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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之事,便是让老三你回关州重操旧业,如何?”笑官语含关切,眼透慎重,又挺背抬胸,拱手作揖,甚是伟岸高俊,大义凌然。话后又语出安慰:“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望老三兄三思而后行,如若不成,千万不可勉强。只是此事除了老三兄,笑官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胜任。”说完叹息一声
老三听言,心内汹涌澎湃,激荡不已,豪言道:“老三既蒙大人与先生如此看得起,就是肝脑涂地也定然不负重托。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壮哉斯言!”笑官再次击掌赞叹,拎起桌面上的一坛酒,自己先干了一半,双手捧给老三,喝道:“笑官借花献佛,敬兄台一杯!”
老三端起酒坛,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掷地而碎,长笑一声:“痛快!痛快!”继而一罗圈拱手,道:“大人,先生,老三就此拜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李彦听言,再看看笑官,后者酒气上头,已面红耳赤,两眼惺忪了,心内一笑:“这场闹剧,也不知道是老三耍了笑官,还是笑官耍了老三。”
“回来!”李彦见老三喝干抹净,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果断地在他转身之后,加速之前叫住了,“怎么,就想这么空手去关州套白狼?”
“老大英明,这不是小叫花揣着明白装糊涂,睁眼欺负俺老实人嘛,老大又不发话,不走能怎么着?”老三说时还怨恨地看了笑官一眼,颇为受气的样子。笑官第一次喝酒,脑子还算清醒,然睡意来袭,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听老三之话,知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头倒地,睡死过去。
“呸,回关州做山大王,你怕是巴不得吧,又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李彦眼珠子一番,白眼相向,问道,“不过不能再用你以前打家劫舍的那套了,不能欺负弱小,给我安分点,别闹出什么民愤来。”
“这这哪是做强盗啊,十足的安善良民。”老三听言,脸上一黑,虽然乖乖地点着头,嘴里却嘀嘀咕咕,十分不满。
李彦笑道:“这次让你过去的任务,主要是招兵买马,收揽人心,具体怎么做,你熟门熟路,自然比我清楚。若是少钱少关系,可以去打着我的名号去找曾谌,他自然会竭力帮你。多则三年,少则一年,我要看到成果,明白?”
“是!”老三见李彦如此推心置腹,忙恭敬道,“小的一定不让老大失望。”
李彦点点头,指了指醉地人事不醒的笑官,对老三道:“走吧,顺便把他给我抬出去,可惜了,陈年的绍兴酒啊!”
老三叹息自作孽不可活,一手抓起笑官,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提起,嘟嘟喃喃喋喋不休,大步流星出门而去。
李彦看着老三的背影,忽觉白驹过隙,举手投足间,时光便匆匆而过,不禁感叹,怔怔地,竟发起呆来。
小寇子听四更敲过,提醒李彦道:“少爷,该歇息了!”
“不必,此时天凉正好,让我再想想。”李彦摇摇头,挥手对小寇子道,“你且先去眯一会,天亮时备马去廉营。三更灯火五更鸡,我们也当振作起来,隐晦避祸不是长计!”
“是!”小寇子之所以能得曾冰鸿看重,又能让李彦青睐,便是他能察言观色,听话做事,不该说时绝不插嘴半句。
“出来吧!”李彦笑笑,凭空一句。然话未完,便觉脖子一凉,一把长剑已耀耀然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说,那天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灯光照处,一张俏丽的鹅蛋脸,粉嫩白润如玉,目光莹莹如星,娇声叱语。
“你的家人不是毫发无损?你的爷爷奶奶不是重归于好?是谁放的又有什么关系?如果那日天池寺大火是我放的,那今日之火又是谁放的?你再想想,这两把火放了,对谁最有好处,又对谁最不利?”李彦一路问完,趁陈欣怡发怔之际,将脖间长剑拨开,自然走开两步,心内流汗,暗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好是个少不更事的丫头,要是换个莽撞的小子,只怕此时已身首异处了,看来下次做事还是周全点好。”脸上依旧不变自信的笑。
“可是,你那日在寺庙鬼鬼祟祟地”陈欣怡说到一半,便脸色微潮,抿嘴不言。
“陈姑娘误会了,囊日小姐不惜亲自光辉寒舍,张口告言,在下当日夸下海口,决意相帮,不敢食言而肥。然不才智短慧浅,眼见约期将至,虽心急如焚,但愚无一虑,深感惭愧,只好借朋友片言以慰小姐之心。”说时,李彦又再三道歉,长揖到地。
陈欣怡见此,只是自己多心,错怪了他,又勾起自己婚姻之事,不禁泪眼汪汪,抛了长剑,深深福下身去:“大人见谅,小女子见识短浅,以至将大人好意误会歹事,该死该死!”又想起今日来福汤中放药之事,若不是让馨儿先尝,只怕自己已是人事不省,对今日府中大火之事,定然又是另一个说法。如此想时,便觉家人定然还瞒着自己做了许多事情,不禁又语塞泪咽。
“小姐严重了,在下不敢。”李彦不敢上前,虚扶一把,“小姐且宽心,若肯听在下一言,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且先坐下说话。”
“谢大人!”陈欣怡早已对婚姻之事心如死灰,不敢有任何奢望,不过听了李彦的话,竟有意无意地坐了下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总觉得如此或可安心一些。
“节度使从来护犊情深,对陈小姐也不例外,自然也想小姐终身幸福,这点小姐想必也会认同吧?”李彦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终于嘘了一口气,总算危机解除了。
陈欣怡听言,微微一笑,梨花带雨,竟忘了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未抹去,楚艳动人至极,道:“大人不要一口一口小姐的叫我,在陈家我出生如此,是没办法的事。这是李府,大人叫我名字就好!”
“欣怡”李彦刚说完,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忙伸舌扇嘴掩饰,呵呵笑道:“太烫太烫”
陈欣怡乍听之下,也觉太过亲昵,脸红含羞,忙低头喝茶掩饰,暗怪自己怎么会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朱、陈两家相交甚密,不过是仅十来年的事情。你可知这其中的缘故?”李彦不等陈欣怡回答,继续道,“如今国困财乏,朝廷已经养不起许多军队,然剑云关乃是大明门户,节度使大人深知其要,坚持不肯裁员。然朝廷拿不出军饷,钱从何处来?朱家富甲天下,又愿意资助剑云将士粮饷,这对节度使大人来说不畏是雪中送炭。如今朱家提出联姻,在大局与小家面前,你站在节度使大人的立场,将会做何选择?”
陈欣怡原来还听李彦说有转寰的余地,然刚开始一句话就被他说得死死的,不禁怔在当地,迷惑地看着他,也忘了回答问题。
李彦虽见陈欣怡脸现疑惑,帮她续了一杯茶,并不着急往下说,还是想让她有些思考的空间。一杯茶已泡了几次,早已清淡如水,陈欣怡却不觉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却是茶者之意不再茶。
“不错,若是站在爷爷的立场,我是非嫁不可,若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我却并不一定要嫁。”陈欣怡不禁为自己的话豁然开朗,抿嘴笑了起来,若在平时,凭陈欣怡懦弱恭顺的性格,定然说不出上面这番话来,也是在李彦面前在觉如此安然。
李彦知道陈欣怡已经想到了第一层,便继续道:“陈家离不开朱家的资助,然而同样的道理,朱家也一样离不开陈家。商人无利不起早,朱家依附陈家,甚至想与陈家联姻,不过是想抱着陈家这棵大树,好做长久的生意。朱家只要有了陈家这个大靠山,税费省掉多少?想做什么生意不行?我相信只要朱家不与陈家合作了,巴结讨好陈家的商家肯定大有人在。”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李彦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说得够多的了,话到此处便嘎然而止,陈欣怡虽心机单纯,但毕竟是陈家的人,难保关键的时候不把自己卖了。
陈欣怡听言,又仔细想了许久,笑着点点头,离席向李彦盈盈下拜,感激道:“多谢大人细心开导,欣怡感激不尽,来日定当厚报!”其实她也觉得李彦对自己还是有些保留,只是说些大概,每关系到具体细节便避而不谈。
灯光下,陈欣怡肌肤胜雪,李彦看得不禁怔住了,又听其言“厚报”,难免浮想联翩,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幸好打更之声惊醒了他,想及刚才自己失态,暗暗刮了自己两个耳刮子:“都已有了冰儿,还敢胡思乱想!”
陈欣怡听到更声也是一惊,慌忙福身道:“欣怡出来多时,该回去了,大人保重,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哪里!”李彦也起身拱手,本想送出门外。然陈欣怡不愿惊动他人,走出门外,脚尖轻点,在院墙树上过渡一下,飞出墙外,功夫虽浅,然一招一式都下了十足的心思,甚是潇洒。
翌日,小寇子起得绝早,备好了马,将笑官宿酒未醒之事回了,伺候李彦更衣洗漱毕,便一起同李彦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