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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陈家树倒猢狲散,李府破楚定火攻

作者:朝空城字数:3284更新:2024-08-09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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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浚头戴束发金冠,身穿亮银鱼鳞甲,胯下赛风追日千里驹,腰悬日月乾坤剑,后背轩辕弓,手拿金攥提卢吸水枪,剑眉星目,立于城上,威风凌凌。

半月来,楚军突然杳无音信,方圆百里,探子怎么也探不到,吴浚一腔热情渐渐冷去。

“走!”吴浚轻拍马背,千里驹前蹄轻抬,便犹如枯叶落地,飘飘荡荡落下城墙,稳立渭水边上。守城将士见了,惊为天人。

一路沿水漫行,老乞丐突然从水里冒出头来,手中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白鱼,笑呵呵地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向吴浚打着招呼。见吴浚置之不理,干脆坐在水面上,随波漂流而下,一丝不苟地研究起鱼来。

“自来立志,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陲。而今于愿已足,却说不出心中之滋味。”吴浚自嘲笑笑,“出京时,何大人听闻皇上封我关内路节度使,不禁感叹,又遇卧龙之劫,至今未明其理,不知老者能解惑否?”

“诸葛孔明出山之时,水镜先生曾言,生逢其主,但不逢其时。”乞丐皱眉将鱼往水中间甩开,嘴允手指,想是被鱼咬了,接着道,“卧龙为蜀,虽鞠躬尽瘁,然终出师未捷身先死,大志未酬。听老狐狸这么一说,叫花也觉得怪怪的是”终觉费力,摇头不再细想,捞着水中藻草解闷。

“生逢其主,但不逢其时!?”吴浚喃喃重复道,“罢了!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吴浚轻夹马肚,千里驹会意,脚踏如风,朝伏虎山而去,绕过险要处,约几里光景,眼前豁然开朗,茫茫长草,青翠欲滴,一望无际。

“原以为,边关困苦,风沙起,天地暗!却没想到有如此美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现牛羊。”吴浚眼中一亮,大喝一声,“驾!”

千里驹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快乐,更是惊掠如疾风如闪电,撒着欢儿飞跑。

老乞丐搔着头跟在吴浚身后,抱怨道:“李猴儿让我来哄这小娃儿做什么?不就是个杨相,我抓个给他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难道不知老叫花上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么?”嘴里如此说,却知道李彦另有深意,无奈地跟在身后东奔西跑,“晕了,也不知他是我徒弟,还是我是他徒弟?”

吴浚跑了一圈,还是觉得放不开手脚,意兴阑珊,怏怏抱怨。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却没想到淡如白水,静似清晨。何来流膏润沙漠,溅血染锋铓,快哉快意?”

“忍耐!娃儿,这是边关守将最基本的功课!然需夕惕若厉,定时静如处子,战时动如脱兔!”老乞丐说得舌头打结,说医论病,还可以胡诌过去,这些治国训人的道理,却怎么也说不齐整,不禁头皮发麻,摆摆手,离了伏虎山吴浚,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去了。

吴浚眼见乞丐离去,嘿然一笑,却又疑惑:“究竟是谁对我如此感兴趣?能调动相宗的人,除了何常在,难道还另有其人?奇怪!奇怪!”

江州刺史衙门。

“没有!”家丁甲,“没有!”侍卫乙,“没有!”捕快丙。

这两个字,陈恪今天已经听得太多了,杯子摔了,椅子扔了,桌子掀了,奴才打了,自己也快疯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陈恪咆哮起来,面目狰狞,犹如魑魅。

家人,衙门,厢军,陈恪已经调动了他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然而江州找了,关州找了,并州找了,关内路几乎翻遍了,陈贤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个那么大的人,陈恪十分怀疑底下人有没有在认真仔细地找。如果可能的话,陈恪真想把关内路,甚至全大明,放在自己的手掌上,他要每个角落都细细地翻一遍。然而事实,他没有这个能力,不得不依靠眼前这些不可信的人。

“没有!”底下人无奈答应。

“滚,再没找到少爷,你们也别回来了。”

然后,陈恪的世界清静了,出去的人都没再回来。一家天伦之乐仿佛还在眼前,然而今时今日独留自己空悠悠。

“小姐呢?”陈恪千不该万不该节外生枝再喊这么一句,由此不得不继续接受命运的摧残。

“回老爷,在房间休息!”门外的丫鬟吓得脑筋也直了,哆哆嗦嗦好半天,就吐出这么一句实话,却又不对的话。

陈家连遭变故,陈欣怡终于熬不住,病倒了,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后院,不曾出门。馨儿跟随伺候汤药,也是顷刻不敢离其左右。是以主仆二人,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两耳不闻。今日病体稍愈,出门便惊噩耗,慌忙赶来大堂,恰好听见陈恪的问话。

“爹爹,你找我”陈欣怡也是命中注定逃不过这场劫数。病体慵懒的她,双眼如蹙,脸色发白,行动似弱柳扶风、西施捧心。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陈恪见她样子,还以为是睡过头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爹”陈欣怡从小乖巧柔顺,被父亲捧在手心里,何曾受过如此责骂,不禁委屈泪流,期期艾艾,“女儿女儿”

陈恪心乱如麻,眼红嘴躁,哪里会去揣摩女儿心思,大手一挥,喝道:“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都给我走”

陈欣怡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会让陈恪如此生气,张口怔了片刻,顿脚掩口大哭,扭头冲出门外。陈恪骂顺了气,思及前言,也是心内悔恨,却没有追出去,颓然坐在地上,无主无助。

“大人,太老夫人刚刚坐法圆寂了!”丫头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拜倒在堂下,泪眼摩挲道。

陈恪听言,勉强站起身来,正要往后走,却又听见门外,有人高喊道:“圣旨到!”

陈恪左右犹豫,却见宣旨太监已经捧了甚至进门,说不得大袖一甩,舍了老娘,先伺候“圣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陈恪之心此时已被阴暗笼罩,对此次圣旨也是心怀畏惧。

“江州刺史陈恪接旨!”

“陈大人不必多礼,皇上只是让我带了些京城特产来。”宣旨太监竟是顺公公,他将手中一箩筐的奏折交到陈恪手上,笑道,“皇上要我问候陈大人安好,另有四字相送,好自为之!”

“陈大人是个明白人,皇上并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帝,但也不能枉顾国法令天下百姓寒心,所以陈大人也需体恤皇上的一番苦心,往后诸事慎重,不要让皇上为难了!”顺公公轻声道,“当然,这些不过是我做奴才的一番厥词,并不是皇上的意思,大人可听可不听,全凭君意!”

“谢顺总管!”陈恪头晕目眩,知道陈家大厦将倾,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顺公公点点头,进门前已听道一些消息,客套一句:“节哀顺变!”,转身出门,此时此景,陈恪也不便挽留,自随丫鬟后院看老母亲去了。

世态炎凉甚时,人情薄如纸!

陈家出殡时,除了给了钱的帮工,以及家人家丁,他人皆避之如疫。一路上人流如梭,皆默然冷眼,就连以前粘糖似的朱家也没半点踪迹。

陈恪面目无神地走在队伍前列,耳边似乎听见,街旁红粉高楼中,碟锣正闹,老生悲歌唱谈: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陈恪细听细品,直至曲终人散,突然间觉得累了,眼前的路漫漫修长,却似没有尽头,人生何时了,苦味知多少。

“南无阿弥陀佛”陈恪双手合十,尽心走着,也不知是在给母亲祈来世路,还是在走他心中的今生路,也许都是、都有。

李安一得到消息,便带着李彦去了陈家凭吊,左右安慰两句,李安便让李彦先回,自己却在那准备帮忙。

李彦书房内,笑官站在他的身后,乞丐含着酒壶嘴站在中央,凝神看着墙壁上的画,终于高抬贵手。

“这里!”乞丐树枝般得手指点在伏虎山下不远处,“他们在这里,唯恐打草惊蛇,我没靠近,具体人数不清楚。”

“灯下黑!”笑官叹道,“虽然老套,却是屡试不爽!”

“据我所知,此处应该有兵把守,朝夕巡检,怎会发现不了蛛丝马迹?”李彦疑惑道。

“撤了!伊宁!”乞丐蹲在一边,喝着酒,嘀咕着抛过来一句。

“又是内讧!”李彦一拳砸在桌面上,恨道。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大人,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机遇?此处山谷,三面绝壁,风从南来,只进不出,此时草长莺飞,倘若以火攻之,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笑官直言笑道。

“先生妙计!”李彦笑笑,不再多言,却拿眼看着乞丐,道,“老叫花,怎么还不去做事?”

“啊?”乞丐愁眉苦脸,为难道,“吴浚娃儿滑得很,已经看出来了,我再去也不过徒劳无功。”说时还挪挪脚至门口,随时准备开溜。

“呸!”李彦听言,笑道:“怕是你故意漏的底吧?算了,也不为难你了,以后你就陪他玩玩就是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乞丐呵呵一笑,没想到李彦答应的如此爽利,心内反倒嘀咕:“难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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