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柠下意识看向戴安安,戴安安正巧也看向她的方向。
“怎么回事?”戴安安紧接着开口。
话落,她便放下手里的画纸,匆匆跑向门旁,可试了几次门把手,门却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沈嘉柠的心沉了几分,看来她和裴时瑾所料的没错,确实有人要借着这个机会生事。
只是不知道这人和当初设计吊灯掉落的人有没有关系,又和眼前的女人有没有关。
沈嘉柠拿出手机,果然,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她们所在这间杂物间的位置本就临近顶楼,还处于走廊尽头,信号本就不会太好,若是再有人存心设计,那么必然是不会让她们联络到外面的。
而这会,戴安安显然也反应过来,翻出手机看了眼,冷声道:“这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要设计我们?”
沈嘉柠无法给出答案,可有人给了。
墙壁顶端的一扇窗户,忽然被人打开,紧接着,一簇火光便被抛了进来。
杂物间内本就存放了很多纸,就连存放物品的几个大货架子也皆是木头所制。
火光一抛进来,瞬间点燃了一摞画纸。
沈嘉柠瞳孔微缩,快步上前,试图找些东西将火扑灭。
可她们穿的衣物本就不多,身上没有什么可灭火用的东西,杂物间内更没有。
除了一些冷冰冰的器械,更没有半点液体,同样也没有水。
沈嘉柠试图将那摞最先烧着的画纸拿走,将它和其他纸张隔绝开,扔在勉强算空地的位置。
可她的动作显然没有火苗窜起的速度快,等她奔到画纸的位置,画纸已经将周围的一片全都点燃。
转瞬间,整个房间便亮起了冲天火光,以星火燎原之势,猩红的光影下,开始溢出滚滚黑烟,房间的温度也迅速蹿升。
沈嘉柠一面打量着几处窗户,一面思量着能逃出的办法。
打量的同时,她瞥见戴安安那张被火光映照的有些发白的脸。
可大体看来,戴安安也是心性坚韧之人,倒还没失了分寸,彻底慌乱。
沈嘉柠压下心里的疑虑,忍不住思量这事到底会不会和戴安安有关?
可若是有关,她此刻也和自己一样被困在这里,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总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命,就为了要她死吧?
视线落在方才扔进来火种的那扇窗户。
那扇窗开的位置近乎天窗,而且是横向的细长窗子。
即便她和戴安安都是女人,可这个大小就算是蜷着身体也很难出去。
而且窗子的位置太高,想要爬上去就要踩着货架。
可几个货架相连,这会几乎全部被火点燃。
“柠柠,不好了!这边还有墨油!全燃起来了!”
沈嘉柠正在思量时,戴安安急声开口。
沈嘉柠转头看去,便见戴安安所在的位置,正是挨着临窗的那处货架。
货架上方大抵像她说的一般,有什么易燃物,火苗蹿上去后,整个架子瞬间成了一汪竖起的火海,将后面那扇窗堵的严严实实的。
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黑烟,姑且不论这货架子能不能移的开,只说就算移开了,这后面的玻璃也只会被烤的像是烙铁一样,根本就没法打开。
更何况,这架子又沉又重,现在烧的正旺,根本没法挪开。
等到木材烧尽,砸下来,大抵她们就会先被这里的浓烟给呛死。
沈嘉柠只能先从衣服上扯些布料,将口鼻捂上,戴安安见此也照着她的样子做了。
可惜杂物间里实在找不到半点水,不然浸湿效果才更好些。
戴安安一面捂着口鼻,一面拿起一个看起来像是切名片的切刀一样的器材,猛的朝着门板砸去。
因为器材有些重量,重砸几次之后,门板倒是晃动了几次。
可惜,也仅仅是如此。
沈嘉柠搜寻着其他能用的东西,打算也一起帮忙。
不过在帮忙前,她先是拿起了几瓶墨水,朝着墙顶端那扇不大的窗子砸去。
虽然准头不是很够,可因为离的不是很远,再加上沈嘉柠用足了力气,没多久,便听‘啪’的一声。
那扇玻璃窗应声碎裂,总算是为这密闭的房间破开一道口子。
当即,便有浓烟顺着打开的窗子飘散出去。
沈嘉柠心下稍稍松了口气,不论是房间里烟雾的浓度,还是对于传递出消息,多少都有了些进展。
至少,这滚滚黑烟飘散出去,走廊里有人的话总会察觉到异样。
还有咋出去的墨水瓶和碎掉的玻璃,多少都会制造出声响。
唯一不是很幸运的,便是这里是酒店,还是中午用餐的时间。
客房里不一定会有很多人,加上酒店隔音很好,也不会像教室一般容易引起注意。
“不知道烟雾报警器会不会触发?咳咳……”戴安安一面咳着一面开口。
房间里的烟雾已经浓到几乎看不清人,本就不大的地方,温度更是急剧上升,像是个大蒸笼。
沈嘉柠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报警器么?
正常情况下必然是会被触发的。
可显然,显然不是正常情况,甚至沈嘉柠都不认为外面会有人路过。
毕竟,对方既然存了害人之心,又怎么会不考虑到这一点。
‘柠柠,小心!’戴安安转身,才欲再同沈嘉柠说些什么,便见架子上的一处板子朝着沈嘉柠身后砸了下来。
沈嘉柠一直警惕着四周,几乎有异动的第一时间便侧身避开。
所幸还算幸运,因为板子不算大,她堪堪躲过。
戴安安连忙将她拉到身边:“怎么样?”
话音才落下,房间里便又有几处东西开始倒塌,伴随着冲天的火光,东西一处接一处的砸了下来。
因为空间本就逼仄,戴安安和沈嘉柠不得不凑在一起。
沈嘉柠只觉得头越来越晕,整个人拿起地上的一块板子开始砸起门锁。
她砸的位置和戴安安不同,可惜,门锁一样没有太大的反应,她们的力气不够。
“我不会是要死在这了吧?”戴安安自嘲的笑道,脸上已经沾染了几处黑灰。
沈嘉柠的视线落在她的耳朵上,伸手将她的耳钉拿了下来,随即掰成一根细长的弯针,用布垫在发烫的门锁上,试着开锁。
戴安安见着她的动作,不由得愣了几秒:“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总归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