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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年沉默地听完了他的讲述。
琴弦终于被调好,喻寻将古典吉他放在了一旁,说道:“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所以,那个系统到底是?”夏年说道。
喻寻似乎是有些诧异,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大概明白了,那是你与群星之间的力量传输通道,成因相当复杂。至于它是用什么形式表现的,我并不清楚,那与你自身的记忆以及……人类的集体记忆有关。”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游戏。那些和游戏相关的记忆,全都是错觉。”
“……游戏?原来它在你的记忆中是这般展现的。”
夏年并不觉得如何意外。
这样反而能说得通了。
“那我到底是什么呢?”她忽而又觉得迷茫了起来。
找寻自我,似乎永远都是一个绕不开的难题。
喻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平静而温和。
“‘神’的力量会稀释掉人性。”夏年说道,“你已经克服了那些力量带来的弊端……而我,每次群星的力量降临之时,我都没能感觉到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
她看着喻寻:“小喻,是你吗?”
是你用“通道”转移走了那部分“代价”,使我能轻松地越过一道又一道的槛吗?
喻寻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一些附带的小麻烦。所谓稀释人性,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不是吗?这世界上哪还有比你更有人性的存在呢?”
“降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喻寻沉默片刻后说道,“那是‘神’的力量的投射,祂能感知到你的渴望。人类的身体很难接受这种力量的投射,只能分批次进行,但每次降临依然会带来附加的污染……我不希望你被污染。”
“可如果你拦截了那些污染,你自己岂不是就会……”
喻寻笑着摇了摇头:“当初我第一眼见到柏塔神龛里的那位‘神’时,降临值就直接满了,所以我才会当场死亡——这具身体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况且,反正已经被污染到乱七八糟了,再多一点也没事。”
只是他没办法频繁动用超自然力量了。
毕竟……那些污染到底会影响他的心智,他不想再陷入疯狂,所以只能限制自己。
夏年沉默了良久。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都太汹涌、太浓烈,即便是对已经走过了漫长道路的她而言,都显得如此令人无法适从。
她看着喻寻,恍惚间感觉他将什么东西传递给了她,沉重、滚烫、燃烧着、搏动着、轰然作响。
她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他。
又或者,他需要的,也不是她的感激。
“所以……”她低声说道,“以前的路,我一直都走错了。”
凭借着一个人的力量,是永远无法战胜这个世界的统治者的。
那些被固
定下来的规则、那些漫长而平静的绝望、那些压倒性的空洞目光,是比潮汐更加深黑恐怖、无从逃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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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自我”的存在,可那依然漫布迷雾,让她看不清、摸不着。
“没关系。”喻寻说道,“我们还有时间。”
“可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低声说道。
喻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从一旁的酒架上取下了一杯酒,放在了原型的玻璃桌上。他一边倒酒,一边语带笑意道:“别这么忧心忡忡,今晚可是我开业的好日子,酒水全免,怎么看起来我的贵客一口都还没喝呢?”
夏年失笑。
“最后一个问题。”夏年说道。
喻寻:“嗯?”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神?”
“对。”
喻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亲眼见过祂的外在生命形态,但……总觉得很难用三言两语描述呢,而且我那时候太小,记不太清了。”
“祂的名字甚至无法被提起。”
“我可以随便提,没关系的。”喻寻微笑着说道,“准确来说,我的力量与祂同源,所以祂不会因为我提起了禁忌而锁定我——”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季和盛称呼祂为——初诞者。”
夏年骤然感觉到一阵电流从脊椎处升起,她瞳孔微微一缩,忽然就明白了当初那三个不能被提起的字眼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她疑惑道。
喻寻耸了耸肩。
“天知道呢。”他将酒杯递给了夏年,眯起眼睛微笑,“干杯。”
——为这迟来了六十多年的重逢。
……
夏年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她很高兴。特别高兴。心中的一些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也终于真正意义上了解了小喻——这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对不起的人。
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很多,大多都是以前在潮汐瞭望时的事情。
那时候大家都还稚嫩,郁贤单纯到只知道埋头做学术,喻寻更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谁都不会想到,未来竟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酒精开始上头之后,夏年便絮絮叨叨地向他吐槽起自己在十多次轮回中遇到的奇葩事。
“小喻啊,临星城有些人有多奇葩,你真的……想都想不到。”她苦大仇深崩溃道,“就我当市长那几年,你知道吗,我真服了,什么烂人都有。搞同的、□□的、施虐癖的、炼铜的、嗑药的、养小鬼的、搞巫术的、搞邪教的、还有异食癖,你都想不到他们喜欢吃什么东西,还逼着别人一起吃!我真吐了……就连贾钰出轨谋杀他发妻那档子事儿都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喻寻喝得微醺:“别说出来,我还想多吃点小甜点呢。”
()夏年接着说道:“我真觉得临星城上层变态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权力太扭曲人了……而且你那个弟弟!季景山!”
她很没有素质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道:“你弟弟真是全临星城头一号的变态,他搞冰|恋!”
喻寻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我真吐了。”夏年说道,“烂人一个。傲慢,自恋,残忍,目中无人。这也就算了,谁知道他竟然还……呕……”
她感觉到酒气冲了上来,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喻寻:“他怎么你了!?”
夏年反而被吓一跳,她还没见过小喻生气的样子,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压迫感强到可怕,她立刻酒醒了大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抱怨着什么。
她顿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不知道吗?”
喻寻简直要疯了:“我怎么会知道?我都不认识他,他特么谁啊,我杀了他!”
“总、总之……”夏年说道,酒精又上头了,但还能想着赶紧转移话题,“第一区真是个藏污纳垢的恐怖地方……而且我跟你说,我当时被人掳了去逼供,真变态啊这群人,他们简直……他们竟然……他们还差点——”
她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愤怒道:“没疼死都给他们恶心死了!”
喻寻脸色依然很难看,几乎能称得上是阴沉。他语气低沉道:“迟早把季景山弄死。”
夏年:“……他是你弟弟。”
“他不是!”喻寻连忙撇清干系,“小年,虽然我从身世上来说是季家的人,但我跟他可是连面都没见过,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我没有……而且,”夏年说道,“你别弄死他。”
喻寻愣了一下,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他大惊失色地看着夏年,就像是她发表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般。
夏年接着说道:“让我来。”
喻寻一听,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放下了心。
他忽然又反应过来道:“等等,你刚才说被掳去逼供——他们对林诘栩做了什么!?”
酒精和过于放松的氛围已经让两人的反应速度全部打了对折,夏年回忆了半天,才慢吞吞说道:“没什么,就是……不行,我不能和学生讲血腥的东西。”
虽然喝得有点上头,但她依然是个遵守师德的好老师呢。
喻寻的手攥着她死死不放,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或许是因为他喝得有点多了,说话便有些口齿不清:“……我一定要弄死他们。”
“他们早就死了。”夏年无所谓道,她迷迷糊糊间也意识到不能再讲了,便说道:“你呢,小喻,你有遇到什么有趣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个激灵,又清醒了不少。
——小喻怎么会遇见奇葩或者有趣的人呢?他一直都在那个地方……
某种心悸再度袭来,夏年忽然说不下去了。
她想,如果是她的话,她宁可选择在墙外
撞得满头是血,也不肯在一个空洞无趣又狭窄昏暗的地方,呆上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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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未来依然是未知,但她相信,未来的天空一定会是阳光普照的。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做些什么大事吗?”她转移话题问道,“你都这么……有钱了。”
喻寻沉默了片刻之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我当然是来帮你的。”
“嗯?你要怎么……帮我?”
他垂下眼,看着醉眼朦胧,捏着酒杯,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人。
……真好。他想着。能够看见她这般不设防的模样,或许便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即便……她好像什么都没意识到。
没关系。他想着,没关系。未来还很长,他们也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未能完成。
所以,他不着急。
他轻声说道:“同你一起……彻底摧毁柏塔。”
……
夏年走出地平线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酒吧里面依然人声鼎沸,天知道今天到底有多少酒水被灌进了第六区人的肚子,流水席般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人。
但总有人依然清醒着,总有人依然狂欢着,总有人在这无尽的夜色中释放着激情。
喻寻本来想留她在酒吧里休息的,反正距离上班的地方也近。
但夏年拒绝了,理由是这儿的沙发没她的小窝舒服。
喻寻:……
喻寻非常认真地考虑买个夏年同款小床放在最豪华的包厢里。
于是,在稍微喝了点醒酒饮料之后,夏年便离开了地平线酒吧。米歇尔她们早就已经喝得醉醺醺,从侍者那得知夏年被当作贵宾去了包厢之后也放弃了把她捞过来的想法,一小时前已经各回各家了。
喻寻想要送她回家,但夏年拒绝了。
“我们最好不要被人目击到在一起。”她说道,“而且……你这店里面总得留个人。”
他现在一个活人员工都没有,全都是机器人在忙前忙后。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当然。”夏年说道,“你把老师当什么小宝宝了吗?”
喻寻失笑,便也没再坚持。
于是,她便独自一人顺着第六区的街道往半月巷走。
第六区治安已经较她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大多数第六区人都是群星之子,道德水准水涨船高,街溜子和乞丐也基本都消失了。
此时的街道上十分安静,酒吧的音乐声在关上门后便被彻底隔音,整个第六区就像是被黑夜的帷幕笼罩,静谧而昏暗。
太安静了。
她想着。
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在大涨潮之后,天气愈发难以预测了,雨水也越来越多。
她加快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半月巷,在步入那狭窄的巷口之际,她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入口处,撑着一把黑伞,一动不动地站着。
酒精依然在夏年的脑海中不慌不忙地转悠着。
她一时没来得及思考,便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去,出声喊道:“……小喻?”
他怎么跑到她前面来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到不对。
那人转过脸,遥遥注视着她,一动不动。他那灿烂如太阳般的金色眼眸在昏黑夜色中亮起,明明是暖色,却显得格外阴沉和冰冷。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锁定猎物般注视着夏年。
夏年酒一下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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