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沈语颤颤巍巍,身子脱力一般的跌坐在了身后的软沙发上。
“我说,时律说不定已经跟桑允慈同居了,你还被傻傻的蒙在鼓里,但是语宝,你也不要太伤心,他们的人不都是这样子吗?女人在他们眼里,哪里世人,根本就是玩物,是工具,语宝,你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却也吃了很多的苦,你这辈子应该往上走呀,你应该自己去创造财富呀?你怎么就甘愿沦为工具呢?”
瑜念恨铁不成钢一样的流出了泪水。
沈语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无法听清楚瑜念说的是什么。
但是瑜念总归是为自己好的。
总归是这样的。
但是。
她真的要就这样放弃时律吗?
明明……他们有过很长很长的一段甜蜜时光呀?
沈语只觉得窒息,无法透过气的那种窒息。
“不,不会这样的,时律不是这样绝情的人,我要问他,我要听到他亲口说分手。”
沈语捧着手机,犹如捧着烫手的山芋,她握都握不稳了,更别说拿稳手机给时律打电话了。
瑜念跑上来抢走她的手机。
“沈语,你给我清醒一点!”瑜念丢开手机,双手摁住沈语的肩膀,“你一定要这样伤心吗?你想变成下一个我吗?啊?你看看你自己,以前的沈语,就算是失去,就算是伤心,也不会这么卑微,你甚至对声哥都没有这样卑微过,时律算个什么东西,他配吗?”
瑜念试图晃醒沈语。
她也成功了。
沈语在她大力摇晃的动作下逐渐安静了下来。
虽然安静得整个人都不像个正常的人了,连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都像是被摇散了一样。
周身萦绕着的破碎感让人心疼。
瑜念抱住了她,“故宝,等我好起来,我们一起走吧,离开央城,我们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们远离这些臭男人,他们只会害我们,失恋,流产,只会没有下限的伤害我们。”
瑜念在沈语的怀里越说越伤心,最后痛哭了出声。
窗外,世界暗了下来。
也静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瑜念的哭声了。
她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在哭沈语。
总之,哭声悲怆。
引人落泪。
瑜念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地上跪了多久,直到很久后,一双手从背后伸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瑜念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快起来,你不能情绪激动呀!”阿通把瑜念从地上拉了起来。
要把她抱去床上。
瑜念伸手制止了,“我们走。”
“走去哪儿?”
“出去,我要从这个病房里出去,我需要自由的空气,我需要没有任何男人的空气。”瑜念面色青紫。
阿通愣住了,什么跟什么这是?
“带她出去转转吧。”
季泉声走了过来,将一件衣服披在了瑜念的肩头,“外面降温了有点冷,披上衣服出去走走吧。”
瑜念狼狈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季泉声,点了点头,“谢谢你,声哥。”
或许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混蛋。
至少,声哥不是。
瑜念转身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着的沈语,看向季泉声,“声哥,麻烦你照顾一下语宝。”
瑜念说着,唇瓣微微抿了抿,“时律,刚刚跟她提了分开。”
“什么?”
季泉声惊讶,甚至惊讶到眉头都皱了起来,与他平时总是无波无澜的模样十分出入。
“时律知道了一些事情,无法使坏,就提了分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季泉声说着,朝着沈语转过了身。
瑜念跟阿通走了。
还贴心的将门带上了。
房间里。
从这一刻起,空气像是冻结住了一样。
沈语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季泉声则是站在沙发边上,也一动不动。
夜色越来越黑。
窗外灯光璀璨,却没有办法照进这个黑墨笼罩的病房。
一瞬间。
也不知道是这两人被黑暗笼罩了,还是两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黑暗融入进了黑夜。
总之,房间里暗得没有一丝光亮。
直到有个人动了动。
他手腕上的手表表盘折射出了微弱的白光。
“鱼儿之前跟我说,在你以为我死了之后,伤心欲绝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吗?”
季泉声问。
他没有开灯,而是摸到了沙发上坐下。
沈语被问到,扭头看了看他。
男人的五官线条很立体,名画一般的山丘沟壑的在黑暗里也能被分辨出来。
“那次,不是我以为你死了。”
沈语艰难的蠕动起了唇瓣,“是你就是死了。”
“无论什么原因,声哥,无论什么原因你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死了,就是死了。你的肉体死了,季家给你办了葬礼,我,也在这漫长的四年里,缓缓把你给忘了。”
“声哥,你失去了记忆,你丢失的不只是我们的回忆,而是我们。”
“所以,现在你来问我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呢?你想要听我说什么呢?想要听我说一说当年我是怎么痛苦的吗?想见我把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在剖出来给你看我确实受过伤吗?”
“还是到现在了,你还想比较,我是爱你更多还是爱时律更多?”
沈语说着,回过头去冷冷笑了,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那不好意思了,答案可能不是你想听到的……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
霸道的吻就在黑暗里侵袭来了。
季泉声就这样将沈语摁在了沙发上,唇瓣重重的碾压着她的唇瓣。
沈语被掠夺,被侵略,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
季泉声的吻,跟时律的完全不一样。
就跟四周的环境一样,霸道,暗黑。
沈语呜咽着挣扎,直到被这一吻索去了很多的力量,她奋力推开了他,啪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打飞了他脸上比深夜更黑的眼镜。
“季泉声,你想干什么?你不要逼我恨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碰我!”被推开的男人还不依不饶的靠近。
沈语被摁在沙发上,手脚都被压在了她身上的男人桎梏住了。
这样的侵略,是她觉得陌生且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