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梅这时已经开始给给小麦宝做花甲甲了。
她边做边说:“我得赶紧给麦宝把花甲甲做成,要不然等你上班了,接的活多就顾不上了,这个是个细致活。”
温小可说:“其实也不着急,麦宝还小,这种衣服穿的时间长,我记得我曾经有一件,穿了七八年。这几天,大哥情绪不好,你多陪陪他。”
这么老实的人被请进了派出所,还被人逼债,一定情绪不好。
“我怎么觉得他比以前好多了呢。”扬烈梅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温小可,很是不解:“你知道的,他以前很少说话,家里的事儿也不太管,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这次回来,就是今天他竟然没有把工资全部给交给婆婆,而是只给了她5块钱。还跟我说了很多话。”
温小可噗嗤一笑:“出去见了世面,长了见识呗。真没想到去派出所还长见识了。”
温小可逗着怀里的孩子。
李亦春脑子一点也不笨,只是从小到大见过的世面少,显得笨拙木讷一些。
应该是出去转了一圈,接触了圈子外面的人,思维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觉得这次进趟他派出所,让他的脑子开窍了。他竟然说以后要给我们买缝纫机自行车,还说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扬烈梅眼睛都闪着光。
“不能再漂亮了,再漂亮就会被人惦记了。大嫂你其实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就像黑夜的两颗星星,亮晶晶的。”
温小可一点都没夸张。
扬烈梅虽然长相敦厚淳朴,身材矮小粗壮,但是一双眼睛十分好看,亮晶晶水汪汪的。
“有文化就是好,夸人都说的这么好听。”扬烈梅被夸的心里美滋滋的,做起活来形云流水。
一手
两个人说着话。大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一手提着点心一手领个两岁左右的孩子。
“晓凤,你怎么来了。”温小可赶紧站起来。
算起来她都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没有看见朱晓凤了。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她来给窦解放抓药的时候。
温小可办了张凳子让她坐在院子里,三人闲聊。
说起起生孩子的时候温小星差点把难产的产妇认作朱晓凤。
都笑了。
朱晓凤笑嘻嘻的将手里的点心交给杨烈梅,对手里的孩子说:“栋栋,快叫小可阿姨,烈梅阿姨。”
小栋栋稚嫩的喊了声阿姨,他说话还不是很清楚,不能准确的叫两位阿姨的名字。
“晓凤,你怎么会有时间来看我?你那么忙,今天学校放假吗?”
朱晓凤既要照顾生病的窦解放,又要照顾刚刚断奶的孩子。原本在农场中心学校当老师,自从窦解放病了,只能请求调回一连的小学。
那个只有二十几个学生,一二两个年级的小学校。
“我最近一直在请假,栋栋得了肺炎刚刚好。”
朱晓凤说的有点苦涩,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闪着见朋友的喜悦光芒。
她从温小可怀里接过小麦宝,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温小可进屋给小栋栋找了点饼干,苹果。还拿出了小麦宝摇篮里的玩具。
小栋栋非常乖巧趴在小桌前,吃着玩着。
温小可才问。
“晓凤,解放现在怎么样?”
“他能吃能睡傻不拉叽的,不怕你跟嫂子笑话,他除了干那事儿跟以前一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朱晓凤说的苦涩与无奈,原本白皙红润的脸庞苍白了很多,眼窝有点深,比以前的朱圆玉润多了份成熟端庄的美丽。
“那你一定要多注意,千万别再有孩子。”
前世的窦解放彻底傻了,整天流着鼻涕淌着口水,裤子都提不上,只知道疯跑。
朱晓凤苦涩的低下头:
“防不胜防啊!他现在是个傻子说他也听不懂,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疯来劲儿。小可,我今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找找李大夫,帮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估计两个多月了。”
“好,大嫂,你帮我看着孩子,我这就去找李大夫。”
温小可赶紧把孩子交给杨烈梅,就去找李大夫。
感慨窦解放都傻成这样了,那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少做。
人的本性啊!
李大夫听说后十分痛心,原来,朱晓凤不到半年已经打过两个孩子。
李大夫曾经警告过她,要爱惜身体,不能再打了,会有危险的。
李大夫知道朱哓凤的情况,很同情她的遭遇。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私底下给她做手术,而是带着她去了妇科,亲自检查。
检查结果,朱晓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两个月,而是已经快4个月了。
四个月的孩子,不能做手术了,只能引产。
而且朱晓凤身体很弱,引产会有危险。
李大夫建议她把孩子生下来。
朱晓凤放声大哭起来。
“小可,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呢!解放病的痴痴傻傻,栋栋三天两头生病,我爸妈弟妹们都回城了。我一个人又要照顾个傻子,又要照顾孩子,天天上班迟到,教案都没时间写。现在,肚子又有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温小可也觉得心里憋得慌。同时也觉得很内疚。
朱晓凤是她在农场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闺蜜。
可是重新活过,她只是在窦解放中了蛇毒的时候,帮了点忙。
她原以为请了冯大爷帮着解了毒,又请老王大夫开了些中药。清除余毒调理身子,窦解放没有像前世那样被截了腿,鼻涕掉下来都不知道收。
而是脑子虽然不灵光了,却不会像前世那样不知羞耻。
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
她只好安慰说:“晓凤,坚强点……”
可是该让她怎样坚强,却不知道如何说。
想想自从窦解放出了院,她一心盘算重新活过的生活,努力培养同李亦寒的关系,努力赚钱,尽量改变婆家的影响。
忽略了最好的朋友。
她当然知道一个女人,婆家娘家都帮不上手,丈夫又是个傻子。独自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傻丈夫小儿子的艰难困苦。
她真的不知道该劝她把孩子生下来,还是怎么着。
貌似也只能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