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诗友提起窦解放,李亦寒说:“谁说不是呢,我媳妇昨天还提起窦解放两口子呢,有时间的去看看。”
谢世友开着拖拉机轰隆隆的走了。李亦寒转身进了派出所,马上派出几个人去查,查查看昨天晚上。有谁去了幸福山,今天早上谁从幸福山出来的?
专门让人去盯史胜利。
第二天全部查清楚,只是地点人物都查清楚了,没有人脏俱获。
也定不了什么罪。
李亦寒将这件事情汇报给王场长,王场长当时大发雷霆:“这帮不知死活的赌徒,这是顶风作案,你给我好好查查,如果查出来了,一定要送他们去劳改。”
王场长在万宝川农场干了这么多年,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赌博!因为农场的职工来自四面八方,出身五花八门。
有很多从旧社会走来的混混流氓,都是以改造者的身份,来农场当工人的,他们刚开始还老老实实的改造,可是时间长了就原形毕露。
曾经有一段时间赌博成风,派出所稽查科,联合行动了好多次,抓了一批人判了一批人。
还有一些人定时批斗。
他以为现在这些个赌徒已经被他治理的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
李亦寒说:
“我打算配合派出所盯着这事儿,在他们下一次聚众赌博的时候,人赃俱获,一网打尽。”
“好好。”王场长连连点头:“马所长这两天有事儿,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了。你们稽查队这几天也没什么大事儿,稽查队的人随你用。”
“保证完成任务,王场长你放心。这件事情要办,场里别的事情也要办。我们会监督碾收工作,也会去抓赌的。”
李亦寒回去就布置任务,派了好几个人盯着参加赌博的几个人。
李亦春过了两天,发现真没人过来讨债,彻底放心这才去上班。
刚好赶上发工资,自从他也把院子隔开,每个月的工资就由他自己亲自去领了,只不过每次领了工资林巧儿都会在半路上等着,拿走他一大半的钱,只给他留下5块。
她还是同从前一样,第2天带着他去面粉厂打面,去供销社的肉店买肉
然后回家将面肉分给他。
给他们留五块钱,已经比较以前太多了。
今天领了工资,下班后,他一只手压着口袋,回味着刚才数那20多块钱时的自豪和兴奋。
林巧儿毫无悬念地挡在前面,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说:“交工资”。
李亦寒从口袋里抽出两张五块钱,往前伸了伸,又拿回一张,只递过去一张5块。
“老大,你什么意思啊?怎么只给五块钱?”
林巧儿一双小小的肿泡泡眼,睁的老大,好像两只瘪灯泡。
李亦春两只手都压在装钱的口袋上,咽了好几口唾液才说:“妈,我们早就分家了,院墙都隔开了,以后我每月给你五块钱吧。”
他本来想说不交,可是看到母亲那双发红发亮的眼睛,完全不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老大,是你媳妇给你教的吧!你怎么也跟老二一样,是个软耳朵,只会听媳妇的话,媳妇让你去死,你去死吗?”
林巧儿炸了!老二已经不交钱了老大如果再不交钱的话,以后她还有什么权威。
有钱才有话语权啊!
“妈,我都30多岁了,我有自个儿的日子。我爸工资高,养活你们两个人没什么问题。”
李亦春把5块钱硬塞到林巧儿手里,大踏步的回家了,任林巧儿跟在后面哭又骂,喊破嗓子的骂,头也没回。
他这次去了一趟县城,虽然被骗去参加了一次赌博,进了一次派出所。
却学到了很多东西。
那就是一个人得有主见,结了婚得过自己的日子,身上得有点钱。
他如果有主见坚持在医院照顾弟弟的话,就不会去老丈家,如果不去老丈人家就不会去参加赌博,不参加赌博就不会进派出所。
他如果有自己的日子,媳妇就会像医院那个女病人,穿得好吃得好,就算是住在医院也养得水灵灵的。又或者像温小可一样,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又如果他身上有钱的话,以后有了孩子,他也可以像弟弟两口子那样请人吃饭。
所以他觉得,以后自己的工资要用在自己的小家庭,不能再上交给妈了。
他仔细的算了算,李占详的工资养老两口绰绰有余,比他们兄弟两个都宽裕。
李亦春进了自家院子,探出头看远远的看了眼颠着碎步小跑追过来的林巧儿。转身看到媳妇扬烈梅端着一笸箩的东西,准备温小可那边做针线,赶紧将她推回去,顺手关上大门还插上门闩。
“怎么了?”杨烈梅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听说嗜赌的人都会追到家里来讨债。
“今儿发了工资。妈堵在半路上,我只给了5块,她追上来了肯定要骂人。一会儿她要骂只管骂,咱谁都别吭声啊。”
进了次派出所出息了?
扬烈梅赶紧点头,男人有这点醒悟,挨点骂又怎么了?
果然林巧儿站在大门外,狠狠的砸着门,一会儿骂儿子,一会儿骂儿媳妇。
一直骂的没力气了,才进了自家院子,站在院子里又开始骂。
她骂的喉咙冒烟,头晕眼花,隔壁李亦春扬烈梅刚开始还相视抿嘴偷笑,后来实在不想听了,躲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培养起了感情。
李亦春躺在炕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望着屋顶,满足的看着怀中躺的媳妇儿。
无限感慨:“媳妇,我这次去县医院照顾老二,真的是见了世面。城里女人都打扮的漂漂亮亮,那些小护士一个个水灵灵的,就跟老二媳妇一样。人家经常下馆子,饭吃了碗都不洗。”
扬烈梅更是满脸柔情,依偎在自家爷们怀中,闻他身上的汗味,说:“小可说,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以前因为咱没钱,穿的衣裳补丁摞补丁,吃的都是黄面粗食,你连烟丝都买不起,我连棒棒油都用不起。”
“现在,我给小可帮忙,一个月能挣10块钱。这几个月你抽的烟叶,喝的茶叶都是我去供销社买的,还有你穿的汗褂,我买了雪花膏,还给咱买了一斤清油呢,是平价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