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渔回到易拓那里,两个人开诚布公的试着重新相处,一切误会和伤害归作旧事,约法绝不再提。他们决定冰释前嫌,勇敢的接纳彼此,这种大胆洒脱,我很是佩服。林小渔已经做出选择给易拓一个对她好的机会,司明海这个当哥哥的虽然会担心和怀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易拓目的达成,自然不会继续和司家老爷子合作,这对司明海来说,保住缦熙酒吧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不过司明海一日不解决家事,他始终提心吊胆,不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我已经从相喻楠他们家搬了出来,他和宋晓慧从国外度假回来了。除了周末大家会在缦熙酒吧小聚之外,我几乎很少见到司明海,每次看见他,他也只冲我们点头微笑算打招呼,稍后便不见踪影,不知上哪里忙去了。
自我那夜酒醉后强吻司明海的荒唐事之后,司明海像得了失忆症,丝毫不受影响,每次见到我照样能三言两语的挤兑我,但我明显感受的是他比从前更不合群了。而且他借口忙工作,尤其对我不理不睬,就算我上赶着好心劝他多休息,关心爱护他,也被他平平淡淡的敷衍过去。弄得我跟上赶着倒贴他差不多。
天地良心,我绝没有要他负责任的意思,其实我巴不得他忘了,这便没有谁沾谁便宜一说了。
我承认我对司明海的关心超过了从前,可那是因为我知悉司明海并非刀枪不入,身处高处不畏寒。他虽然比普通人强,但照样需要关爱和疼惜。我只是单纯的想奉献我的一片爱心,体现一下我高尚的人格。(自我幻想中)上周末光北开学,画才大赏的初试名单公布出来,全国一千五百多位同学参赛,入围一百二十名,我综合素质排名第七,专业排名第四。虽然不是第一,可是kiong举办的赛事我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也感到很荣幸了,当然这要谢谢秿豫北的悉心教导,还有宋晓慧‘夫妇’的场地赞助。这么光宗耀祖的事当然得好好庆祝一番,为了方便朋友相聚,我们定在相喻楠家烤肉。
我中途接到晓慧的电话,说缦熙酒吧附近有一个大的超级市场,让我捎点新鲜青菜回去,正好搭司明海的便车,和他一起回去。等我到了缦熙酒吧,发现司明海已经拎着两大包菜站在酒吧门口了,他今天穿了一身亮灰色的休闲装,看起来清爽干净,比起西装板儿正的打扮,我更喜欢他这类轻松阳光的装扮,显得更随和亲近。
司明海瞧见我,把手里的两包菜放在我脚前,说:“我的车停在地下车场,怕你到了找不到我,就先在这儿等着你了。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取车很快的。”
我赶忙说:“没事儿,你都等过我了,我等你会儿怕什么呀。不用着急,开车出来时慢点儿。”
他点了下头,笑了笑,走向地下停车场。看着他走远了,我神秘兮兮的从挎包里摸出一个礼物盒,藏到上衣侧兜里,忍不住偷着乐。我拿到画才大赏的三级奖金,一万七千八百,看中一款男士手表,头脑一热就付账了,具体什么牌子我不太清楚,只是一眼相中觉得很适合司明海。
上了车,我忽然变得好紧张,藏在兜里握着礼物盒子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我从驾驶镜里偷瞄司明海,看他一脸专注在开车,我心里犹犹豫豫想挑选个适当的空档,落落大方的送他手表。怎奈越是紧张我越犹豫,眼看着快到相喻楠家了,我的礼物还没送出去,真是丢人。
“你老看我干什么,有事吗?”司明海扫了我一眼,突然说道。
“啊,哦。”我讷讷应声,手握紧礼物盒子,一闭眼掏了出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那--这个给你。”
司明海低头看看我硬塞到他怀里的小盒子,嘴角弯起淡淡的笑,问我:“你送我礼物?什么礼物?怎么想起来给我送礼物了?”
我双手绞在一起,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回家自己拆开看吧,因为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司明海公式化的客套:“谢谢,我会好好收着的。”
呼~终于送出去了,一万七千块买的礼物诶,怎么感觉像手榴弹似得难脱手?都怪司明海的反应太平静,弄得我想激动一把都嫌做作,看他波澜不惊,泰然处之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往常一定没少收礼物。可怜我第一次送男人礼物,居然这么廉价的被漠视了,真没天理。
“你很失望吧。”司明海眼睛盯着前方,我却觉得他的目光一直没从我身上移开。他的平淡反应亦是故意的,只为看我落寞。
“没有。”我淡淡回了一句,侧脸看向车窗外。虽然知道他寻我开心,但心里还是介意他收到我的礼物,却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而且过分的是,他表现得如此随意。显然不放在眼里。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司明海笑了。
我回转头瞪了他一眼,心里憋屈,天底下送完礼物还不讨好的恐怕只有我一人了。
司明海伸手打开车案上的小抽屉,抽出一个袋子扔给我。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他三年前送我的黑绒面盒子的离别礼物。
“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你如果不喜欢,可以直接扔掉,不用还给我。”
这家伙真记仇。我不过是搬离相喻楠家之前,偷偷把司明海送给我的礼物放到他的书桌上,此物完好无损,证明我很珍惜的在保存着,物归原主而已嘛。因为我拒收司明海的礼物,所以他对我的礼物也不屑多看一眼,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好吧,我承认还是我比较残忍,司明海比较可怜。再怎么说我都没被他拒收礼物,已经很给我面子了。确实,我做的有点过分,起码像司明海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我多少还是收敛些,能顺从则顺从,决不能藐视他的权威,摸他的老虎屁股。
“谁说我不要,我只不过是忘了拿。”我在司明海强烈鄙视下,勉强的扯谎。
果然随后我就听到司明海不齿的轻哼,我只好承认:“好嘛,我错了还不成。”没见过像他这种人,送礼物都送的那么霸道。
见我认错,司明海嘴唇轻轻抿了一下,脸颊上一个浅浅的酒窝一闪即逝,他刻意忍住笑装深沉,可笑意却深达眼底。
看他要笑不笑,故意摆出酷样子,我慨叹男人的命苦,不能像女孩子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可以软弱,亦可坚强,怎么着都不会被人拿来说嘴。
但男人就不同,举凡有什么情感起伏,绝不会轻弹眼泪,永永远远是强者,好像可以摆脱尘世里的七情六欲似的。司明海简直是此中典型,连笑容都吝啬,搞得好像只要他一笑,全世界人民都会热情洋溢包围他。为了避免他不胜其烦的情感交换,他宁愿高高在上,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摇头叹气,你又在联想些什么?”司明海好奇地问。
我斜靠在车座上,歪着脑袋坏坏的一笑,慢慢吐出两个字:“秘密。
司明海睇我一眼,语气十分不屑:“小丫头片子。不用猜也知道跟我有关,在你的脑袋里,我一定是个反面角色。我猜对了吗?”
我心惊司明海的洞察力,难道他会读心术?了不得,原来一个人聪明了,不仅看人看得准,连人心思想也能摸透七八分。
我一脸提防,看着司明海阴阳怪气的说:“看来我得离你远一些,跟你斗我是肯定斗不过的,为了防止你把我卖了,我还乐颠颠的替你数钱这种愚蠢的状况发生,来,快把你的银行卡交给我。”
司明海轻轻拍掉我伸在他眼前的手,笑道:“无聊。要倒卖你没准我还要倒贴钱,这都不至于有人要。”
“你!”我气结。被司明海噎的毫无招架之力,我的口才的确没有他那么强悍,准确点说,我没有他毒舌。
老天开眼,找人替我收了司明海这妖孽吧。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