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祥看着杨奶奶拐上了上一层的小路,这才从山岗平行的小路上,上下陪着杨奶奶,一起往回走。
到了自家门口,远远的看见有一点的火星在闪动,心已经吊了起来。
他硬着头皮到了树下,果然看见李亦寒正蹲在大树下面抽着烟。看他过了站起来说:“我战友给我打电话了,还没发现小秋,不过县城之内这几天也没发生什么大案要案。”
李占详以为儿子要兴师问罪,听他这么说也从腰间拽岀烟锅。蹲下来装了一锅烟,点着抽了起来。
说:“要不我这两天去县城看看?”
李亦寒说:“还是等我忙完了去吧,我战友多,县里省城都熟。我想小秋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李占祥说:“可我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小秋我倒不怎么担心,我就是担心小离。这么点孩子真的是命苦,你说他怎么就有这么一对爹妈呢?”
李亦寒说:“小秋是一方面,常征也是个难缠人。我是担心小秋过几天再不回来的话,常征来家里闹腾,咱们也没办法呀!毕竟小秋是从咱家走的。”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话,李亦寒进屋去睡觉了,他明天早上还要去拉两趟玉米杆。
刚刚起身还没走到大门口,看见坡头拐上来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武云飞。
武云飞人还没到跟前就说:“我来是告诉你小秋的消息。刚才我一个朋友,来给胖子的爸点香,说是在招待所找到了小秋。是一个叫林大平的,用他的介绍信登的房间。”
“他找了招待所的服务员,打听了一下。招待所登记簿上登记的林大平跟小秋是夫妻,林大平那天晚上住了一夜,这两天没见回招待所。小秋一个人住着,听说她好像病了,林大平给她买了药,还买了红糖鸡蛋。”
“哦,只要她好就好。”李亦寒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对武云飞说了几句客气话,请他去家里喝茶。
武云飞说他还有事,他还要去殡仪馆给胖子帮忙,明天早上要把人抬去幸福山埋了。
便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李亦寒看着武云飞走过小路下了山坡。
现在他对这个曾经他想要好好调查,也一直在提防的武云飞,看法改变了。
即便是知道他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他有很多的坏毛病,有的已经触犯了法律。
却还是对他一天天的放松了警惕,不在堤防,甚至还产生了无限的信任。
也就默认温小可,有事找他帮忙。
但是他心里清楚,武云飞的问题很大,上次梁老六一伙的聚众斗殴,后福山的赌局,以及县城通往农场这趟班车上大大小小的盗窃案,应该同他都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只是武云飞做事思想太过缜密,也会做人。
目前为止,凡是他参与的案件,从来没有牵扯到他。
李亦寒当了那么多年的侦察兵,又参与了那么多案件的调查侦破工作,明白纸包不住火这个最简单易懂的道理。
但愿武云飞能早早明白这个道理,不要等到事情败露的那一天。
李亦寒又去隔壁院子,进了窑洞,林巧儿正坐在炕上,借着微弱的灯泡纳鞋底子。
灯泡瓦数很低,只有十五瓦,电灯就挂在窑洞的侧顶,照在炕上的光线并不好。
林巧儿的
眼睛已经不行了,穿针的时候都得眯起来,还是尝试好半天,才能穿过去。
对针脚的时候,也得眯起眼睛,看好距离,再拿着锥子,先在鞋底上扎一下,再用纳鞋底的针戳过去。
每一针每一线,看起来都十分的困难,而且她现在手上没劲,纳鞋底需要用点力气拽线绳子。
而李占祥则靠在炕墙上,心事重重地抽着烟,吧嗒吧嗒的,严密的窑洞里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儿,呛得他咳了好半天。
他用手扇了扇烟气,坐在炕沿上,对李占祥说:“爸,你少抽点烟,窑洞太严实了,烟雾不容易散去,我妈心脏不好,不能总咳嗽。”
李占祥狠狠的抽了一几口,烟锅头在锅沿台上磕了磕,往炕前面坐了坐。
指着窑洞外面的小火盆:“把罐罐茶给我提过来。”
李亦寒皱着眉头:“你这不是抽旱烟就是喝罐罐茶,都是上劲的东西,赶上能睡得着吗?”
李占祥提起黑乎乎的茶罐子,倒满茶缸:“喝习惯了,以前上班的时候就靠抽旱烟,喝罐罐茶提神,要不然治不住那些牲口。”
李亦寒坐在炕沿上,把武云飞告诉他的消息说了。
“这个小秋,怎么又跟林大平混在一起了?那也是个混混,生了两个残疾孩子,把孩子跟媳妇丢在农村,一个人在县城混。”
“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
听说林大平给李亦秋登的招待所客房,还写的是夫妻,立刻炸了。
李占祥听完儿子的话狠狠的喝了几口,浓浓的罐罐茶,等林巧儿说完了,砸了砸嘴巴:“只要她在县招待所就好,我明后天抽出个时间去县城一趟,看看什么情况。我就害怕她出个啥事,毕竟两个人呢。”
“我得好好问问她,如果真拿了你大嫂的钱,她就不要再回咱家了,最起码把你大嫂的钱还完之前不能回来。”
这么狠!
林巧儿干瘦的嘴角抽了好几抽,自打拿了杨烈梅的钱,她的心就总是吊着。
尤其这两天,大儿媳妇已经在她面前,指桑骂槐的说了好多遍,说什么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什么嫁出去的女儿能在娘家偷东西,可见家教。总之是在骂李亦秋,也带着她。
平时牙尖嘴利,大儿媳妇根本边都沾不上的林巧儿,这次难得的没敢搭腔。
愣是装作没听见。
其实她好几次都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毕竟自己是个长辈,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就算大儿媳妇知道了,也不能把她怎样,大儿媳妇一向性格懦弱。
可是,她终究没敢接这个茬,也没敢承认这件事情。
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