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沈嘉柠出院。
顶着被剃光的头,她满脸的生无可恋。
但好在,不管怎样,至少她不用再待在无聊的医院。
江瑟脱离危险后,亦是选择了出院。
她比沈嘉柠幸运些,头发还在,只不过伤的地方不少,纵是回了家也要养上个小半年,而且还要一直做康复训练。
出院这天,她原是喊了助理和相思来接她。
助理跟了她几年,是个性子绵软的姑娘,因着江瑟曾经帮过她,所以一直对江瑟死心塌地。
小助理推着轮椅,将江瑟送到楼下,顾相思正巧刚到,把车停稳后,才叫了人要帮着一起抬轮椅。
另一辆车却直接强硬的横在她面前。
顾相思气的摘了墨镜:“你长不长眼!这是停车位么?”
直到几秒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顾相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当谁呢,周少爷今天真是好兴致。”
周聿白没理她,人停在江瑟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半晌,幽幽道:“不是说今天不出院?”
小助理站在一旁有些看傻了眼。
无他,实在是她从未见过这么…这么好看的男人。
男人一张脸唇红齿白、异常妖孽,偏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狠戾和浪荡,一看便不好招惹。
此刻,男人垂眸挡在轮椅前,显然十分不快。
江瑟没看他,温声道:“这好像和周先生无关。”
江瑟不想同他纠缠,可偏偏,这几日他日日都来,江瑟不仅不想见他,更不想在这种自己狼狈万分的时候见他。
她不知道周聿白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她只觉得疲惫。
能活下来已经不易,她不想再应付他,也不想去猜他的心思。
周聿白讥笑出声,话到嘴边,最终到底什么也没说。
不等小助理反应过来,周聿白便将人拦腰抱起,直接塞进车内。
“周聿白,你干什么?”江瑟皱起眉头,因为气虚,声音都虚弱的不行,没什么力气。
“我送你回去。”周聿白冷声开口。
小助理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一起上车,可这车看起来很贵的样子,而且这男人看起来脾气很差……
下一瞬,周聿白用‘砰’的一声关上的车门,给了她回应。
眼见车子摆尾而去,小助理追上前几步:“江瑟姐!”
顾相思翻了个白眼,安慰她道:“他就那个德行,算了,今天你先回去,回头瑟瑟找你你再过去。”
否则跑到周聿白面前碍眼,少不得没有好果子吃。
何况这几日,那狗男人多少转了些性子,嘴巴虽然一如既往的毒,至少没再刁难过江瑟。
顾相思也没再跟上去,只觉得江瑟如今脆的跟易碎的瓷娃娃一样,除非周聿白真想她死,否则大抵是没胆子再折腾她的。
*
车内,周聿白冷声道:“回哪。”
江瑟没做声,原本她是打算回自己的公寓的,毕竟她这副样子不好回家,不想让妈妈担心。
可她又着实不想周聿白也一道过去,索性选择沉默。
周聿白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带了些不耐:“不说就去我家。”
江瑟愣了几秒,只得垂眸说出地址。
话落,周聿白也没再问,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格外沉默。
江瑟原是打算给小助理涨一倍工资,再请个护工,如今计划都被打乱,一时只觉烦躁。
车程过半,江瑟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皱了皱眉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缓慢接起电话。
“江瑟!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这么久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你是不是以为合同要到期了我们就没办法?我告诉你,公司已经提起诉讼,我们可以告你!你就等着负违约金吧!”
经纪人李松气的不轻,本以为江瑟合同到期之前还能拿捏她一次,没想到她却这么猖狂。
“抱歉李哥,我车祸住院,才醒两日,若是你们打算起诉,我可以提供住院病历和就诊记录。”
江瑟说话声音很虚,听起来依旧清冷,不见慌乱。
李松愣了几秒,不由道:“你车祸了?脸怎么样?受伤没有!”
江瑟垂下眸子,温声道:“有些擦伤。”
李松的眉头紧紧皱起:“你知不知道公司有几个项目还等着靠你,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能这个时候出事!”
李松有些气急败坏,当真是气的不轻。
“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江瑟淡声道:“我刚出院。”
“你回公寓是不是?我一会过去看你。”李松再度道。
江瑟也没拒绝,公寓的地址当初是填报给公司过的,所以李松知道她在哪,何况,她清楚,若是不让他见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必然不会死心。
挂断电话,江瑟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
她伤的不轻,如今不敢乱动,一动便处处都疼。
相思说她肋骨断了三根,腹部出血,脾胃破裂,右腿右手骨折,头内出血。
除去这些,还有难以描述的擦伤和红肿。
江瑟忍不住想,她倒是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只是真烦,还要时不时看见周聿白那张讨厌的脸。
江瑟觉得,之后至少三个月,她可能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周聿白将车停在楼下。
他打开车门,江瑟抬眸看向他。
周聿白没做声,上前将人拦腰抱起,江瑟下意识用左手抓了抓他的衣襟,担心掉落。
她右手和右臂使不上力气,以至于让她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这一挪动,江瑟便觉浑身发疼。
她死咬着唇瓣没做声,额上却已经是渗出了一层虚汗。
直到到了楼上,周聿白将她放在床上,江瑟才开口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周先生业务繁忙,我身体有恙,就不留你做客了。”
周聿白冷笑出声,倚在卧室门前看着她道:“我若是不走,你能如何?”
江瑟清冷的眸子直视着他,半晌,才缓缓道:“我已经遭到报应了,周先生还想如何?”
报应那两个字,莫名的刺的周聿白心口一痛。
紧接着,他便听江瑟道:“若你还有什么账想算,能不能一次清算?”
周聿白嫣红的唇瓣扯了扯,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她:“你就这么想同我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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