音一落,周围人不免对她们二人指指点点起来,倒显得她们两个有些仗势欺人。
那小姐打扮的女子一抬手,轻斥道:“月芙,不得放肆。”
婢女乖乖站到了她的身后,她起身,对着老板恭敬地行了一礼:“人命不分贵贱,可总要分个轻重缓急,我家夫人难产,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听闻先生是妇科圣手,这才厚着脸皮求上门来。先生医者仁心,就随我去看看吧。”
她放低了身段,声音又温文有礼,周围人见了也觉得不忍,帮着劝道:“人命面前,规矩算得了什么,老板你就去看看吧。”
“是啊是啊,妇人生孩子就等于半只脚踏上了鬼门关,人家都这么说了,您就去看看吧。”
“去吧,医者父母心啊!”
眼看周围人被她煽动,广医堂老板知道自己再坚持反而引人注目,只能拎起药箱跟她上了马车。
可他刚一上马车,就被两个壮汉捂住嘴巴迷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被人关在了柴房里,被两个威武壮汉抓着胳膊,强行抬起头,看见面前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表情温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