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醒过来的时候,蒋厉整个人还有些懵。
视线里房间的布局格外熟悉,四周黑黢黢的,只床头柜上亮着盏小巧的流苏灯。
那只表情看着有些呆的小熊静静靠坐在灯下,身上穿着蒋厉前阵子在礼品店买的牛仔连衣裤,脑袋上还顶着只小小的棒球帽,看上去相当靓仔。
蒋厉乐了下,食指蹭着小熊脑袋,轻轻揉了揉。
“一天没见,想我了没?”
小熊呆呆睁着眼睛,不讲话。
蒋厉哼笑了声,弹了下它的脑袋,起身下床。
身上的衣服被换下来了,换成一套干净柔软的睡衣,胳膊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包扎得好好的,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应该是帮他擦洗过了,浑身上下都香喷喷的,蒋厉抓着衣领子嗅了嗅,嗯,还有股药味儿L。
后背那块儿L凉丝丝的,估计就是从那儿L传过来的。
蒋厉维持着这个姿势往外走,刚一打开门,就闻见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清香,伴随着兹拉兹拉的翻炒声,蒋厉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被钓到了厨房外头。
厨台上雾气氤氲,男人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身上还围着条粉白色的小熊围裙,也是蒋厉上次顺便带回来的。
蒋厉摸了摸鼻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有些恶趣味。
围裙束腰勾勒出男人窄瘦的腰线,一双长腿又细又直地支在台前,应该是为了方便,那头顺滑乌黑的长发半扎在耳后,因为弯腰的动作,一丝碎发不听话地垂落在眼侧,让他整个侧脸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看上去...嗯...怎么说呢......特别地会过日子。
厨台上热着两个锅,一个熬着骨汤,一个煎了俩荷包蛋,呼吸间都是浓浓的烟火气。
蒋厉双臂抱胸,靠在门框静静看了会儿L,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就挂上一抹笑。
似有所觉,沈扶清动作一顿,缓缓扭过头,那丝头发便撩过脸颊,重新回到耳畔:
“醒了?”
心头跳了下,蒋厉直起身:“嗯。”
蒋厉这人有个毛病,一心虚胳膊腿儿L就泛僵,总也改不掉。
见他站得直挺挺的像根木讷的树干,老实得不行,沈扶清眉眼逸出抹几不可察的浅笑,关小了火,走过去。
蒋厉眼看他走过来,指骨蹭过自己划伤的脸颊,又往下,托起自己那条受伤的胳膊。
男人垂着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睫毛在眼睑打下细密纤长的阴影,因为生得高,蒋厉得微微仰起一点头,才能窥见他眼中的神色。
冰凉粗粝的指腹贴着裸|露的皮肤轻轻划过,最后轻握住手腕,托到眼前细细端详:
“还疼么?”
说话时,拇指状似无意,在手腕上剐蹭了下。
“......”后背僵得不行,没好意思说自
己被摸得有点痒,蒋厉喉结滚了滚:“不疼了。()”
??拏??乎箏?虎??繧_虎?葶??
“??絙????????涙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好。”
同手同脚走到洗手间,关门,锁紧。
后背抵在冰凉的玻璃门上,蒋厉抬起手,捂住心口,按了按。
“别跳了。”
尽管他这么说,胸口那玩意儿L还是跟撒了欢的兔子似的蹦个不行。
蒋厉更加用力捂住那块儿L,觉得自己在邬家不光是摔到脑袋,可能还摔到心脏了。
不然这玩意儿L怎么会跳这么快?
见鬼了。
深呼吸了十来次,好不容易把那股劲儿L给压下去,蒋厉洗完手打开门,一对上男人那双清黑邃然的眼睛,又开始了。
正摆着餐盘,一转眼就看见青年捂住心口,一副不行了的样子,沈扶清微微蹙起眉,放下手里的餐盘,走过来。
“怎么了,不舒服?”
冰凉手背轻贴上额头,蒋厉呼吸一窒:“没。”
只要你离远点就好。
话落,贴在额头上的手落下,沈扶清垂下眼,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L。
可能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太正常,蒋厉咳了声,笑着转移话题道:
“真没事儿L,我就是太饿了,胃有点儿L遭不住。”
“......”没有戳穿他的欲盖弥彰,沈扶清随手擦去他额角不小心沾上的水迹:“那去吃饭吧。”
说罢转身而去。
身后,蒋厉呆着眼睛,愣在原地,感觉自己脑袋也摔得不轻。
不然怎么会这么烫!
靠!
吭哧吭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按回去,蒋厉咬咬牙,走到餐桌边落了座。
沈美人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蒋厉吃了一口就有点停不下来,一阵狼吞虎咽,直到把肚子填个半饱,才察觉对面那道有如实质的视线。
身形僵了下,半拉鸡蛋被咬断摔在盘里,蒋厉机械地咀嚼完食物,再艰难地咽下去,有些心虚地抬起眼:
“怎么了?”
“真的没事么。”
美人手背支着下巴,眼神无辜,淡淡对上他的:
“你的耳朵,有点红。”
“咳!咳咳咳咳......”
蒋厉猛地一阵咳嗽,下意识用手捂住嘴,视线里疯狂寻找纸巾。
就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手被轻轻拨开,嘴角一凉。
沈扶清撑着半边下巴,一条胳膊很轻易就越过餐桌,瘦白修长的指骨落在他脸上,连带着干净柔软的纸巾,很细致地擦过。
“没事就没事,不着急。”
他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蒋厉却一点没听进去。
眼睛又开始发呆了。
体贴,温柔,还那么会做饭。
这不是老婆
()是什么?
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蒋厉甩了甩脑袋——
靠,想什么呢。
自己今天真是魔怔了。
“我、我吃完了,我去刷碗!”
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蒋厉有些慌乱地站起身,碗筷都没拿,又同手同脚去了厨房,没动静了。
餐桌上,沈扶清淡淡盯着门瞧了会儿L,确认他不会出来了。
叉子越过餐桌,精准地落在剩下的半片荷包蛋上。
松软,但谈不上可口。
跟自己的一样。
可......
沈扶清偏了偏头,漂亮的眼睛闪过疑惑的神色。
为什么会觉得他的更好吃呢?
饭后,某人闭口不谈自己在厨房洗了半个小时空气这件事。
甚至为了转移话题,蒋厉脑子一抽,居然主动提议要看电影。
沈扶清自然没什么异议。
这栋别墅一共三层,一楼用于寻常居住,二、三层楼则是客卧和一些用于放松娱乐的陈设。
沈扶清不喜欢陌生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地,所以每周都会有专门人员过来打扫。
即便上面两层不怎么涉足,也足够干净。
影音室设在三楼,虽然已经被这个房间震撼过,蒋厉再进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新奇。
绚烂浮动的星空顶,宽敞可随意拆动的按摩沙发床,还有那片大到能在上面肆意打滚投影屏。
简直就是影音室界的劳斯莱斯。
蒋厉轻车熟路抱起一只靠枕,咕噜咕噜在沙发床上打了个滚,然后冲还站在门口的男人拍了拍床:
“快来呀。”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沈扶清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L,迈腿走了进去。
片子是蒋厉挑的,是部恐怖片。
虽说是心血来潮,但这也是他想看了很久的一部电影,据说特别刺|激。
蒋厉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虽然喜欢看这种惊险刺|激的,但一到晚上就容易做恶梦。
之前一直都有江枫陪着,自从那件事儿L以后,蒋厉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已经很久没找过他一起看电影了。
想到这,蒋厉心下叹了口气。
好在电影足够吸引人,很快就把那些不好的情绪挤没了。
蒋厉刚开始抱着靠枕看得津津有味,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身边还坐着个大活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太饱了,看了没一会儿L就开始打哈欠。
大屏幕里,头发当啷地的女鬼刚露出一颗骇人的脑袋,“咚”的一声,肩膀沉了一下。
空气安静片刻。
沈扶清淡定偏过头,某个说是要看电影的人还不到十分钟就睡倒在他肩膀上。
像是嫌不舒服,小东西先是不乐意地吸了吸鼻子,又跟个小动物似的开始乱动。
等他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只稀罕得不行的抱枕已经被踹到
了地上,整个人睡得四仰八叉。
脑袋终于寻到一处舒坦地方,蒋厉心满意足蹭了蹭,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某人,沈扶清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
唔。
软的。
脸蛋被人戳了,蒋厉吧唧了下嘴,嘟囔了句,又换了一边继续睡。
沈扶清收回手,胳膊撑在沙发靠背上,支着侧脸,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沙发下,小药炉偷偷靠在主人脚边,拽着一小片西装裤脚,被投影屏上的画面吓得泪眼汪汪。
见人睡熟了,尾巴大摇大摆晃悠出来,经过药炉时,冲它凶巴巴比了个不屑的动作,嘲讽它的胆小。
药炉被吓得打了个嗝,顿时缩得更小,像只没脾气的乒乓球。
尾巴翘着尾尖宣告胜利,而后在蒋厉怀里找了个舒坦的位置美滋滋躺下。
药炉委屈得吧嗒吧嗒掉银豆豆。
投影屏上,电影还在轻悄悄放着。
这一切的一切,蒋厉全然不知,吧唧着嘴巴,抱着尾巴尖睡得香甜。
......
“还是不肯喝药吗。”
老宅花园里,老人的声音沧桑又威严。
“......回老爷,是。”
负责监督少爷的医护人员压着脑袋,嗓音小得快赶上蚊子了。
"胡闹!咳咳咳......"
老爷子被气得一阵咳,一旁的管家忙接过佣人手里的茶,端过来,蹲跪在轮椅边:
"老爷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啊。"
老爷子挥开他的手,闭着眼,扶着额头:
“沈氏那边怎么样了,人请过来了吗。”
管家收起茶杯,冲负责这块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缩愣愣地站出来,声儿L比刚刚那位还小。
“那、那边说是病了,最近都不见客,底下人已经在催了。”
话落,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
说是不见客,其实都是托词,前两天谢氏的人刚去谈了合作,怎么一轮到他们邬家就不见客了呢。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小子。
自家乖孙一直喜欢沈家那位,老爷子是知道的,也不反对。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过得太苦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喜欢的,他这个当爷爷的不想寒了他的心。
要不是看着他孙子的面子,他也不会一直和沈氏合作,更不会在邬楚差点丢了命那次,轻易放过他身边的那个姓蒋的小子。
本来是顾忌着沈氏的面子,不想大动干戈。
只是老爷子也没料到,他这次不过是借机会对那小子稍加惩戒了一番,沈家那位就翻了脸。
宴会结束后,邬楚就大病了一场,一直也不见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这个当爷爷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别人不了解他这个孙子,他这个做爷爷的还不
了解吗?()
???虎?????靟?澃????偛拝?葶?澃?????????げ扔??楛偛?酤?住虎?
?面包果树提醒您《炮灰直男,但憨憨万人迷》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老爷子不好受,一旁的负责人被管家瞪了下也很委屈。
这也不能怪他们啊,沈家那位的脾气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说一不二的。
这两天底下人忙前忙后地请人,在沈氏那帮员工面前都快成孙子了,也不见那位露一次面,甚至连根沈氏的合作都黄了好几个。
那位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割席,拦也拦不住啊。
不过负责人倒是没想到沈扶清这样冷情冷性一个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员工这么大动干戈的,都快和邬家撕破脸了。
怪不得沈氏才几年就做得这么大,原来是有个会体恤员工的老板。
要不,自己也抽空去投个简历?
*
空荡冷白的病房,空气里充斥着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
地上的玻璃碎片被人清扫过,只剩下一片晦涩暗沉的水渍。
邬楚靠坐在床头,偏头无声看着窗外的风景。
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偶尔飘过一片散漫的云。
像是要下雨了,飞鸟杂乱地在天边飞过,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无趣。
邬楚歪着脑袋,目光空洞,百无聊赖地发着呆,雾霾蓝的头发了无生气地搭在血色苍白的颊侧,衬得整个人的气色愈发憔悴。
这几天光顾着发脾气赶人,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整个人从远处看去瘦得像个骨头架子,病号服空荡荡地撑着,仿佛风一吹就飘走了。
医生护士都被赶了出去,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再过来打扰他。
这样也好,邬楚闭了闭眼。
一个人挺好的。
至少没那么多烦心事。
“咚咚咚。”
病房外蓦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邬楚闭着眼,不想搭理。
怎料外面那人像是跟他杠上了一样,又陆续敲了几下,而且看这架势,像是他不应声就能一直敲下去。
心下冷哼了声,邬楚睁开眼,心说这次来的还是个倔脾气。
就在他听得快不耐烦时,吱呀一声,门外突然打开了条缝。
几乎同时,邬楚躺了下去,用被子捂住脑袋:
“出去。”
因为声音被被子捂住了,即便语气冷淡,听着也只是闷闷的,没什么攻击性。
邬楚蜷缩在被窝里,妄图隔绝外面的一切。
不用看也知道,左不过是来劝他吃药的,他才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窝囊样子。
在大少爷自顾自生闷气的功夫,门缝处探出一颗圆溜溜的毛脑袋。
蒋厉看着床上那牛角包似的一团,眨巴眨巴眼:
“兄dei,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