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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青的去向,时隔十二年,查起来还挺费力。
昌南与白朝在海城暂时住下,租了一幢三层的小民楼,就离当年那处工地废楼不远,既方便查探,和觅荷租住的地下室也在附近,可谓两厢方便。
位处海城边缘,远离市中心的繁华,当年的工地废楼也建成了一幢五层的公寓楼。
但有一点,白朝这两天在等关文进家人去外地做生意回来之前只好坐等之际,她每每经过市中心公园,心底都得打一个问号——明明不在市中心,这公园怎么就叫市中心公园呢?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得了她。
问到的人,都说不知道,都说公园年月久远,早在民国那年代流传下来的,或许当时这公园就处于繁华中心,才得此园名。
她想了想,就这个答案靠谱些,大有可能。
也是无聊得紧,竟是关于在意起与委托无关的事情来了。
事隔十二年,豪气万丈地接下委托,在和觅荷面前信誓旦旦说一定让她姐弟俩重见,洗清冤屈,可到底说容易做难。
昌南这两天在力查蔡青的下落,白朝则在问完所有和觅荷知道的事情后,等关文进家人等得心焦如焚,感觉花儿都快谢了。
坐在市中心公园老旧的木椅上,她同身边成双成对或形只影单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一样,舒舒服服地吹着傍晚的凉风,不同地是,老爷爷老奶奶嘴里畅谈的都是儿女,而她则在满脑子想着蔡青案。
和觅荷说,和守志在案发被抓后,一直喊着是冤枉的,那作为罪证的手机吊饰也是和守志在一起打球时,手机放在一旁草地上不见的。
至于关文进的钥匙扣,和觅荷说当时她没问过和守志,所以说不清楚。
但好像也是同和守志一般,是不小心弄丢的,具体怎么丢的,和觅荷不知道,那么也就关文进的家人知道了。
关文进家人现今只余父亲关迈与哥哥关文豪,母亲在数年前病逝。
关迈是批发个体户,赚了不少钱,生活可谓小康,原本一家四口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当年唯一让关迈觉得遗憾的是,妻子没能给他生个女儿,再后来,他大恨妻子给他生了个这么丧尽天良的小儿子!
白朝当时听着,便问和觅荷,关迈就这么肯定关文进是真犯了法?
当时听说关文进也是口口声声喊的冤枉!
和觅荷摇头,说她也不太清楚,当年和守志与关文进在学校里私交不错,但关文进甚少来她家,和守志也甚少去关文进家,彼此都不是很了解。
信息量不多,几近于无。
“唉,文豪多好的孩子!”
一个老奶奶叹气,白朝寻声看去,发现她身边的另一张长木椅上来了一对老爷爷老奶奶坐着,应当是散步走累了,过来木椅这边歇歇脚。
但引起她注意的不是老爷爷老奶奶本身,而是老奶奶话中的“文豪”,会是她所知道的关文豪么?
她聚神凝听,不动声色地往老爷爷老奶奶那边挪了挪屁股,很是随意自然地听起椅角。
“行了,这都是命!”老爷爷似是听多了老奶奶的念叨,挥手示意老奶奶别叹了。
老奶奶横眼:“老东西!什么命不命?要是当年没小文进那事儿,好好一小伙的文豪会至今三十有二了,仍未能娶一个媳妇?”
老爷爷不示弱:“那也是文豪那孩子挑!”
“挑什么挑!”老奶奶仿若是说起自已亲孙儿,听老爷爷说挑,她即刻横眉竖眼:“文豪要模样有模样,要房有房,要车也有车,人品更是有人品,哪点输给现今的小伙子了?那些上门说亲的姑娘哪一个是好的?”
不是名声差的,就是身体有毛病的,要不直接就是身体小残的,确实没一个是好的。
老爷爷想着也跟着叹气:“诶,你说当时的文进怎么就那么混?那么不懂事呢?好好的一个家被他搅成如今这个模样!”
再听到一个“文进”,白朝已然肯定老爷爷老奶奶口中的文豪文进,就是她所知的关迈两个儿子。
她趁机往长木椅尾端坐去,直接跟老奶奶坐到最近,中间只一个人身的距离,力求自然地搭上话:
“奶奶也没担心,这人要真是个好的,总会有慧眼的姑娘识英雄!”
老奶奶侧过脸来,上下打量着白朝,见她模样生得美,声音好听,说的话更是中听,她也眉开眼笑:
“哟,小姑娘,瞧着眼生啊!”
老爷爷也打量着白朝,白朝赶紧向两人问好。
问完好,她也直言:
“奶奶好眼力!我是跟哥哥刚到的海城,就租住在公寓楼边上的民楼里,等哥哥把这边的生意谈妥了,我们就回家去了!”
老爷爷问:“家哪儿呢?”
白朝说:“然市!”
“哦……”老奶奶尾音拖个老长,“那可远着呢,怎么你们兄妹俩到这边来谈生意?谈什么生意的?”
白朝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随口胡编,临时也没想到个好的,想到昌南给她关文进家资料时提及的关迈个体户批发所做的生意,便回说:
“百货!”
老奶奶咦了声:“百贷啊,文豪家做的就是百货批发生意,什么都有!”
白朝顺坡下羊:“这我哥也听说了,可这不是来得不巧么,关迈和关文豪父子俩都不在!”
老奶奶听罢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老爷爷,问他:
“老头子,关迈是到外地谈生意去了,这文豪不是到乡下去了么?是说的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爷想了想:“先前说是两三天,可这都过一星期了!”
老奶奶又哦了声,拖个老长,看着白朝那眼神儿,满含了无尽惋惜。
白朝被瞧得有些莫名,不过也没深究就是,她就趁机问:
“奶奶说的乡下是不是莲花村?”
老奶奶本还想着这红线牵不成了,被白朝这么一问,一下子又来了精神,猛点头:
“就是莲花村!姑娘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哥说的……”
“那姑娘啊,你叫什么?几岁了?定亲还是结婚了没有啊?除了你哥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白朝落荒而逃的时候,听着身后老奶奶仍喋喋不休类似查户口的问话,她方彻底明白过来了老奶奶先前眼里那无尽惋惜的别具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