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车票后,俞蘅就放下一半的心,他开始搜集其他东西,他找到售票室的后台,门锁着。他到处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铁丝,于是他将视线放在女乘客身上。
他已经有了目标,那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看起来精炼能干,如果说他是第一个动手去找车票的人,那么对方就是第二个。找到之后就躲在候车大厅最角落的地方,腰杆挺得很直。
这应该是一个能够理智沟通的女性,俞蘅走过去。
打招呼之后,他斟酌着提出一个请求。“只要有铁丝,我就能把门撬开。我认为那里面很值得探查。”他看着女人的眼睛,压低声音说:“这里太诡异了不是吗,如果能掌握更多的线索,对我们更有益,找到的东西我可以分给你一半。”
女人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眼睛动了动似在沉思,没有暴起给他一巴掌喊色狼,这就让俞蘅松了口气。
“你说得对。我去卫生间,你在门口等我。”女人主动站起来,拉起行李箱往卫生间去,俞蘅很快就拿到了铁丝,然后迅速地打开门。
门刚一打开,有人将他撞开,其他乘客急不可耐地冲进去,反倒是第一个进售票台的。俞蘅阻拦不及,见乘客进去后没有发生事故,才沉着脸踏进去。
“这里也有车票!”
“很多哎!”
入眼,正好见有人从出票机口取下一张车票,耳边络绎不绝响起有乘客找到车票的欢呼声。其实他知道,这些人不一定是真的相信广播的话,只是其他人都拿到车票了,心里不免惴惴,极没有安全感,此时拿到车票无疑是件很安定人心的事情。
俞蘅也开始翻动,将这个后台搜索个遍,除了六台电脑屏幕骇人尖叫的鬼头之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电脑他也摸索过,无法操作,只能看着鬼头森森地对着他们笑着。
“妈的装神弄鬼!”一个男乘客愤怒地将电脑显示屏摔到地上,就看到即使屏幕破碎,鬼头仍然碎裂着发出狞笑。
这太吓人了,一个男生走过去将屏幕倒放,然后推开门走进里间。俞蘅收好拿到的圆珠笔保温不锈钢水壶等,跟了上去。
里间是休息室,这里有一排柜子,应该是工作人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柜子大部分都没锁,大家七手八脚地去开,有的开出鞋子,有的是一袋水果。锁着的打不开,俞蘅没去争抢那些没上锁的,一个个地去撬锁,打开之后发现都是手提包、背包之类的东西,当然也有别的私人物品。身边的人太多,他眼疾手快抢了三个背包,顶着其他人不满的眼神挤出去。
挤出去之后就看到那个女人在门口等他,俞蘅示意她拿两个背包,女人也不客气,一个背背上,一个背胸前。
两人一起回到角落去开背包,剩下的背包是俞蘅的,他打开之后
发现里面是食物,三包苏打饼干和一瓶石榴汁饮料,除此之外是两片卫生棉,一包用了一半的抽式纸巾,钱包一个(现金和会员卡等若干),钥匙一串,化妆包一个,还有一个青苹果。
“咦。”
旁边女人有些困惑地出声,他就看过去,女人正好从第二个袋子中拿出一把水果刀。
女人将水果刀放回去,轻声示意:“你看。”她已经将两个背包都打开,除了第二个背包里有一把西瓜刀和一个男士钱包,别的东西一概没有。
这是很不寻常的,谁上班背着空包,谁上班背着西瓜刀?带着小巧的水果刀还正常一点。俞蘅心里有些想法,不过这些都不好确定,要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他将食物分了一半给女人,当做刚刚借铁丝的感谢。
“这个还给你。”他还将铁丝还回去。刚刚看过化妆包,里面有两只发夹,同样可以撬锁。
女人看了他一眼,摇头:“不用了,你拿着吧。”
之后,俞蘅就提着旅行箱到其他角落去,他得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原身自己并没有带食物,坐火车时饮食都在车上买,所以他现在明面上有一瓶石榴汁饮料和一包饼干。武器方面,尖锐能用的是三支圆珠笔,原身带了牙刷,掰断后的裂口也能用,还有一个不锈钢保温水壶,也能使得上手。
他将顺手用得上的东西放在女式包里斜挎在身上,最后看着放在角落的那支灭火器,他打算要趁别人不注意带走,那也是很不错的武器。
做完这些之后,他从子兑换系统里购买辟邪符,手法娴熟地折成五角形放进衣服里贴近心脏的地方。从来到这具身体,然后下火车到车站,他就一直觉得心慌气短,本来以为是原身身体不强健,坐了太久火车休息不足,又遭遇怪事身体有些吃不消的缘故,倒是没往鬼怪处想。
在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鬼头之后,他才有了一点头绪。刚开始他的猜测是,原身乘坐的列车在某个节点坠入其他时空,或者是有神秘的的力量将这列火车丢到这个地方来。此时看到鬼头,倒很有可能是鬼在作祟。
无穷位面中,存在灵异力量并不奇怪。
辟邪符压在心脏处,很快那种心慌慌的感觉就淡了很多,同时有一股暖流从符纸处向四肢百骸注入,整个人好似置身于温水中——能卖给子兑换系统的符纸,效果果然不同一般。
他再将符纸拿出来看,就看见上面一角有轻微的焦黑。
果然有阴煞气。
俞蘅警惕地看向四周,这个车站果然有鬼。确定这一点之后,他开始从子兑换系统里搜索,买了满戒指的符纸,大手笔地折了一沓辟邪符拿袋子装好,就塞在衣服里。
看着其他座位上不停哭嚎的孩子,父母怎么哄都哄不住,他主动过去拿驱邪符给对方:“辟邪用的,孩子太小容易被邪气入侵,烧掉混水给他喝或者压在心口都可以,后者效果慢一点。”
对方父母:“……草你有病啊!”
被当做骗子骂一顿俞蘅也不在意,现在不信是正常的。
回到自己的座位,俞蘅开始服用基因药,他也不敢多吃,只吃了一小滴,不敢让身体反应太大,怕出现变故身体疼痛扛不住,然后打坐修炼。
修道他已经很有经验,默念着记得滚瓜烂熟的入门口诀,如此过了五个小时,没什么进展。
原身的身体并不是修道的好苗子,三十来岁结婚生子,养家糊口操劳工作身体亚健康,比不上那些苗子好的童子,那口先天元气还锁在身上,修道时引先天元气入道事半功倍。再加上目前身处的环境太差,人多气息混杂吵闹,还布满阴煞气,怎么看都不是修炼的好场合。打个比方,想在水里面点火,短时间内根本难如登天。
没办法,他只好先将符纸都准备好了,将那些能够被动防御的类似辟邪符、平安符、明心符等都买了一遍,没有道行也能使用、直接火烧成灰混水喝能祛除体内少量阴气的驱邪符也买了一批。最后是一些清灵丹,这是能回复被阴气侵扰身体虚空的丹药。
没有能力主动出击,只能武装好自己,让自己活下来,直到自己有能力抵抗为止。
弄好这些,他感觉到肚子在咕咕地叫着。看着从车站里搜出来的食物,他不太敢食用。如果有道行的话,来个“点睛”术就能看破伪装,可惜他空有破障符却用不了,自然也就无从分辨这些食物是真正的食物还是什么怪东西。
购买营养剂吃了一支之后,俞蘅就眯眼睡觉了,任凭候车大厅里嘈杂不断,他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让疲惫的、服用基因药后更加不适的身体得到充足的休息。醒来时饥肠辘辘,便躲在到卫生间喝了一支营养液。
卫生间是真的臭,好似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臭得熏人。而且大厅里灯光明亮,独独卫生间只有走廊处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似是年久失修。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能感觉到卫生间的墙面和地板很脏,有一坨一坨较深的颜色。水龙头的水也流得慢,满是铁锈味,于是他并没有刷牙洗脸。
出来后俞蘅就到后台去看电脑上的倒计时,还有大概九个小时,他只睡了四个小时。
有些人还在睡,他到玻璃门往外看,外面还是浓郁的黑,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这里有灯光。再摸摸昨晚其他乘客砸的地方,光滑如新,毫无痕迹。
诡异的世界。
“他们还没回来,怎么办啊是不是出事了?”
“手机又不能用联系不上……难道他们已经找到路离开了?”
走出卫生间,他看到一些乘客在焦急地谈话,他询问:“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原来有乘客离开车站了,既然大门围墙都离不开,他们就打算跨过铁轨,到走山路到对面找路。
“他们到对面之后手电筒的光就看不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俞蘅实在佩服这些人的勇气和胆量,他看着这些从站台转移回到候车大厅的乘客,大步往站台走去。身后的乘客只跟上来两个,边跟边问:“大哥,你要去找他们吗?”“大哥,我看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
“没事,我就看看,你们回去吧别跟来。”
站台灯光通亮,放眼看去站台一片空荡,只有白惨惨的灯光。他先做出一具简单的傀儡替身去对方探路,在傀儡越过轨道离开灯光的照射范围之后,俞蘅和它的联系就中断了。
他悚然一惊心口一烫,将辟邪符拿出来,一整个五角形已经完全黑了,在他的手中变成灰,手一捻就彻底消失。站台上吹过来一阵风,那风带着十足的湿冷,他连连后退,在楼梯口时脚突然被拽了一下,他抓住扶手没有摔倒。
风停了,外面又是死水沉沉的模样,好像那阵风只是他的幻觉。
回到候车大厅人多的地方后,俞蘅才拉起裤腿,只见脚腕处有三个黑色的痕迹,看着很像手指印。那些乘客来问他是否找到了人,他摇头:“没找到,告诉其他人不要到对面去,那边有古怪。看——”将自己脚腕上的黑手指印给他们看,人群发出惊呼声。
至于脚上的手印,在俞蘅吃下驱邪符符水后消散得干干净净,冷刺的痛觉也随着消失。就是脚腕还是有点疼,他给自己揉了揉活血。
倒数三十分钟的时候,广播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检票口上方的显示屏也亮了起来,只有一列车次,写着:遂宏至吉祥,开始检票,三十分钟。别的比如车次是什么,出发时间等信息,通通没有。三十分钟倒计时应该就是检票的时间吧?
广播一连重复了三遍:“从遂宏车站到吉祥车站的列车开始检票,请大家排队等候,携带好自身行李,听从检票人员的指挥。”
检票人员?
检票口分为两列,果然出现了两个检票员!正好站在检票口旁边的乘客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