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女娇娥!
也是,这年头女子不便抛头露面,女扮男装能方便许多。
无论布衣少年的性别,救人都是第一位的。
溺水者,心肺复苏,人工呼吸是最有效的方法,杨浩“勉为其难”按向胸口时,又发现了点异常。
女娇娥似乎为了掩饰凸起的小馒头,在胸前紧紧地缠了一条束带。
这怎么能行?溺水之后咽喉胸部当无拘无束,领带,衣领,抹/胸什么的都得解开,否则呼吸不畅。
救人要紧,只能得罪了。
杨浩不得不伸手解开的女娇娥的衣襟,伸手入内松开束带,刹那间两只小馒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不少。
按压胸口时,有意无意碰到那柔软浑圆的馒头时,经不住有点心猿意马。
罪过!
救人的时候怎么能心有杂念呢?杨浩摇摇头,然后俯身吻…不,做起了人工呼吸。
正确及时的急救措施,女娇娥很快便醒了。
醒来的一瞬间,正好看到一张脸与自己的脸贴的很近,紧接着发觉一张大口紧贴着自己的嘴唇……
女娇娥大惊失色,眼神顿时生变,几乎惊坐而起。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杨浩见女娇娥醒来,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关切询问。
女娇娥瞪一眼杨浩,再低头看到胸前凌乱的衣襟,以及被松开的束带,脸色又是剧变,匆匆裹紧衣衫,顺手一个耳光顺手便甩了过去。
“登徒子!”
脸上挨了一耳光,还冠上了登徒子的骂名,杨浩觉得自己很冤。
可是不等他解释,锦衣公子沈放便匆匆跑过来,飞起一脚将自己踢到,大喝道:“你个歹人,对我阿兄……姐做什么?”
……
杨浩被绑了,五花大绑扔进了一间柴房里。
变故太突然,沈放离的比较远,并未看到武僧行刺,但清楚地看到杨浩将他姐扑进了水里。
尔后又亲眼目睹了杨浩对他姐动手动脚,轻薄无礼,自然格外愤怒,二话不说便把他绑了回来。
杨浩很委屈,明明是见义勇为,好心救人,而今却成了登徒浪子,阶下之囚。身上挨了一脚,还隐隐作痛。
偏生姐弟俩都不听解释,在这已经被晾了几个时辰了,婶娘和妹妹也被他们控制起来,却不知关在何处,是否安好?
唉!
杨浩暗叹一声,这事其实不复杂,救人的事情好解释,难得的是后面……
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是在救人,却难免有轻薄之嫌,这可是一个女子重视名节的时代。没猜错的话,女娇娥是东京官宦之女,为了保全自家女儿名声,难保不会……
心里正在这么想,脚步声便在外面响起,杨浩顿时有些紧张。
进来了两个人,二话不说便拖着杨浩往外走,动作粗鲁,不苟言笑,以至于套几句话的想法落空了。
就这样,径直被拖进了一间厅堂。
天色已晚,灯烛高照,锦衣公子沈放站在厅中,正恶狠狠地盯向自己,上首的主位坐着一位老者,也投来打量的目光。
“外公,就是这个登徒子意图谋害阿姐!”沈放立即向老者告状。
杨浩注意到,老者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气度沉稳大气,看样子多半经历过宦海浮沉。
那么肯定不会像沈放这般莽撞,也应该是讲道理的人。
杨浩当即道:“公子,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分明是救了小娘子,何来谋害之说?”
“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分明看到你把阿姐扑进了水里。”
“扑进了水里就是谋害?若真是谋害,我为何自己也要下水,又为何将费心费力把小娘子救上岸呢?”
杨浩这么一说,沈放不由语塞,旋即道:“可是你对阿姐……”
“公子切莫误会,那是救治溺水之人的最快方法,事急从权,可能唐突了小娘子,还请见谅。”
“说的倒是轻巧…”
沈放正要发怒,被白发老者抬手制止,问道:“你说,将我那外孙女扑入水中是为了救她?”
“没错!”
老者不疾不徐问道:“当时她有什么危险?”
杨浩道:“两个假扮灾民的歹人,欲以利刃行刺,提醒阻挡都已不及,唯有扑入水中方能让小娘子躲过一劫。”
沈放立即抢白道:“胡说,哪有什么歹人,明明是你……”
“公子啊,你没看到不代表没有。你说你,放脱了歹人,却把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好人五花大绑,拳脚相加…”
“当时有护卫巡逻,他们都没发现歹人,怎么你就发现了?再者,我阿姐与人无怨无仇,施粥救人也没招谁惹谁,怎会有刺客?”
杨浩回答道:“第一,是我家大黄狗率先发现了歹人;第二,谁说杀人一定是为了仇怨?至于小娘子是否招惹到别人,这就不好说了。”
沈放不悦道:“什么意思?我阿姐招惹谁了,你家黄狗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家大黄发现歹人,是因为昨日见过他们,想必公子应当知晓,狗鼻子很灵,能记住人的气味。”
杨浩道:“至于令姐招惹之人,应该就是他们,一群和尚,很可能是假和尚。”
老者眉头一动,沉声道:“少年郎,说说清楚。”
“这个嘛…”杨浩蹭了蹭身上的绳索,被绑得久了,着实有点难受。
“松绑!”
尽管沈放不乐意,但老者发话他不敢不从。
杨浩伸展活动酸痛的手脚,这才道:“昨日出了潼关,遇到一群和尚施粥…”
“僧人施粥行善有何奇怪?”
“公子少安毋躁,听我把话说完嘛!”杨浩笑了笑,续道:“僧人慈悲为怀,佛家讲究众生平等,可他们只给有青壮男子的家庭施粥,单独的妇孺哪怕是饿死都不管。”
“啊?竟有此事?”
“好勇斗狠之辈还会被另眼相看,我还听到那些僧人对灾民说什‘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说什么跟着他们去南阳,弥勒佛赐予食物云云……”
听到这里,白发老者眼神猛然一变,神色顿时凝重不少。
杨浩看在眼里,不露声色,继续道:“我觉着他们不是好人,今日一早便走了,没想到他们竟派人追袭,幸好遇到公子,吓退歹人。”
沈放不服气道:“没准歹人是冲着你来的,是你连累了我阿姐。”
“我一个无足轻重的灾民,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倒是令姐这尊真菩萨,恐怕碍了假弥勒的事,不过幸好被我…不,被我家大黄识破了。”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焉知是不是你信口编造的?”
“小子所言是真是假,想必老先生心里有数,公子亦可调查核实。”
白发老者捋了捋胡子,轻声道:“放儿,带着这位少年下去歇息,礼貌待客!”
“呃…”
“多谢老先生。”杨浩欠身一礼,旋即问道:“公子,请问家婶与舍妹现在何处?她们不明就里,怕是被吓坏了。”
“放心,我还是讲道理的,不会苛待了妇孺,这就带你过去。”
“多谢公子。”
沈放安排人将杨浩带走,仓皇回到厅堂,问道:“外公,就这么放过这个登徒子?呃…阿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