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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墙角蜷缩这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毫无生气的,又来到他跟前,他也一动不动。朱明示意蔺仁打开牢门,来到那人跟前,蹲下问道:“可是柴大官人?”那人艰难的抬起头,声音仿若蚁声:“我是柴进,你是谁?”朱明道:“我是梁山朱明,奉晁天王之命来救大官人。”柴进闻言眼睛亮了点:“有劳好汉了。”朱明道:“事情紧急,我们还是杀出去再说。”说完示意扈平上前背起柴进。出了监牢,朱明道:“集结兄弟,我们去支援孙提辖。”再也不管那些牢子,官吏,领着手下出府衙。
这时候,整个高唐州已经乱成一团。小樊楼这边火起,城中其他地方的青龙寨兄弟看得真切,便纷纷在城中点起火来,有人更是大喊:“梁山人马杀进城里来了。”一时间城中四处是火光,四处死喊杀声,城中居民人心惶惶,胆小的紧锁家门,躲进被子里哆嗦抖;胆大的都是些闲汉泼皮,成火打劫,城中的混乱一大半该算在他们头上。
朱明领着人朝南门疾行,一路上有会齐了几队其他地方赶来的弟兄,身后聚集了七八十人。眼看到了南门,却看见门内正杀血流满地。
原来城中四处起火时,在城上守城的一些青壮见自家的地方起火哪里还有心守城,纷纷闹着要回去救火,几个衙门的都头弹压不住,最终一哄而散。孙立趁机冲破庙中杀出,轻而易举的夺取了南门。这时埋伏在城门外的李逵也看到了城中的动静,杀出来在门下叫门。孙立看到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有李逵这几百人总算可以守稳城门了。
不料李逵一进城,看见城内四处火光,顿时兴奋起来,领着人就要往城内杀去。孙立连忙拦住,让李逵留下来一道守住城门。李逵当然不依,二人争吵间,外面高廉领军杀回来了。话说高廉领兵出城,行不到十里,就与梁山先锋大军相遇。双方摆开架势,高廉军中奔出统制余直,梁山这边自有豹子头林冲接着。余直本是京城禁军中的都头,依稀还认得林冲,不由心存畏惧,差点就要不战而逃。谁知林冲早得宋江嘱咐,对阵要尽量拖延时间,十分功力只使出五分,一时间二人居然战得难解难分。余直精神大振,大刀轮的跟车轮似。可苦了林冲,明明能一枪杵死对面那家伙,却偏偏不能,还要应付他不要命的进攻,战了四十余合。后面的高廉见余直久战不下,有对身边的统制温双宝使了个眼色。
温双宝挺枪跃马也来挑战。梁山阵中奔出小李广花荣,接住厮杀。四人两对在阵前大战,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余直,温双宝已经累得的浑身冒汗,只想回阵,可每当这时候偏偏对面的林冲,花荣就会使出杀招将他们缠住,使他们欲退不得。
时间一久,高廉也看出了不对,大怒之下,拍马出到阵前,把手中宝剑朝天上一指,口中念念有辞。突然晴天一声霹雳,高唐州军中冒起一阵黑烟,黑烟中还隐隐闪这红光好似一道道闪电,接着阵势一分,从阵中奔出一团黑烟裹着的怪异大汉,风似的卷向梁山中军。
梁山的兵哪见过这般阵势,只见那些怪人行动间仿佛夹杂着电闪雷鸣,飞砂走石,顿时军心大乱,没头苍蝇一般就向后跑。宋江等头领约束不住,眼看那些怪人就要杀到眼前,也不禁心惊胆战,也裹在乱军之中向后退去。偏偏高廉看到“飞天神兵”见攻,又挥军杀来。宋江心中暗暗叫苦,只盼朱明在城中赶快放火夺城,好退了这些妖兵。
天公作美,两军对战已有近两个时辰,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梁山兵马即将大溃之时,高唐城中的大火冲天而起。梁山阵中石秀是个精细人,虽在败军之中一点不着慌,一边退一边注意后边的情况,他第一个现了高唐城的情形,立刻大呼起来:“城破了,城破了,周头领攻破高唐州了。”他身边的士卒听到他的喊声也回头去看,看见城中果然起了大火,纷纷欢呼起来。一时间梁山全军满山的呼喊“城破了”。
高廉正领军杀得欢,刚听到叫声还不在意,过了一阵看见本阵兵马开始慌乱了,才回头去看。一看之下不得了,家中已成燎原之势,也不禁着了慌,惊慌之下,连忙勒转马头,下令回军夺回城池。刚刚还在追敌的高唐军,突然听见要回军,又看见家园起火,顿时军心大乱。梁山大军趁机稍整旗鼓,又转身杀过来。军心已乱的高唐军无心抵抗,被杀的零星四散。余直,温双宝两统制也被一直郁闷着的林冲,花荣斩于马下。高廉只在三百“飞天神兵”和另一个统制薛元辉领着一两千兵马护卫着奔回高唐南门。
此时城中孙立已放李逵进到城内,看见高廉杀回来,且人数不少,想要关上城门,等大军杀过来再里应外合消灭高廉。但是李逵不同意,城里城外杀了半天,他却一根毛都没砍着,早就忍耐不住了。看见高廉杀回来,他兴奋的怪叫数声,趁孙立不注意,打开城门就向高廉杀将过去,他身后的五百喽啰也怪叫这跟在身后。孙立阻挡不及,只好带着百余青龙峰的兄弟守在门洞中,以备不虞。
城外的高廉心急回城,看见城门大开,大喜之下也不多话,宝剑一指,“飞天神兵”就对着城门卷了过来,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虽然声势不如方才,但还是将李逵身后的喽罗兵吓得手脚麻,两军只一接触,李逵部就被杀得连连后退,转眼间就退到门洞里。李逵杀了性,一连砍翻了十数几个“神兵”,可是这些“飞天神兵”悍不畏死,一波一波涌上,那边高廉又驱着薛元辉手下的兵马杀过来。孙立见势不妙,也领兵顶上去,可是青龙寨的兄弟们虽然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似乎脱胎换骨,但从未经战阵,看到这般血战也是头皮麻。好在朱明是练兵时最注重军令,在孙立的严令下,胡虎领着几个小队长一阵呼喝,青龙寨的一百多人还是结阵顶了上去。李逵也趁机稳住阵脚,回身厮杀。双方就在门洞中血战起来,高唐军恐家人被害,都不要命的拼死冲锋。孙立,李逵人少,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朱明领着人到了,他一眼就看出情势不妙,不急多想,对扈三娘说了句:“三娘,你留在这里照看柴大官人。”然后对身边的士卒喊道:“兄弟们,与我杀敌。”从背后取下双锏当先朝城门杀去。朱明杀到城门下时,孙立,李逵已经完全退到了门内,高廉趁机冲了进来。
情急之下,朱明将右手竹节锏交到左手,从腰间拔出小锏连连掷出,把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飞天神兵”打的脑浆迸裂。高廉的攻势为之一滞。朱明扔完小锏,又将双锏操在手上,杀入阵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转眼间高唐军就被他杀了数十人。他身后的青龙寨兄弟见领到来,又如此勇猛,状若天神,顿时勇气倍增,百十勇士跟在后面,形成一股洪流,将进到城内的高唐军淹没冲退。
高唐军人数虽多,但挤在小小的门洞里面施展不开。而青龙寨在领奋不顾身的鼓舞下,军心奋起,平时训练的小队联合的杀敌阵形正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作战,此消彼长之下,高唐军留下将近两百条尸体又被逼退到门外,任由高廉百般呼喝,再也前进不了半步。
这时后面的梁山大军驱散大路上的高唐败军也杀到城下。高廉见大事不好,连忙让薛元辉带本部兵马去阻挡梁山大军,自己带着剩余“飞天神兵”绕城而逃。薛元辉刚刚冲出,就遇上了狂奔而来的霹雳火秦明,交马不数合,被秦明一棍打在天灵盖上,撞落马下,眼见得活不成了。薛元辉一死,他手下的兵马哪里还有勇气再战,逃的逃,降的降,梁山的先锋兵马很快就杀进城内。
朱明见大势已定,心中却冒起一个想法,看了看消失在夜色中的高廉和剩余的一百多“飞天神兵”,他对孙立道:“孙大哥,你留在此处迎接宋江大军进城,我去追杀高廉那厮。”天色很黑,高廉领着最后的百余“飞天神兵”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朱明并不放弃,旷野中还有无数没头苍蝇似乱撞的高唐败兵。从这些败兵口中弄清了高廉逃窜的方向,朱明一直追下去。
“通哥,通哥。”
朱明心中有事,扈三娘不知什么跑到了是那边,连叫他数声,他才反应过来:“三娘啊,你怎么跟来了?柴大官人呢?”
“柴大官人交给孙大哥了。我们可是‘雌雄大盗’怎么可以不并肩作战呢。通哥,你为何如此着紧高廉?”扈三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