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黛没清醒多久,燕徽柔的身上总有一种温熙的桂子香味,惹得人心神放松。
她本来觉得自己不至于如此信任这个小丫头。
但是身体却在疲惫时,更先一步地给出了答案。
她从燕徽柔肩上靠着睡了过去。
燕徽柔能感觉女人倚靠她的力道渐渐放松下来,直到变得柔若无骨。
她因为受力挺直了背脊,侧目过去是那女人柔婉许多的睡颜,没了往日的杀气,恍若桃花在三春灼灼绽放,长睫下掩,却翘得很有风采。
随着一阵哗啦的轻响。
燕徽柔揽住了她的腰身,在水中转过身以后,没有惊醒江袭黛。
趁着江袭黛睡觉,她再仔细将目光描过这张脸。
盯得久了,那灼艳的五官仿佛印刻在了她的眼帘里,哪怕闭上也是她的鲜明的印痕。
额头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正如每个夜晚睡前一模一样。
燕徽柔疑惑了一瞬,她抚上额头,心中总感觉空茫茫了一块。
许是今日疼得太厉害了。
好在额头的疼只过了一下子,如电光闪现,了去无痕。
“门主?”
屋外突然传来些许脚步声,屏风后头传来一句疑问:“今日一天没瞧见您了,弟子这里有些事需要您定夺——”
“弟子退下了。”
燕徽柔愣了一下,这句人语打断了她过多的思考,不由得回过神,向门口看去。
闻弦音一来便瞧见了这么宏大场面——燕姑娘赤条条地泡在池子里,只双肩露在外面,江袭黛与她搂抱在一起,氤氲的红纱在水中将两人都缠住。
她们姿态相互依偎,几乎耳鬓厮磨,不知是在水中干些什么。
闻师姐也愣了一下,一脚还没有踏前去,便又缩了回来。
她只在匆忙中恍惚看见了门主晕过去的样子。
她转身便走,才出琼华殿,就碰见了正寻着燕姑娘的碧落。
“闻师姐?”碧落奇怪道:“燕姑娘没丢吧?一整天没瞧见人了。”
“没有,和门主在一起。你就不要进去了。”
“那就好。”碧落是个心大的,知晓了燕徽柔没跑丢,便放下心来。她嘿嘿笑了几声:“师姐啊,有空出门喝酒?”
“不了。我还有事。”
闻弦音陷入沉默,她感觉自己又来活了。按照眼下这般情景,总感觉当时把燕徽柔放在明月轩也不是特别妥当——干脆让她住到琼华殿里算了?
门主不说,但门主未必不想。
若要门主想久了再去做,这是杀生门大弟子的失职。
何况燕徽柔也是个狠人,瞧上去柔柔弱弱的,温良恭顺,结果都把门主累到睡过去了——闻弦音在心中叹了一句。
闻弦音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处事态度,又回想了燕徽柔往日的模样。她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看人似
乎不如曾经分明。()
????抗?婐??g?膉葶????艭?
?想看食鹿客写的《本座对她感到恶心》第36章吗?请记住.的域名[()]?『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于是,一直等待燕徽柔穿戴整齐出来寻她,闻弦音这才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水里捞起了她们疲惫过度的门主,将门主送回了琼华殿歇息。
江袭黛中途醒过一段时间,只不过躺在琼华殿又睡着了
她再次悠悠转醒时,正躺在琼华殿的卧房里,感觉一股子浊气闷在胸口,睁开眼时才缓缓吐了出来。
累。
好累。
好想掐死那个小麻烦精。
怎么让她修个道那么难?
耳畔又响起一声温柔的:“您醒了。”
窸窸窣窣一阵子,有什么瓷碗摆上了她床头的柜子。
江袭黛倦倦翻了个身,目光还没有随上,却已经嗅到了醪糟的甜香。
她闻了片刻,便抬眸去看看那是怎么个事。
瓷碗安详地摆在一旁,里面沉浮这几个憨态可掬的小糯米团子,正随着水面的晃动,上下浅浅地滑动着。
“我去学着做的。”燕徽柔舀起一个,递送到她的嘴边:“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江袭黛带着几分初醒的茫然,被塞了一个小圆子。嘴唇张开,醉人的芬芳含于口中,燕徽柔似乎在里面多加了些冰糖,甜得她甚至稍稍眯了下眼。
只是脸上的一道目光,仍然不能忽视。
又是这样的表情,又是——
燕徽柔盯着她,甚至稍微偏了偏头,神情专注而温柔,问道:“好吃吗?”
江袭黛撑着自己,稍微坐起来了一些。
她浑身都疼得散了劲儿,好歹嘴里的一抹甜意给了她些许安慰。
只是一由这碗酒酿圆子想起了燕徽柔,这种安慰又变得让人有些不是滋味了。
“勉强。”
女人的眉尾略抬,似是远山多娇的起伏。
但行为上是——
她顺理成章地接过来燕徽柔的勺子和碗,又舀了一个,似乎是在嫌弃燕徽柔喂得太慢太麻烦。
只是燕徽柔还是那般专注地盯着她,盯久了,江袭黛余光瞧见那小丫头笑了一声。
江袭黛秀眉微蹙。
不明白她一天天笑个什么劲。
怎么,疼成那样都没有把这个小丫头乐观的心态打击一下吗?
而眼前却突然抵过来一个柔细的手绢儿,帮她轻轻擦掉了嘴角边沾着的糯米粒:“您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快吃到脸颊上了。”
“……”
女人捏着勺子的手一顿,眼睫垂下,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些许。
她总觉得燕徽柔实在是过于慈祥了,让人瞅着怪怪的。
“你现在能引气入体了吗?”
不愿细观此时的氛围。
江门主随意挑了个话头,她拈着衣袖,轻轻沾了沾自个的嘴角。
此般姿态,显得温婉了不少。
()“什么?”那可恨的小女主却回想了半晌,而后真诚地道:“我似乎还没有拿捏到法门,并不是很会。闻师姐给的那本功法倒是有些晦涩难懂……”
江袭黛的目光从瓷碗里瞥了过去,乍一撞到燕徽柔脸上,便眯眸剜了她一眼。
真是个不长心的。做酒酿圆子如此积极,一碰到修行,却好像半点也不着急一样。
江袭黛手指一并,指了某一处。
眼前飞来一本功法,如一只从树梢上砸下来的鸟雀,扑簌簌扇着翅膀,不容置喙地扎在了燕徽柔怀里。
燕徽柔被砸得一惊,瞧清了上头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她愣住。
《焚情决》?
碧落曾经与她讲过的。
那把天底下修士都在趋之若鹜的功法,恨不得倾门派之力抢夺的绝学……
江门主却像是丢垃圾一样地甩给了她,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此物贵重,我……”
燕徽柔诧异道:“我都算不得门中弟子,您为何授我如此绝学?”
“绝学?”
那女人抿完最后一口醪糟,指尖轻轻敲了敲碗沿,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不甚在意道:
“不过是一本功法罢了,天下功法大同小异,何谓之绝?只不过那一群蠢物不晓得反省自己,光赖功法的缘故。”
江袭黛想到此处,讽刺地牵了一下唇角。
哪怕她现在把这本功法丢到大街上卖,众人也绝不会相信。
如此简洁朴素,只是一本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功法,那就是传闻中的《焚情决》。
——毕竟那魔教妖女如此逆天,怎么可能只靠着自己的资质,修炼到如此地步?
普罗大众不会接受。
正道仙盟也不会接受。
毕竟明面上是为了讨伐江袭黛,背地里到底是为了抢什么,这些肮脏的勾当谁不清楚?
他们下的血本太多了,折损了不知多少弟子,暗地里互相也有斗争,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这样的失败。
同时这也意味着,很多一步登天的梦想都破碎了。
连展珂都不相信她的话,绞尽脑汁地从她这里套功法的话头。
江袭黛自不是什么善人,也许她对展珂还能耐着性子,柔声解释个千百遍,对于外头的那些蠢货——且让他们争去好了?死了,伤了?她也便瞧瞧那些自诩为正道人士的笑话。
“燕徽柔,你放心好了。”
若真有好东西——
本座才不会给你这个小丫头先占了便宜。
不过若说江袭黛如今的本事,完全没有《焚情决》的助力,那倒也不是。
这本功法名字取得颇为霸气,实际上却非常地“大巧不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几乎用的全是费劲儿的法子。
修炼起来很慢,受的苦很多,但是根基却扎得很稳。
江袭黛本不是个好耐性的人,若给她选,她恐怕也不会练这样的玩意。
可无奈的是,当年教她的那个人,生怕不能制住她,处处藏私,最终也只教了她这一本较为拙稳的功法。
不过到底也是没有制住她。
全部成为手下的亡魂了。
【滴!女主好感度+1】
【滴!女主好感度+1】
【滴!女主好感度+1】
江袭黛回过神时,正对上燕徽柔颇有些感触的眼神。
那双眼瞳柔柔亮亮的,润得像是春日里淌过的清溪。
“江门主。”燕徽柔站起身,把那本功法捧在心口,温声问了一句:“那这本功法,您会教我吗?”
江袭黛慵懒抬眸道:“本座看起来很闲吗?”
“让闻弦音来。”
【滴!女主好感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