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柠确实不会开锁,可她们都是学珠宝设计的,对于精细物的手感倒是都有几分,多试几次至少有些成功的概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吸入的烟雾太多,沈嘉柠才将细针插入锁孔,眼前便开始发黑,视线也逐渐模糊。
她狠心咬了咬舌尖,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可大概也就维持了那么十几秒的功夫,根本没能持续太久,整个人便开始天旋地转。
沈嘉柠扶着门把手,撑住身体,下意识抬头去看戴安安。
“你怎么样?我来吧,你先休息一下。”戴安安伸手将沈嘉柠扶住。
沈嘉柠本想拒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想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整个人头重脚轻,甚至连戴安安搀扶着她的手,都好似有千金力道。
紧接着,沈嘉柠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柠柠…柠柠!”戴安安低声唤了几次,随即扶着沈嘉柠走到一旁,让她靠坐在一处柜子底部,而后又捂住口鼻,拿起那根细针不急不缓的开始开锁。
而十分钟以前,另一边。
裴时瑾打了几次沈嘉柠的电话都迟迟没有人接通,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盯了一会沈嘉柠的定位,见她几乎始终没有离开过一个小范围,当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两日每次课程结束,裴时瑾都会给她打电话,询问下午或者晚上的课程安排。
沈嘉柠大抵也知道他担心,因而即便不能接电话也会提前告诉给他情况,或者发消息回复。
“陈霄,立刻派人去找主办方的人问一下,看看今天上午和下午都安排了什么课程,有没有特殊任务。”
“是。”
陈霄当即应下,裴家作为各家高奢品牌的重点客户,不仅在许多品牌都有股份,更是一些赛事和活动的特邀嘉宾。
因而,想打听到些什么事,再简单不过。
“另外派人去查,缩小范围,看看这个位置的具体定位。”裴时瑾指着沈嘉柠的位置,沉声开口。
“是。”
陈霄应声离开后,裴时瑾当即也起身朝着培训专用的楼走去。
到楼下是,裴时瑾先是大致打量了一番整个楼体结构,推测沈嘉柠所在的大致方位。
而事实上,沈嘉柠所在的位置在一个拐角处的尽头的杂物间,浓烟和火光被窗前的柜子遮住大半,顺着窗缝飘散出去的,也只有一部分。
除此之外,窗户所对着的方向朝外,还在拐角处,正对着茂密的绿植,没什么人烟。
因而以裴时瑾或者酒店客户的角度,很难看到那扇窗里的情况。
好在,裴时瑾按照自己对楼梯布局的推测,很快便找到了二十六七层。
恰巧,此刻陈霄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七少,沈小姐被派到3022号房拿下午用的物品和器材,至今东西还未送到。”
“知道了。”
裴时瑾此刻正好摸到了二十八层,他快步朝上两层跑去。
甚至没到三十层,便闻到了淡淡的烟雾味。
裴时瑾瞳孔微缩,心都沉了几分,当即奔着房间的方向跑去。
离的越近,便越能感受到那股刺鼻的浓烟,偏生这一层几乎都没有住户,更没有见着半个服务生的影子。
十几秒后,裴时瑾便停在了3022号门前。
门板因为被剧烈的温度烘烤的发黑,散发着浓烈的热度,滚滚黑烟从门缝里蹿出。
顾不得多想,裴时瑾抬脚便朝门板踹去。
‘砰!’
一声巨响,将房间内正在开锁的戴安安吓了一跳。
戴安安下意识后退两步,愣了几秒,倒是没想到有人来的这么快。
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响。
门板颤的厉害,可偏偏始终不能将其破开。
裴时瑾直接冲进隔壁的房间,搬了把椅子出来,重重砸在门锁上。
这一次,‘砰’的一声,门锁松动。
紧接着,裴时瑾又重重踹了几脚,门终于应声破开。
裴时瑾冲进房间,便见不大的房间内,此刻已经烧成一片火海。
满地都是东倒西歪正在燃烧的木材,戴安安缩在一旁,满脸灰土,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显然被吓的不轻。
裴时瑾没理她,转头搜寻起沈嘉柠的身影。
入目,沈嘉柠昏迷在一个摇摇欲坠的架子下,一簇火光已经烧到了她头顶。
也就在这个片刻,一根横木带着火光,从头顶砸落。
裴时瑾想也没想,快步上前,伸手将横木抗住,随即扔下一边。
顾不得被火灼伤的手臂,裴时瑾将沈嘉柠拦腰抱起,朝外冲去。
而这片刻功夫,屋子仿若要彻底烧成火海,架子彻底四分五裂,转瞬间便东倒西歪的向下砸去。
裴时瑾抱着沈嘉柠向外冲,动作极快,可即便如此,还是被两根砸下来的木头擦伤了肩背。
戴安安眼见着他们往外跑,像是才回过神来,也匆匆爬起来跟着向外跑。
下午的培训,因为这场突发事故被敲响了警钟。
*
沈嘉柠转醒时,已经是傍晚九点。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沈嘉柠愣了几秒,盯着屋顶发了会呆。
“感觉怎么样?”
直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沈嘉柠才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裴时瑾……”
她记得,她和戴安安被困在杂物间,起了大火。
沈嘉柠缓缓撑起身子,感觉到腿和手臂有些疼。
“别动,有两处受伤。”裴时瑾冷声开口,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看。
沈嘉柠愣了几秒,难怪觉得这么疼。
沈嘉柠身上的伤,严格来讲不能算烧伤,因为两处其实皆是被掉落的东西砸到的。
可东西在滚烫的火里,都变得灼热,落在身上虽然没引起烧伤,却也是烫伤。
好在面积不大,救治的也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嘉柠看向他,轻声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其实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死在那,好像因为知道有他在身边,所以她始终觉得他总会赶来的。
裴时瑾没做声,只是单膝跪在床边,俯身逼近她,狠狠吻上她的唇瓣。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险些弄丢她。
裴时瑾从未觉得这样挫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