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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头在外面探头探脑,刘玉虹心情正歹,喝道:“进来就进来,不进就滚,这是干什么呢,贼头鼠脑的!”
丫头脸青唇白,欲言又止,谢红菁见状便道:“许是来找我的。”
她走出去,果然两个丫头拉着她远远跑开,才低低道:“倩珠姑娘自寻短见了!”
她吓了一跳,道:“这是怎么说?”
“说不明白,三夫人在那儿了,正生气,夫人赶快去看一看。”
谢红菁听着这几个人的话,顿然意识到发生何事。
等她赶到寻死觅活的现场,已经很热闹了。十来个女子,说的说劝的劝拉的拉陪笑的陪笑看乐的看乐,陈倩珠赤足坐在地上,蓬头散发哭得唇青脸白,赵雪萍搂住她,一面向淡漠无表情的吴怡瑾怒吼,只是现场一团糟,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谢红菁又好气又好笑,是江湖帮派,素来纪律严明,一旦遭遇意外,与寻常人家一群妯娌婆娘有何区别,吴怡瑾大概原是想管来着,赵雪萍出来凑合了她就很难管了,只是在那儿发闷气,看她的表情里和平常无甚相异,来报信的丫头估计是在这里待了有些年头了,深谙其中三昧,这冷美人不说不动就可能意味着某些不祥的预兆,所以经由她转告谢红菁,非常准确地反映“三夫人很生气”谢红菁敲敲门,没有效果,她索性将门用力撞开。那门连着站在门后的人都一起直拍到墙上,众皆大惊转头,她冷冷地说道:“出去!”
这两个字以真力发出,登时压过在场所有嘈杂,小女子们相互看看。各自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悄没声响出去一大半,赵雪萍没动,郑明翎微一犹豫,也出去了,并且将门虚掩上。
赵雪萍待开口,谢红菁抢着道:“你要吵也出去。”赵雪萍愠怒,但觉陈倩珠紧紧一把抓住自己。似是害怕她也出去,便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谢红菁方问:“三姐,怎么了?”
吴怡瑾道:“有人想自杀。”
这不是废话么,那又哭又闹地女孩子脚边还零乱堆着白绫等物,谢红菁也觉得陈倩珠这一场闹得太假了,身怀武功之人,想自杀也全然用不着一索子上吊的办法,用意当然是把所有人闹起来,约摸是想叫所有人知道有人亏欠了她,以后不得不惮然些。
人是闹起来了。可显然吴怡瑾也被激怒了,光坐着对此事不闻不问任人闹得沸反盈天就是一个明证,亏得赵雪萍样样都惯着陈倩珠,这么明显的闹剧也还貌似义愤填膺。谢红菁勉强笑了笑。道:“倩珠,倒是我不该带你来的,有什么事不好慢慢说,何必闹成这样子?快起来,咱们回头再商量。1-6-k-小-说-网”
“有什么好商量?”吴怡瑾慢吞吞,却不容置疑地道,“帮中没有给人当妾的弟子,你既决心已下。就先辞出帮去。”
“辞出帮去,说得轻巧!”妾字难听,赵雪萍已顾不得了,只纠着后半句话,怒道,“她真这么做了。还有脸面存于世吗?”
“哦?”吴怡瑾唇间一抹笑意。“雪萍认为,她如今很有脸面?还是做了文家之妾会很有脸面?或者----”她脸色倏然一沉。字字如石,“赶走了我,她正儿八经嫁入文家,才是最有脸面?”
所以说,要吵架,也不能找一个不会讲笑话地人去吵,每一个字都堵得人喘不过气来,陈倩珠只窘得恨没地下一条缝儿钻。
吴怡瑾站了起来,道:“倩珠,我只说一次,你爱听不爱听,都由你----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恺之的心思,你未必就懂。那次原是恺之不好,可你也未必全对,这件事情本是错的,必须至此一刀而决。若说仗着师娘,仗着有人想方设法偏帮着你,那很对不起,婚姻事乃家务事,更不是好吃的、好玩的,可以你推我让皆大欢喜。明儿起,你就回去,尽早断绝这一妄念为上,若是自寻烦恼,只管这般闹得天翻地覆,只管闹去,爱生爱死,是哭是笑,和我全没半点关系。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她转身要走,陈倩珠忽然哭着叫道:“三师姐,倘若他是愿意的,是碍着你的缘故呢?你不让他、不让他”她没说完,只因吴怡瑾没听完,自顾自地走了。
谢红菁叹道:“倩珠,我也帮不了你,你闹得太过了。三姐是服软不服硬,在这件事情上,好似软硬不吃,你这么明打明闹着有威胁之意,实是不智。”赵雪萍也道:“傻丫头,百无一用是书生,文恺之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徒,你这般死心眼,有何好处?”
陈倩珠满脸泪痕,痴痴呆呆,对两人地话都听若未闻,忽道:“不,我不信,我就是不相信!他曾经待我这样好如不是三师姐中途将我遣转回园,也不至于、也不至于他无故对我这般冷淡。”
她满脸的不甘,倏地一下立起,双手握拳,闪着泪花的眼里好似又有了满腔漏*点。
谢红菁暗自叹了口气,不忍心打击她,然而旁观者清,在文恺之眼里,大浪淘去,不及妻子对他一个温柔笑颜,陈倩珠人聪明心眼活,可是这一点,却为何恰恰要走到死胡同去呢?
目光转至赵雪萍,后者脸满痛惜地望着陈倩珠,陈倩珠受的打击好似比她自己受了打击更严重。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一团乱麻,谢红菁苦笑着摇头,暗自盘算目下江湖中朝廷里,有哪个单身男子可与赵雪萍相配的。----陈倩珠再哭再闹,都还算小事,小孩子家家哪有不思春的,倒是,赶着把赵雪萍嫁出去,似乎更加火烧眉毛。
不远处,吴怡瑾扶着树。
一阵掏心沥肺的呕吐刚过,脸色白得惊人。
在那屋子里,有多少反感,有多少不耐,那一句“我让了你”几次冲到嘴边,好不容易强压下去。
不是玩笑,不容玩笑。
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认识到,她是在经历一个现实的人生,而不是一场雾月朦胧的迷梦,早晨太阳升起每一天都是昨日的延续,生而何苦,她不能够随心所欲任性行事。
就算----她真地可以割舍,文恺之岂能割舍。
就算文恺之也割舍了,还有他俩共同的女儿,还有腹中这一块肉。
是以,再烦,再难,再疲倦,她也不能不撑下去。
每天面对婆婆话里话外弦内音,面对丈夫一时心软造就的绮音靡情,无处收拾风魔人心。
怎么样,也得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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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玩了一点小暧昧,有木有瞒过目光如炬地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