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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掉转马车奔向永州,同时派人八百里加急往京城,向皇上请旨。监察御史虽然可以有权巡查各州县,但也不能随心所欲,一切还得听皇上的指挥。一条会咬人的狗,往往没有一条会听话的狗,能讨得主人的欢心。
“兄台贵姓?”
“免贵姓朱,单名一个顺字。”朱顺不知从哪找来一件护卫服,紧绷绷地穿在身上,鞍前马后跟随李彦,俨然一个合格的护卫。
李彦懒得再搭理他,回到车上接着做春秋大梦。本来准备的好好的,往江州走个过场,去看看曾冰鸿,偶尔窃玉偷香一番,谁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如此好的机遇,被朱顺三言两语给破坏了,心内堵得慌。
一路闷闷地走到永州,沿路又碰到不少的流民,李彦渐渐感觉事态严重,吩咐下去,必须偃旗息鼓,在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必须谨慎行事,一面节外生枝。
朱顺自从随了李彦,便老实了许多,没再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李彦无论做什么怎么做,他都只是冷眼旁观,并不发表意见,相安无事,直达永州。进城当日,彭衡的文书也恰巧赶到,这让李彦宽心不少。
“这个?”
“十五两!”
“这个?”
“二十两!”
“还有那边两个,以及这个,呃再加上这个好了”
“一共是一百五十六两!”
李彦一路所见皆是饥民饿殍,死气沉沉的,难得碰上热闹。如今刚进永州,便听见街头人声嘈杂,不禁也伸出一个头来看着。两眼所至,又见一身火红的赵燕,正拿着手指左挑右选。一旁伺候的店老板,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口水流了一地,眼里都泛着金色的光芒。如今天灾人祸不断,难得碰上如此豪爽的顾客,店老板自然乐得心花怒放。
“哦,我想说的是,这些都太贵了!老板,我还是喜欢这对耳环,给我包起来!”
店老板听言,笑呵呵的脸,立马成了猪肝色,嘴巴哼哼地说不出话来。
赵萍惘然不觉,掏出一小粒银子,抛给店老板,道:“不用找了,余数算本小姐赏给你喝茶。”
店老板倒是好气度,稍停片刻,即刻稳定了心态,虽然没了先前的谄媚,但还是表现了应有的客气,微笑道:“谢小姐赏!”
李彦看了暗暗点头,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而眼前的店老板算是做到了其中三昧,且无论大钱小钱,都不会放过,这种人才是真正为钱而生的人。
赵燕喜孜孜地出门,抬头就看见李彦,惊喜之余,媚眼一笑,跳跳蹦蹦跑到马车旁边。李彦也还之一笑,余光却还在那店老板的身上,却见他恭敬将赵萍送出门口才转回,又让李彦为之看重。
“你跟那店老板有仇?”李彦笑道。从夏州到京城,从京城到永州,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赵萍相遇,李彦心知,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赵萍的格格一笑,她的笑永远是那么的灿烂,天真纯洁的没有一点瑕疵,李彦若不是先做了判断,此刻一定也会被她这笑容欺骗了。
“没有!”赵萍不好意思地做个鬼脸,突然眼睛一闪,心血来潮地钻到李彦的车子内。
李彦慌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如此孤男寡女有损姑娘的声誉在下担待不起”这丫头想到一出是一出,李彦算是见识过了。
赵萍却不管不顾,笑道:“没事,不用你负责的。”
李彦额上滴下大粒汗珠,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无语了。
“大人,你不是答应我一件事吗?”赵萍又异想天开了。
李彦不敢接茬,只是点头默认。
“娶我好不好?”赵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彦,两颊红扑扑的,说话时靠过身来。
李彦愕然间,闻到一股淡淡清凉的荷花香味,思维出现了片刻的停顿。
“不好啊?那我勉为其难,当个丫鬟吧”赵萍幽怨地叹了口气,秀美微蹙,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差点要哭出来。
李彦不敢理会,听之任之,知道一旦自己开口,赵萍绝对没玩没了。
马车又继续向前,直接将李彦送到了江彬的府邸。
李彦下车时,吓了一跳,难道还真兴师问罪不成,不禁瞪了车把式一眼。
车把式一脸无辜,讪讪笑着瞥一眼朱顺。李彦方才明白,原来是他在搞鬼。
既来之,则安之,李彦整理好衣冠,朱顺抢了护卫手中的拜帖,大步走在前面,而赵萍亦步亦趋,欢喜地跟在李彦身后,好奇地四处张望。
“巡按大人,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江府管家拿着李彦的拜帖,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道。
李彦没想到有这么快,微微一怔。
管家笑道:“巡按大驾刚进永州,老爷便料定大人会往鄙府,是以派小的在此专门等候。”
李彦点头一笑,管家说得虽然客气,但暗地里却在警告李彦,永州他们是地头蛇,不要耍什么花样,他们看着呢。
“刺史大人客气了!”李彦拱手道。
外人看来李彦一句话再平常不过了,然听在管家耳里,却有着不同的意义。江彬不仅是永州的刺史,更是皇帝母亲的老爹,论身份地位,后者要高得多,因此一般很少在江彬面前提起刺史之职,但江彬偏偏喜欢别人称之为刺史。管家不知道李彦有意的,还是无意失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请!”管家前面带路。
李彦跟着进入偏厅,却没料到江彬已早早在此等候了,这也再次印证了管家所言不虚。
“哈哈哈李大人,好久不见”江彬见李彦走到门口,起身朗声笑道。
李彦惶恐作揖,道:“下官参见刺史大人”李彦虽然官小,但代表皇上监巡四方,因此不跪不算违礼。
“上坐,泡好茶!”江彬表现的热情也是李彦所预料不到的。
“恕下官眼拙,下官初来永州,不知大人的好久不见,从何说起?”李彦问道。
江彬正喝着茶,听李彦问起,慌忙放下茶杯,道:“当时我闲来无事,自思几年来寒窗苦读,不知有些进益没,一时心血来潮,便参加了今年的科举。后来其中发生了一些波折,最后只好中途弃场了。不过那日李大人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我至今记忆犹新,时常咀嚼,犹觉余香绕齿啧啧啧”
李彦谦虚笑笑,心内却震惊不已,江彬贸然溜到京城,活跃在皇上与两位王爷的眼皮子的底下,竟没有一个人知觉,看来江彬在京中也有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刺史大人过奖了,下官惭愧!”
“不知大人此来,所谓何事?”站在江彬边上的管家突然开口问道,而江彬自顾自地喝着茶,仿佛这很正常。
李彦见江彬对这位管家如此敬重,不禁好奇,答道:“沿途有灾民告刺史大人贪赃枉法,是以下官向皇上请旨,特来巡查此事。”说着,拿出御史大夫彭衡批的公文。
管家接过仔细看了,点头道:“不知大人查得如何?”
李彦不过刚进永州,一进永州便入江府,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查,管家不是不知道这点,不过故意说如此说罢了,其目的不言而喻,便是考较一下李彦的真正意图。
若是稍微懂眼色的人,便会接嘴:“事情都查清楚了,刺史大人爱民如子”说一大堆的场面话,然后拿着不应得的好处,怪怪地回京复命。
然李彦却佯作不知,打开纸扇,笑道:“管家说笑了,本官刚到,还没来得及查证。且本官初来乍到,人地不熟,一切都还有赖刺史大人以及管家帮忙”
管家一怔,你来查我家老爷,还我们帮忙,这是何意?
江彬却笑了,爽快地答应:“李大人但有需要,直说就是。”
李彦拱手道:“如此,多谢刺史大人了。”
江彬还礼:“好说!”
李彦不待江彬送客,便主动告辞而去。
朱顺对江州之地烂熟于胸,又是经惯过风浪的,很快便找了一个雅静之地。
李彦四周看了,满意地点点头,朱顺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挂职护卫,但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十分周到。
“刚才在江彬面前,怎么不说话了?”李彦好奇,依照朱顺愤世嫉俗且火爆的脾气,怎么受得了仇人在眼前耀武扬威。
朱顺道:“大人做事自然有大人的方法,小的不便插嘴。且小的相信,大人不畏强楚,智取卫将,小小的一个江彬定然不在话下。小的若是冒失,破坏的大人的计划,反倒成了罪人了”
原来朱顺这几日来与其他护卫打得火热,将李彦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虽然护卫说的玄而又玄,让他半信半疑,但也收敛了许多,决定静观其变。
李彦嘴巴一歪,看来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彦摇摇头,道:“不过我感觉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到时候恐不能事事尽如你意。”
朱顺却一改往日脾气,道:“尽人事,听天命,大人无愧于心即可!”他身在其中,深深领教过江彬那不可一世的权势,而眼前李彦虽然身负皇命,但终究力薄,恐难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