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手下瑟瑟发抖。
企图在黑暗里找到一束光,能看清楚他现在的表情。
但是她又怕看到他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或许这一眼,就会毁掉记忆里所有关于季泉声的美好回忆。
她哽咽着开口,“季泉声,鱼儿或许还跟你说过,我当初之所以接近时律,是因为你,我想守护你在世界上最后的一抹痕迹。因为你给我的记忆里太美好了,世间没有比你更美好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你还要继续,我可以跟你发誓,所有的美好都不会存在了。”
说着,沈语松下了身体的力气。
也停止了反抗。
既然自己不能选择,就把选择权交给能选择的人。
“语宝……”季泉声没想到沈语会这样。
从上头的愤怒之下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身子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往下倒了倒。
却在很关键的位置止住了。
“语宝,我,我……我是混蛋。”季泉声翻身咕咚一下滚下了沙发,嘴里失神的呢喃着,“对不起,我是混蛋,对不起,吓到了你吧?对不起……”
他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可以对语宝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季泉声脑瓜子嗡嗡的,仿佛真的失明了一样,眼前发白一片。
而躺在沙发上的沈语一动不动。
只是在季泉声说了千万遍对不起后,缓缓的侧过身去,把头对着沙发里面,呢喃一声,“我也想跟你说对不起。
泉声呀,我真的不爱你了。”而爱上了一个永远无法全心全意爱她的人。
多么可悲呀。
沈语默默流泪。
……
而这一刻。
病房外面,一直站着一道黑影。
他举着手机,对着屋里不断的拍摄着,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却也能高清夜间拍摄的手机里看清楚沙发上两人背影。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瑜念走过来看着阿通举着能夜间高清拍摄的手机,愣了愣。
“瑜念姐,你怎么……我没有,我……”阿通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瑜念抢了过去。
瑜念看着手机里的一张张照片,全是沈语跟季泉声的亲密互动。
但是好几个场景她都有在,记忆里这两人并没有照片里这么亲密呀。
每张照片选的角度都很刁钻,每张照片看起来这两人都有说不完的浓情蜜意……
瑜念看的眼角抽了抽,举着手机问阿通,“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照片?你想对语宝做什么?”
“你说呀,混蛋!你想对语宝做什么?!”瑜念丢开手机,揪住了阿通的衣领。
阿通急忙解释,“我没有想对沈小姐做什么,我,我就是想,想让沈小姐跟我家先生再在一起,我没有坏意的瑜念姐,我就是可惜,可惜这么配的两个人竟然要分开……”
“所以我想拍这些照片,我想证明给沈语姐看,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你看,这些照片里他们多配呀,世界上就没有这么配的两个人了,是不是?”
“瑜念姐,我真的没有坏心思的,我真的……”
“照片不是这样用的。”
瑜念又重新捡起手机,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冷笑,“我也很想语宝幸福,所以,我们一起守护最好的语宝吧。”
语宝,值得最好的。
而那个最好的,不会是时律,因为他身处的那个圈子,肮脏龌龊!
“瑜念姐,你要去哪儿?你……”看着瑜念把手机那进了屋里,阿通没追上去,而是在病房门外露出了笑脸。
眼里满意的情绪,越来越浓。
就是要这样。
有瑜念在中间牵桥搭线,这些照片,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9号房间里面怎么不开灯?病人睡着了?这还有最后一次的药没吃呢怎么就睡了?”这时,有护士从后面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准备去拧沈语他们所在的病房的门把手。
阿通阻拦了一下,“她今天不太舒服,歇下了,药给我把,我给她送进去。”
“你是?”护士看着阿通。
“我是病人的朋友,病人最近情绪很不对,我怕你这样进去吵醒她她会闹脾气。”阿通看着护士手里的药。
护士哦了一声,举了举手里的一杯药,“把这个吃了就好了。”
花花绿绿的药片,似乎跟瑜念中午吃的药有些不一样。
“这是什么药?中午我记得她没吃这个。”阿通疑惑。
“是,中午没有这些药,我们也注意到了病人情绪的不稳定,下午找专家来做了个测评,病人好像有小产后的抑郁症,情绪才会这么暴躁尖锐,吃点药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护士说着。
阿通一愣,“瑜念姐抑郁症?怎么可能,她以前是出了名的开心果,性格也很开朗呀。”
“朋友,抑郁症这个跟性格开朗没关系的,很多东西凑可以触发抑郁症,科学对待,这个并不可怕的,按时服药,保持心情平和就好了。”
护士说完,又问阿通,“你端药进去呀?还是我?”
“哦哦哦,我来吧,我来吧。”
阿通从护士手里端走了盘子。
护士转身俩开的时候,不放心的还提醒了一句,“这个杯子里的药一定要让病人记得喝掉啊,她这个病说严重不严重,但是说轻也不轻的,你们不都感觉到了吗?她的脾气暴躁了不少。”
“好的好的,我记得,我记得。”阿通送走了护士。
然后站定在了病房门口,发呆一样的看着病房里黑黢黢的一片。
等到护士离开后。
他拿起了那个装着药的杯子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她只是小产后的抑郁症。
就算一次不吃药也没事儿吧?
阿通觉得,要撮合沈语跟季泉声,一个仇恨时律,仇恨他的交友圈子的瑜念,必不可少。
……
屋内。
瑜念将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上。
准备发给时律的时候,却迟疑了。
她的脑袋就像是被清空了的火场一样,灼热退去后,就剩下一片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