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太客气了,独幽古琴乃是史书上有记载的名琴,幼安受之有愧。”
凤幼安其实对古琴没兴趣,但是原主有兴趣,原主那时候是为了前夫君去学的,那时候前夫满心都是白月光,白月光最擅长弹琴,原主学琴了也讨不到前夫的欢心,东施效颦罢了。
“你知道的,我手笨,对古琴一窍不通。落到我手里也是辱没了那独幽古琴。不如赠与你。”
“郡主,是太子喜欢听琴,我现在已经不弹琴了。”凤幼安拒绝好意,直言不讳。
“啊,抱歉。”月落郡主怔愣了下,眼中划过自责,“不好意思啊,凤姑娘,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月落隐隐约约想起,现在的太子妃,是擅长弹琴的。
哎。
她怎么就这么笨呢,想来跟人换个东西,还用了错误的筹码。
凤幼安淡然道:“无妨,不是什么伤心事。昨日如死,活在当下。”
月落郡主心中震惊,这位凤大小姐,无论气质、谈吐还是思想眼界,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像是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两年前的凤幼安,那是公认的眼皮子浅,花瓶一个,骄奢淫逸。
月落郡主与她闲聊着,聊得越多,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难怪,能成为陛下跟前儿的红人。
陛下不瞎。
是宁妃眼瞎。
月落郡主至始至终没有提青鸾软锦,因为眼下,重新以朋友的身份结交凤幼安远比那一匹布料,对她更有吸引力。
千岁宴的至尊上位。
坐着的是泰和帝、岑贵妃、岑王一家三口。
岑贵妃见儿子心不在焉的,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便道:“尘儿可是在看月落郡主?是个不错的姑娘。”
月落郡主很不错。
家世、出身、容貌、品行,样样拔尖儿。
是岑王妃的热门候选人,也是岑贵妃在凤娇娇之后,最看好的儿媳妇人选。
君慕尘否认:“不是。”
岑贵妃立刻垮下了脸:“那就是在看凤幼安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月落郡主不好么?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讨喜又端庄,月家的嫡孙女,不比凤幼安强十倍。本宫看你就是被姓凤的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
“爱妃,今日是你寿辰,别动肝火。”
泰和帝立刻打圆场,拉住了最爱女人的手,安抚着。
“皇上——”
岑贵妃委屈坏了,可怜巴巴地对着夫君撒娇,“臣妾这不是替咱儿子的终身大事着急么。”
泰和帝笑着搂了下爱妃的肩膀,柔声道:“月落郡主是不错,但凤幼安乃是天生凤命,据说财富值已经快超过安家,成为新的女首富了。她若做了岑王妃,能旺尘儿,还能保你们母子一辈子富贵无忧。”
岑贵妃心里咯噔了一下。
揣摩着皇帝话里的意思。
天生凤命,旺夫。
是不是在暗示,皇帝还没放弃让她儿子继承大统?只是暂时让太子得意?
听到泰和帝帮自己说好话,君慕尘感激地转过头,道:“父皇,您什么时候帮儿臣与幼安赐婚?”
他已经等不及了。
怕再等下去,幼安就彻底被君倾九拐跑了。
之前是因为昭和太后薨逝,所以赐婚的圣旨耽搁了,眼下丧期过了一年,差不多可以了。
泰和帝想了想,道:“七月七吧,七夕节,是个好日子。”
君慕尘心下一喜,
“多谢父皇。”
岑贵妃愁得慌,但也没法再说什么。不甘心的眼神,扫向了凤幼安和月落郡主那一桌。
她还是想要月落郡主做儿媳。
月落郡主的出身,给尘儿做侧妃,又太委屈了,月家估计会不高兴。
*。*。*
千岁宴结束,已经是下午傍晚时分。
凤幼安觉得,参加这么个宴席,交涉应酬,简直比在店里干活儿还累。
以后类似的寿宴,如果不是必须要出席,能推就推,肩膀都酸痛了。
走到宫门口。
凤幼安刚准备上马车。
一只大手,骤然间从车厢里伸出来,十分霸道地把她拉到了马车里。
凤幼安落在了一个热烫、结实的怀抱里。
熟悉的胸膛。
能够藏到她的马车里,而又不被车夫驱逐出去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等很久了?”
凤幼安的唇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君倾九偷袭,把人从背后抱住了贴贴,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亲昵地磨蹭着:“不久,我也刚散职。”
在她的发顶,偷了个吻。
一双铁臂,从心上人的肋下穿过,在她的纤腰上绕了一圈,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勒入怀中,揉为一体似的。
亲近她,是会上瘾的。
凤幼安想挣开:“黏唧唧的,阿九你在人前的高冷呢?”
君倾九不松手,又蹭到了她脖子边儿上,咕哝了句:“对媳妇不需要高冷。”
凤幼安脖子上的皮肤,传来一阵热意,她甚至开始怀疑,阿九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只要两人在一起,就一定要贴贴。
“从千岁宴回工部,被发现了么?”
“被工部尚书逮到了,他胡子都气歪了,像个炸毛老刺猬。”
“……还是要好好上班。”
“疏于职守不是更好?狗皇帝不就是希望看到我碌碌无为的样子么。”君倾九挨着媳妇的白嫩豆腐一样的天鹅颈,蹭了至少七八回,偷偷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好喜欢。
凤幼安宠着他,并没推开,对这个男人,她一直是很纵容的。刚才的话,也让她明白过来,阿九对付泰和帝颇有一套,开始扮成不务正业的亲王,麻痹敌人,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可以亲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