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驹高中第一轮中脱颖而出!成功晋级三十二强!”
“音驹高中成功击败去年强力黑马!晋级十六强!”
“……音驹高中成功晋级八强!”
穹顶上的广播回音不断,赛程表前的工作人员掏出记号笔,笔尖带着音驹高中往更上一级走去。
望月佑子攥紧手中的笔,指骨发白。
现在距离完成猫又教练的目标越来越近,只要再赢下一场比赛打进四强,后面就是全场五局的比赛。
那么下一局的对手是……
赛程图上,八强名额基本已经角逐而出,但音驹旁边的小组却还没有画上属于晋级的红线。
北海道三川工业VS宫城白鸟泽。
望月佑子向身侧望去,紫色球服正在场上跑动,还在进行激烈的局内拉扯。
前面两局比分1:1平,现在正在进行三川工业VS白鸟泽第三小局,比分16:20。
三川工业是以防守和铁壁著称的学校,对上恰好属性互克的白鸟泽,能拖进第三局非常正常。
一球从球网上空飞进白鸟泽后场,被自由人稳稳托起,传至二传手(濑见英太)的方向。
网前左翼右翼,主攻手4号(大平狮音)和主攻手1号(牛岛若利)同时助跑起跳!
三川工业不假思索,三人拦网瞬间起跳,意图封死牛岛若利的扣球。
可令人意外的是,牛岛若利挥出的手只击中空气,球被托给另一侧的大平狮音。
球被掌心击中,变形成波纹状,铛地一下从鱼跃而来的自由人腕骨弹出场外。
哔——!
扣球得分!
场上白鸟泽成员互相击掌,庆祝得分“nice!”声音不断。
但候场区的鹫匠教练腾地起身,指尖抵掌,向裁判示意暂停。
望月佑子和场上选手们都是一愣。
明明这一球很漂亮的得分了,为什么要突然喊暂停……?
身侧传来拉动拉链声音,孤爪研磨扯直运动外套,解释道:“大概是教练不高兴吧……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炮台只被二传手拿来当诱饵。”
平常比赛一结束就化身软趴趴史莱姆的研磨,一反常态地跑来观赛。
刚结束拉伸的黑尾举起手,也加入观赛联盟:“研磨老师,我不打二传但有个疑问,白鸟泽的二传手做得不对吗?”
场上,鹫匠教练果不其然拎着濑见单独说话,表情有时候有点狰狞。
但是这一球不管怎么看都很完美,虽然把王牌当成诱饵,但是也很成功地拿分,完全不明白教练大动肝火的原因。
研磨给出一样的答案:“同为二传手,我觉得他做的很对。”
“如果传给1号,那么面对的是190级别的三人拦网,就算他们王牌的力量能够突破三人拦网,后面还有虎视眈眈的自由人,一球扣杀得分概率很小,想要得分还需要继续拉扯。”
“可是4号就没那么多人盯着,一球扣杀结束拉扯的概率很大,相比之下,他选择了最经济省力的方法。”
“那为什么他们的教练要……?”
“不能完全确定。”研磨看向场内,眼神介于澄澈与玩味之间,“不过,望月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我大概明白了。”
其实,刚才望月佑子也不太明白鹫匠教练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经过研磨一番分析,结合之前在白鸟泽的经历,心脏砰砰直跳,一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
黑尾大声抗议:“喂喂喂!你们两个别当谜语人啊!有什么是需要对我这个队长藏着掖着的?!”
“黑尾学长,你过来。”望月招招手,让黑尾俯下身,“大概就是……”
唇刚凑到耳边,突然,一杆黑色长枪对准他们。
“几位是音驹高校的成员吧?我们是电视台体育频道的记者,请问能不能耽误你们几分钟,接受我们的采访呢?”身后跟着摄像机,记者小姐笑眯眯地将话筒举到他们面前。
“当然可以!”
犹如上课讲小话被抓包,两个人咻地一下闪到两边,无辜成为C位的研磨被推了出去。
孤爪研磨:“?”
“首先恭喜音驹高校晋级八强赛!”记者小姐笑眯眯地面对镜头,“请问大家在本次春高的目标是什么呢?”
“嗯……这个……”孤爪研磨斟酌着语句,余光扫向身后。
两个人分别向不同方向抬头望天吹口哨,欣赏一下清新自然的体育馆风光,并不打算提供一点支持。
“我们没有想太多,觉得专心着眼每一场比赛就很好了。”孤爪研磨的回答像是没有回答。
“音驹高校的进步真是亮眼,现在也拿到了很不错的成绩!请问和之前的训练相比有作出什么调整吗?”记者小姐将话筒送到孤爪研磨唇边。
“呃……啊。”孤爪研磨开始眼神飘忽,“新增了跑步练习……”
“据我所知,每个社团都是有跑步训练的吧?可以透露一下有什么和之前的练习不同吗?”记者小姐追问。
“就是……有更专业的指导了。”似乎镜头能够吃人,孤爪研磨眼神躲闪,不愿意直视镜头。
岂止是专业。
想到之前每天凌晨四点要爬起来的经历,孤爪研磨脑袋还是会没由来地开始疼,现在听到闹钟声还会条件反射起跳。
这几个月是被恶鬼驱赶的几个月,强行把所有人塞进仓鼠球奔跑,偏偏还很专业,能将强度精妙地把控在身体极限之下的一点点,每天都在挑战极限,却也练不出事。
而且这个恶鬼还要伙同小黑,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推出来当众处刑!
记者小姐嗅到可以继续挖掘的味道:“更专业的指导?是教练新增的项目吗?据我所知,贵校的猫又教练刚刚复出,是他也对跑步项目做出了专业指导吗?”
“我们教练主要负责排
球训练,不负责这一块……”
“哦?那能方便透露是谁负责吗?”
“保……”密字没出口,他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刹车。
话说到这里,孤爪研磨突然一改刚才面对镜头的畏生感,坏心眼地拽着身侧人上前。
“是我们的经理帮忙指导的。”他说。
“原来是经理人小姐在帮忙指导!”记者小姐瞬间变成星星眼,把话筒递到望月佑子唇边,“那真是太厉害了!明明还是个学生,却带着队伍有了这么大的进步1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啊?……好的!”被强行拖上来的望月佑子一脸茫然。
发现研磨很自然地退到后面,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背着的手疯狂在背后打手势,对研磨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为表示严厉谴责。
而研磨趁着这个空隙闪到镜头外,看着她的小手势,不着痕迹地弯弯唇。
小黑和望月都以为自己是为了赶紧离开镜头,才拖另外一个人下水。
但实际上,按照那个记者的提问思路,只要他再日译日敷衍几句,那个记者就会失去兴趣立马离开。
之所以这么做,只是突然临时起意,想要贪心地、小小地向所有人炫耀一下。
——我们很厉害,但是我们的经理更厉害。
在一通问题的轰炸后,记者小姐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摄影师离开。
“研磨下次不要这么狡猾了……我生怕说错话。”望月佑子幽幽开口,完全忘记是谁先推人下水。
“下次不会了。”研磨乖乖点点头,“下次拉小黑下水。”
“喂!!”
“同意!”望月佑子抬手准备和研磨击掌,身后突然被一道黑影笼罩。
“望月。”一道沉稳平静的声音响起。
在刚才采访的时候,白鸟泽和三川工业的比赛已经结束,白鸟泽成功晋级八强。
牛岛很有耐心地等到采访结束,然后再走过来打招呼。
毕竟,他一直记得很清楚,只要赢下这一局,两个人就能在赛场上见面了。
“我们成功晋级了,很期待下一场和你们的对决。”毫不避讳旁边还有两个队友,他直接向望月佑子伸出手。
背对着穹顶刺目的光芒,阴影投在他的脸上,像是逆光而来的白鹫。
专注、自我,是外人对牛岛若利的评价。
只专注自我,以及自己感兴趣的人,此外的人,并不会投去过多目光。
但很难得地,他的目光从望月佑子脸上偏移了一瞬。
一直跟在望月佑子身边,看起来并不显眼的5号,突然缓缓向他瞪大眼睛。
金色瞳孔倏地绷成一条直线,眼神专注而澄澈,像是一只弓着身体进入狩猎状态的猫科动物。
——那是只有见到猎物的冷静而狂热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