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起身的初阳一愣,转头疑问道:“同行?是何意也?”
郑先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答话,只自顾自往门外而去。
见郑先生不答,初阳正待追问,可过后一想反正事情详细待会儿就能清楚,急也不急于一时,最后只耸了耸肩就起身一起往楼下走去。
师徒二人来到楼下,叫过了正在等待的阅山、赵番、周备三人一起落座,未先开口,郑先生见到先前还宾朋满座的厅堂现在已无了人影,他看了初阳一眼嘴角微微一翘。初阳以为郑先生会因为被自己徒弟怀疑,心底多少会产生些许的介怀,可与之对视之下却发现他眼中不光没有丝毫的不满,甚至还充满了欣慰。
初阳尴尬一笑赶紧起身给郑先生满了一盏茶水端上,郑先生接过之后抿了一口,随即将话引入正题道:“为师于你走后便消失不见,待走时曾向林琳传话为入林间修炼,实则不然。”
刚才师父自己说身上的上是金翅雕抓出来的,怎么现在口风又改了呢?初阳眉头一皱赶紧问道:“师父既然未去天夜森林,那胸背抓伤却从何来?”
“为师确实去过林间,但并非修炼,此行只为查清那金翅雕究竟为何出现于世。”
金翅雕?便是恩将曾与我等提及的那神雕?
心中念叨了一句之后,向来稳重的阅山竟也毛躁了起来,急不可耐的问道:“可有眉目?”
郑先生叹了口气,将刚才已经向初阳说过的话再次讲给了赵周陶三人:“只恨那畜速度极快,非为师所能敌也,与之交手不过十合,它便将我抓伤逃走,等我再追,早不见了踪影,只好等伤势好转后再在林间搜寻,却踪迹全无,无奈只得作罢。”
“老师公此行,竟在林间待了这多岁月?!”赵番坐在位上半直起身子,冲郑先生微微一作揖问道。
虽然赵番周备几人与初阳以兄弟相称,但无论如何,他二人的功法也是经初阳亲手教导,而初阳的功法是经郑先生传授,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叫郑先生一声师公并不为过。
郑先生摇头道:“非也,此间只在密林不过三月,而后便出林往外去了。”
“所去何处?”
“乃尔等世界,诸侯国最威之秦国也!”
“什么?!”赵番、周备、陶岱三人听闻只觉得耳畔如炸雷响过,尤其赵番,激动之余更是从位上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郑先生知道这则消息肯定能叫初阳几人震惊,可当他环顾众人将视线放在初阳身上的时候,却发现他只是在震惊自己的去处而已,对前半句没有任何的波澜,好像是在自己开口之前已经猜到了一半一样。
过了许久,初阳终于愣怔着开口问道:“师父所去,竟是我大汉头敌?”
郑先生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先反问道:“看捷儿反应,可是早就猜出为师去向?”
初阳想不承认,却又想不出不承认的理由,最后只能点头称是道:“徒儿知师父并非久居林间,也确实猜出师父必往山外而去,只是没想到师父所去之处,竟是秦国。”ぷ999小@说首發
“何时猜出?”
“在楼上与师父交谈时,师父与我独处,却对徒儿这些年间的经历不管不问,如此便能证明,徒儿历来种种,师父早已知之。”
郑先生满意点头,而一旁的周备却按耐不住了,双手撑着桌面噌的一声站起身问道:“敢问老师公,此行往西秦,可是助赢胜取天下?”
“非是如此,去往西秦,并非尔等所虑,只为往那阎浮提。”
“便是师父曾言‘一日间,于阎浮提可食一龙王与五百小蛇’那处阎浮提?!”初阳激动问道。
“正是。其实‘阎浮提’之名并非我族所称,那处在我等口中只唤做天山!此山之大,胜过天断十倍不止!山上飞禽走兽皆世间少有,山峰云雾环绕,堪似仙界,山顶高处能达宇宙之间!而此山不似寻常山峰,便拿天断山而言,上至半路,飞雪连天,寒冷异常,而那天山却不似如此,即便高不见顶,山巅之上却鸟语花香,更传言有仙人久居。”
“仙人?”赵番、周备、阅山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内心发问,怎么越往下说还跟神话一样了。
“说是仙人,其实我不曾见过,只听闻有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唤雨呼风、腾云驾雾的本领,具体真伪却也不得而知。”
“即使如此,师父此去也是为见证世上确实有无仙人在世?”
郑先生再度摇头道:“为师曾言,金翅雕族类不入六道所管,后受天王敕封,当得一处仙神,而那仙神所管之地,便是天山。为师所去,只为查明金翅雕为何不居天山,却往我东界天夜森林而来,然而此行最终也是无果。”
“实想不到那天山阎浮提竟在秦国境内......”初阳吃惊之际叹息一声,赵番三人对视一眼也都忍不住惊叹一声道:“在汉国多年,与秦国种种也颇有了解,实不知他国内竟有这等仙界。”
“虽说天山位处秦国境内,然其所在却离秦国人烟处有万里之遥,先穿荒漠,后过深渊,漂洋过海再行八百里方能抵达。莫说尔等汉国人,便是秦国人,能知此山者也是凤毛麟角。尔等不知也算不得稀奇。”郑先生笑道。
一旁的初阳似是忽然忆起了重要事,赶紧问道:“师父曾言东界列国中,最强者为汉国,可如今为何说是秦国最威呢?”
“为师所言强与威并非同义,汉国强在民心,强在经济,而秦国却强在军事,强在法律。故而言汉国强,秦国威。”
“原来如此。可师父已然到了诸侯国,又知徒儿为汉国大将军,秦攻汉时,汉国岌岌可危,师父为何不现身来助徒儿一臂之力呢?”
“汉国灭亡乃是天数,便是为师有心助你,也难改朝代更迭之理。”
初阳张嘴想跟师父辩驳一番,可无论他想用任何话语,也不能挑出郑先生的毛病来。可能就像城隍爷说的一样:天下万物万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道:“怕只怕那赢胜会因我杀秦将遁走而屠青云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