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知道,儿子之所以能代替这个虐待了她一辈子的死老头子,成为钦天监的一把手,也是凤院使的未婚夫战亲王,帮忙出谋划策的。
凤幼安给张天师,切了个脉。
是中毒。
肠胃已经烂透了,所以一直在吐血。
但是——她不想说。
“张老夫人,张大人,还请节哀。”凤幼安的手指,从张天师的手腕上移开,“准备后事吧,药石无灵。”
其实这毒,她能解。
不想解罢了。
什么医者仁心,她的仁心,没有泛滥到什么人都救的地步。更何况,张天师会变成今天这样,也是阿九谋划的,西平王动的手。
她神经了,才会白费了未婚夫的一番心意。
“既是如此,那便开始准备后事吧。”张老夫人脸上,也没有哀伤之色,甚至眸子深处,还有一种解脱了的情绪,“棺椁和寿衣,该让人去办了。”
凤幼安表示理解。
真的。
一个家暴的夫君,打几十年,是凤幼安自己的话,她早就忍不住把枕边人剁碎了喂狗了。
“上次的药,吃完了么?”凤幼安看向张麒。
张麒点头:“已经好了许多,吃完了。”
凤幼安又取出两瓶治疗厌食症的药物,递过去:“再坚持吃两个疗程,就差不多了。现在就把药断了,我怕你病情有反复。”
张麒收下道谢。
张老夫人很是感激:“战亲王妃真是人美心善,麒儿能认识您,得您相助,是他的造化。”
凤幼安道:“老夫人气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健康,我替您也请个脉吧。”
张老夫人没有拒绝。
凤幼安一番诊断之后,道:“您这是虚不受补,人参之类的进补药材,少吃些为妙。毕竟您这身子骨里,几十年累积下来的暗伤很多,我给您开一副方子,调养调养。”
张麒懊恼:“是我的错,总想着,那人总算是到了,能让母亲过好日子,吃些好的……”
凤幼安道:“你有孝心是好事儿,但补药之类的东西,不是人人都吃得。下次你可以先来咨询我。”
她给张老夫人开了个慢慢调养的方子。
还给张老夫人做了个针灸。
帮她修复一些暗伤。
凤幼安忙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了,张老夫人针灸之后,觉得那种特别虚弱的感觉明显减轻,常年冰冷的手脚,也有了一些热意。
“您还有高血压,这是降压药。”
凤幼安给了张老夫人一个月用量的药物,并且叮嘱了张麒,吃完了随时来找自己取药。
毕竟,她不可能经常来张家。
凤幼安离开张家。
到了晚上。
就听到了消息,说是张天师断气了,张家开始张罗办白事儿了。
*。*。*
“都说了,让你少跟凤幼安来往!你看她多晦气,去给张天师看诊,回来张天师人就死了。”
岑贵妃又罚跪了月落郡主。
一边罚,还一边数落。
月落郡主却不服:“张天师是忽然暴毙,昨天就开始疯狂吐血,再加上年事已高,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回天乏术,这怎么能怪幼安晦气。”
越是接触,她越是觉得这位婆婆,蛮不讲理。
动不动就罚跪她。
还不让她回王府去。
外头天都要黑了啊。
月落郡主的脸被打肿了。
头歪到一边。
她不说话了。
都说婆媳关系难处,以前不信,现在是彻底信了。
“你今夜就待在岑夕宫,跪着反省吧。也不要整日都霸占着尘儿,一点不大度。”
这句话。
月落是听懂了,原来是宁青雪搞的鬼啊,跑到岑贵妃这里哭诉,岑王殿下根本就不进她的房。
整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把月落给扣下,好让今天晚上,君慕尘去和宁青雪圆房去……
岑贵妃可能是发了一下午的火,肝火太盛,打了月落这一巴掌之后,就开始不住地咳嗽。
一开始只是轻咳。
后来是接连不断地猛咳,咳到肺都要出来了,脸色难看极了。
“去请御医来看看吧。”
岑夕宫的老嬷嬷急了,要去太医院。
却被岑贵妃拦下了:“去……去把本宫的止咳糖浆拿来。”
她有咳疾,而且每年到了时间,那两个月就会发作。
一直以来,都是喝凤幼安那边,给开的止咳糖浆,才能缓解一些。
岑贵妃娇贵,不乐意喝其他御医给开的苦药。
老嬷嬷去取了,过了一会子,两手空空地走回来,跪下:“贵妃娘娘,止咳糖浆没有了,都喝完了。”
岑贵妃脸一沉。
这才想起来,她是有些止咳糖浆上瘾的,每隔几天,不喝上一支,都会浑身不自在。
她并不知晓,凤幼安给她开的止咳糖浆里,有阿片类药物,长期喝,会成瘾。
“去,把凤幼安给叫来。”
“娘娘,现在天已经黑了,要不,奴婢去太医院去请别的值夜的御医来?”
“不行!本宫只喝凤幼安的止咳糖浆,你去宫外,把她快点给喊过来。”
“可……”老嬷嬷面露难色,“今时不同往日啊娘娘,她现在是战亲王的未婚妻了,不仅仅只是一个太医院的御医,您恐怕不能再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岑贵妃目露凶光:“哪儿那么多废话,一个晦气的刑夫命女人,本宫如何使唤不动她了?”
“母妃,儿媳和岑王殿下成亲,您都没有给幼安请帖,还闹得满城风雨,令许多人嘲笑她。这大晚上的,她怎么可能特意从宫外跑来,就为了给母妃您看个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