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过后,黄巾精锐越堆越多,周围已经有了将近三千黄漆札甲士卒。
看了有一阵的他们,脖子酸痛,眼睛发干,有点坚持不住了。
至于胡车儿兀突骨二人早就气喘如牛了,倘若不是时不时换成管亥歇一会儿,周泰没怎么样,他们倒是累趴下了。
可现在却演变成三人都累趴下了,一同躺在地上的还有周泰,虽说血肉模糊的他动弹不得,但那精气神却比呼吸都费劲的三个熊罴旺盛的多。
以龙精虎猛来形容都有点贬低的他,非得拿一个东西来比较的话,人形太岁约莫还算贴切。
暗生爱才之心的刘辩,正要擒住这个人形太岁好好打磨一番,尝试着收服这位名列二十四名将的猛将,那名俊美的不像话的河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蟠蛟楼船上。
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直插苍天的桅杆尖头。
抱臂独立。
狂风暴雨抽打到他身边骤然停歇。
三丈以内,风和日丽。
青丝飘飘,衣袂飘飘,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骤然间,五指下压,凝滞在半空的无数雨摩擦出凄唳的尖啸,不遗余力的射向了刘辩。
虽然不知道这个貌若天仙的河伯为何会暴起杀人,但是对方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拿他当做庆祝踏入伪金刚的祭旗头颅。
如万千铁珠飙射的雨滴速度极快,刘辩倘若是还没得到象龙,难以逃脱波及范围极广的一手下压。
象龙是谁?它可是秦始皇的坐骑,历经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大战,不计其数。
裂开马唇嗤笑一声。
一道惊虹划过,刘辩落在了雀室顶层的平台上。
“喀嚓——”
这时,一道蓝白色闪电突然划过天空,天地间陡亮。
再次跃起的象龙,与那道刺眼的闪电一起,划过了半空。
转瞬间,已经濒临了河伯。
一炷香之前,河伯不敢乱动分毫的站在甲板上淋雨,显然让刘辩高看了水伯天吴很多,也让他低看了河伯更多。
但能够得入天门站在云端的天人,除了一些使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类取巧法子的,哪一个不是当世的人杰,哪一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枭雄。
河伯更是掌管四渎八流中天下第一河川黄河的水军大都督,虽说做不到翻手为云的地步,覆手为雨却是信手拈来。
手掌轻轻一拂,随意的如那白鹅红掌拨清波。
不过,这红掌是清的,清波却是红的。
“嘭——”
刘辩连人带马一同摔在了甲板上,五脏六腑如同被一根大铁锥狠狠的搅动,锥心的刺痛,身旁高高溅起的水花,被口中不断喷出的鲜血染成了刺眼的猩红,
“啊吁!”
象龙猛然翻身,狂暴的怒吼一声,驴叫渐渐衍变成了大蛟的狂吼,震的四周雨滴全部炸成了水雾。
殃及池鱼死亡了一大部分黄巾精锐,七窍流血,还活着的全部捂着头倒在地上打滚。
难怪象龙称谓中有一个龙字,怒吼一声,恐怖如斯。
河伯除了轻轻拂动手掌,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风雨依旧如晦,风和依旧日丽。
刘辩吐出大量鲜血的同时,连带着胸中的郁结之气一同吐了个干净,双眼微眯:“这倒是个好事。”
“今天要不是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踏入伪金刚有点膨胀的我,以后在战场上说不定会被从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无名小卒,一刀斩首了。”
“死在二弟刀下的华雄,可不就是吃了目中无人的闷亏,成了二弟声名鹊起的垫脚石。”
“这个时代可比史书中的寥寥记载,危险多了,单从四五千万大汉子民锐减到几百万,就能知晓其中的凶险程度,可不是饿殍满地哀鸿遍野几个成语就能形容的。”
“太大意了,看来以后得多加小心了。”
众人眼中只是一个小黑点的河伯,迟迟没等到刘辩出手,手掌再翻,无数小水珠迅速凝成一条涓涓流淌的水渠,倾泻而下。
河伯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河川黄河的水军大都督,浸染了不知多少年的水脉武道。
当年黎族势大,不仅越过了长江天堑,还占据了黄河以北的广袤土地,河伯能够成为抵御夏族反攻的第一道战线,可见他的武力是多么的惊人。
放在三国这个大年,最低能够排在前五,毕竟他所在的那个大年,是天下的第一个大年,万事开头难的同时,平地起高楼根基也是最厚实。
夏族的公孙轩辕、仓颉、臾区、常仪.......黎族的蚩尤、水伯天吴、九凤.......等等无数超世之杰全部汇集在第一个大年。
初入伪金刚的刘辩自然不如这位当年在武曲星君榜上排名前十的凶悍大将,要不是泥菩萨过河的金身不足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刚才那一手覆手为雨的神妙手段,足够要了刘辩的半条小命。
此时天空下雨、地处黄河,武道光景又比刘辩高的多。
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难怪老酒鬼这么忌惮水伯天吴。”刘辩猛地一甩头颅,甩掉脸上快速流淌的水流,一副视死如归的做派。
可谁知,下一息果断驾驭象龙溜之大吉,临了还竖了一个中指:“明知道必死还要接着打,你当我傻啊。”
河伯早在他骑马越过自己头顶的时候,便忍不住想要宰了这个世间换了不知多少茬的太子皇子,苦于没有水伯天吴的命令,只能安分守己的待着。
现在水伯天吴说随便自己处置,哪还有收手的道理,立即使出了雷霆手段,如果不是这个羸弱的可怜的夏族太子不知怎么收服了象龙,早就宰了他了。
冷漠的俯视那个卷起一条水雾夺路而逃的夏族太子,心中的杀机几乎凝成了实质,我竟然被这种人吓的差点跪地,当真是奇耻大辱。
不由分说,倾泻而下的涓涓水流,一鼓作气势如大川,聚集了更多的雨滴融入其中,如伏秋大汛时节的小浪底,一泻十余里。
“咻咻!”“咻咻!”
这条横空而来的大川,即将撞在刘辩的背上之际,数百根声势浩大的犁头镖破空而来。
刹那间,细雨蒙蒙,风和日丽。
“嘘!”
刘辩转过马首,面对着河伯促狭的吹了一个口哨,从甘宁手中接过了一顶重甲头盔,换上了一副鱼鳞重甲。
身后,数千手持犁头镖的雄壮甲士,虎视眈眈。
他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手夹着重甲头盔,打马上前:“风水轮流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