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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野棠可真要挠头了,又是什么情况让瞬移发生了意外?他又捋了一遍风水瞬移要素:神分图,日期干支,克制情绪……。
当侯野棠看到那个女人眼神的时候,明白了。一定又是情绪共振的干扰,让他意外的瞬移到此时此地的这个人身上。
这是八十年代一对儿外地来东北讨生活的夫妻。此刻,这个跟自己八字风水类似的男人,一定既有对未来的小小期望,又有对眼前境况的焦虑,更重要的是,他在老婆孩子面前还要努力克制。
其中对未来的期望、对当下的焦虑、还有努力的克制,这三种情绪的频率有点类似侯野棠在瞬移过来前的情况。而这三种情绪的叠加,很少同时出现在以往侯野棠的心里活动中。所以,当神分图立体联通风水时空的时候,情绪的同位共振,让侯野棠身不由己的优先瞬移到了此时此地的此人身上。
还是想办法把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瞬移回2015吧。耗在这里可不是事儿。侯野棠正想办法找画神分图的尺子,这时候,那个女人抱着一个牵着一个,还背着那个大号编织袋子找到了他。怀里那个小的正哭着喊饿。
“孩子他爹。你兜里还有钱没?咱大人没啥,俩孩子火车上一天都没吃东西咧。光是喝凉水咧。”女人拽了拽侯野棠的衣角。
侯野棠回避了女人的眼神,低头在衣袋裤兜里上下找,翻了半天,除了两张票根,毛都没有。
女人看着什么都没翻出来的侯野棠,忙安慰他:“孩子他爹,莫慌。没事咧。幸亏我还留了两毛钱。我就担心下了火车咱一家四口的没着落咧。”
说着,从内怀里像掏宝贝一样掏出那两毛钱来,呵呵的乐。侯野棠差点被这女人乐出眼泪来。他看这女人忽然想到了瞎叔,当年瞎叔又是怎样把自己辛苦拉扯大的。
女人把孩子安顿好,就去用两毛钱买了两个馒头回来。怕馒头被风吹凉了,紧紧的捂在胸口,边走边还念叨着火车站的东西太贵咧。一个馒头分成两半,一半给了稍大的孩子,一半给了稍小的。剩下的一整个都递给了侯野棠。她用袖口抹了一把冻的红红的鼻头,呵呵的笑着说:“孩子他爹,你吃。你不抗饿。我跟孩子分两口就行咧。”
侯野棠鼻子一酸,不敢看女人,把馒头又塞回女人手中,就快速走到一边,背对着女人和孩子,站在候车室的窗边往外望。外面正北风烟雪滴水成冰。
本想尽快找办法回2015的侯野棠有些纠结了。他忽然不忍心就这么走了。怎么才能帮帮这对儿落难的夫妻呢?尤其是那位在孩子丈夫和冰雪前,一直以农村妇女那特有的朴实微笑笑着的女人。
偏在这个时候,车站里的站警开始定时查票,候车室里只能停留有车票的人。孩子和女人被站警不停的往外哄,侯野棠怒气填胸,过去就要跟站警理论。一把被女人使劲拦住了。女人抱着一个牵着一个背着一个,还要顶着侯野棠往外走,边走边不停的安抚侯野棠:“孩子他爹,咱千万别惹事咧!千万别惹事咧……”
一推开候车室的棉门帘子,顿时像小刀子一样的风雪往脖子里猛灌。单薄的一家四口无处可去,顶着风雪钻进了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内虽然没有雪,但阴寒刺骨,就跟掉进了冰窖。台阶上的雪水结成镜面一样的薄冰,呼出的哈气很快就在头发上结成白霜。
女人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露在外面的手指冻的像萝卜一样青肿。侯野棠冷的完全抑制不住的抖,他身为东北人,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冻。
“快点找个地方避避吧!”
声音是从旁边一个角落里传出来的,一个老流浪汉裹着一件破军大衣缩在那里。他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继续说:“你们从外地来的吧?这还没到晚上呢。天一黑,零下二三十度。别说是孩子,你们大人都挺不过去。赶紧想想办法吧!”
不用这流浪汉说,侯野棠都清楚目前这一家四口的处境。现在身处1985年的辽阳,这时的他还没出生。瞎叔住在距离辽阳城还很远的农村。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了。
侯野棠忽然想到,现在是1985年,他在将近一百年前的1895年,也就是光绪二十一年埋下的东西就在城南的北坡上呀。那里面有金子,救命的金子!
瞬间,侯野棠的小宇宙爆发了。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听我说,在这里等我回来!一定等着我!”说完,几步就蹿出了地下通道。
女人看着已经没了影的侯野棠,愣愣的说:“孩子他爹,你这声音,咋越冻还越年轻咧……”
侯野棠混上去往南郊的公交汽车,辽阳城小,没半个小时就到了徐家屯。
东北农村,几乎家家都有个大院子,有的砌了半米高的矮墙,有的干脆就用玉米杆子扎成排,就算是墙了。侯野棠对这环境太熟悉了。找了家农户,摸了一把铁镐,顶着风雪往烈士陵园北坡来。
大地苍茫,风雪飘摇,沿着白茫茫旷野上的一行雪中脚印远远望去,侯野棠抗着一把铁镐踯躅前行。那意境,就跟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一样:雪夜顶风独行去,北坡挖金救母婴。
侯野棠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地下通道里冷的更是没有人味儿。女人就那样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紧紧抱着两个孩子等,当看到他家男人冒着风雪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报以那种惯常的微笑,只是冻的僵硬:“呵……呵,孩子他爹,回……回来咧……”
侯野棠二话不说,把已经双腿冻的麻木的女人背起来,抱起小的拉起大的往外走。
站前旅社的房间里暖气浓浓,侯野把女人和孩子安顿下来。他从北坡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对金镯子,一对金镯子足足有十两,清代的十两换到现在大概370克,在1985年黄金四五十元一克,这一对镯子就值个一万多块钱。那个年代,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三十几元的工资。一个万元户就相当于现在的土豪了。侯野棠就算拿一支,也足可以搞定一切事情了。
侯野棠进门把房间门关紧,回身看到两个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把女人叫到一边,从兜里掏出那对粗壮壮黄澄澄的金镯子。
女人立刻很紧张:“我说你哪来的钱住这样好的店。孩子他爹,咱咋穷,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咧!”
侯野棠看着焦急的女人,静了静:“你没听出我的声音不是你男人吗?”
女人身子一振,怯怯的说:“孩子他爹,你别跟我没正经的咧,你装成这个声音瞎闹个啥咧。”
侯野棠盯着女人看:“没装。”
再笨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天生就有种精准无比的直觉,女人从侯野棠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他男人绝对不会有的东西。她触了电一样收回了手。
“我是侯老仙。”
侯野棠不得不又把侯老仙搬出来,因为在1985年的中国,你对一个农村妇女说什么都不合适。也许装神弄鬼儿还更有效些。
侯野棠:“我刚才附了你男人的体。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干净的。刚才我跟女店员说这是你结婚时娘家陪嫁过来的。现在没钱,等明天天亮换了钱就付店钱。”
女人直愣愣的看着侯野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侯野棠:“一会我走后,你男人就恢复过来。就按照我刚才的话跟他说。如果他不信,就让他去问问那个女店员,他刚才是不是像我这样说金镯子的事。记住了吗?”
女人茫然的点了点头。
侯野棠出了旅店,在雪地里稍微冷静了一下,现在开始想着如何瞬移回2015了。侯野棠此刻的心情没了多少焦虑,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放松和感动。他觉得这应该是因为那个女人。帮了这个可敬的落难女人,让他心里有种助人解难的宽慰。至于心中那种感动的成分,可能是每次看到微笑的女人,都能让他想起拉扯他长大的瞎叔,和对田二好的红姐。
想到这里,侯野棠心中一动。刚才一想到瞎叔或者红姐,他都不自觉的浮现他们的影像,并且心情随之暖意融融。
在试图穿回2015的过程中,他一直苦恼于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受到刚才的启发,人的情绪很难把控。但归根结底,人的情绪都属于内心意识活动的一种。相类似的情绪可以达到同位共振,是否类似的意识活动,比如记忆和思维,也能达到同位共振效果?
侯野棠心门豁然开朗,快步走回旅店,想办法换算好尺寸,在无人的走廊处用水在墙壁上画出神分图。他回忆起,最后一次瞬移清代前,他在辽阳古玩街卖金丝楠马桶盖卖了5000元,认识了好心又阳光的拍卖行李骏,然后跟教导主任约定最后期限,最后在宿舍里躺在床上碎碎念……
在意识回忆过程中,侯野棠不知不觉的平复掉了他一直想压制的各种情绪,然后碎碎念……
侯野棠再次瞬移了。
这次他没敢直接睁开眼睛,先是闭着眼睛摸了摸周围,是熟悉的被褥,是熟悉的床板……侯野棠都有些激动了。再摸下去,又摸到一样东西,圆圆的头,长长的杆子,有点像套了胶皮。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很陌生。
就慢慢的睁开了一只眼看,貌似这东西和保安或城管常用的那种执法胶皮棍很像。顺着棍子再往上看,他就看到了分校保安的那双哈士奇的眼。
“装什么装?侯野棠,你立刻起来跟我去学校。你摊上大事儿了!”保安瞪着白眼珠子狂吠。
侯野棠有点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估计是期限到了,教导主任派保安来找他要那两万五千块钱来了。
侯野棠不急不慌的活动活动已经相当麻木了的身体:“哎呀哎呀!好麻呀!”
保安还是瞪眼:“还继续装?赶快起来!信不信我捅你。”说是这么说,但保安还是怕侯野棠这小子身体别是真有啥问题讹上自己,毕竟敢跟教导主任过招的,那肯定有点驴性,于是嘴硬手怯的把棍子收了回来,嘴硬心怯的:“我跟你说啊,这根棍子可是你自己摸上去的啊。跟我没关系啊。”
侯野棠被提着胶皮棍子的保安押回了分校。然后直接去了教导主任室。
今天教导主任有点跟往日不同,收拾笔挺,更像铅笔了,给人感觉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坐”。教导主任面无表情,淡淡的对侯野棠说。
居然还让自己坐下。这不像是憋着什么好屁。侯野棠坐在了教导主任的对面。
教导主任看了看侯野棠:“老实交代吧,你那五千块钱是从哪里偷来的?”
侯野棠一听就火了:“什么偷来的?是我自己……我自己赚来的好不好!”
教导主任眼角的褶子里能笑出两把刀:“就你?一天赚五千?照这样,你明年就能当国家主席了!侯野棠,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你只要老实交代,把该陪的钱陪了,我代表学校跟派出所说说好话。顶多给你个小处分。但如果你不老实交代,你这叫犯的盗窃罪。往大了说,能判你刑!”
“什么盗窃罪?什么派出所?”侯野棠有点被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