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炮威力巨大,第一轮弹雨,就将对方的大船,打沉了几艘,在湍急的河流中,对方的战船一旦被打沉,上面的士兵即使水性再好,能游上岸的也是少数。
只见一个浪头打来,冒出的脑袋,就被刮走了一批。
这几天,正好上游发洪水,长江的水位,涨得很高。
炮手们心理素质很好,他们发射,装填,调整射击诸元,接着发射,看到被打碎的战船,没有欢呼雀跃,看到水兵在长江内挣扎,也没有怜悯,他们就像是木头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这一刻,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不停地发射炮弹。
对方来得很快。
十里的距离,只发射了五轮战神炮,对方就已经迫近到了一里之内。
虽然此时,对方的舰队已经零零散散,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战船,此刻已经变成了碎片,被滔滔江水带走。
“散花炮,准备。”张阳沉着地下令道。
散花炮再射击一次,对方就会靠近到弓箭的射程,对方的战船是如此高大,在江水之中,居然比应天府的城头还要高。
这就意味着,对方可以从上而下,发射箭雨,会对自己城头的部队,造成很大的伤害。
不过,张阳并不担心,因为除了二百门战神炮,在这面的城墙上,还有五百门散花炮,到时候,散花炮一齐开火,绝对会形成一面恐怖的弹雨,不用说这些战船,就算是江水里的鱼儿,恐怕都得飘起一片。
突然,遥远的西侧,传来了喊杀声。
怎么回事?
远远地,张峰看到西侧的城墙上,发射了一颗鲜红的信号弹。
不好,西侧的城墙,也遭到了对方的攻击!
由于陈友谅水军的强大,所以,张阳只注意到了靠近长江的北侧的城头,几乎所有的战神炮和散花炮,几乎一半的军队,都被张阳调到了这面,结果造成其他方向兵力空虚。
没有想到,陈友谅手下的大将,也这么善于指挥,他的水军强大,还是敢于使用步军进攻!
结果,正好打在自己的软肋上。
西侧的城头上,两万登陆的水军,向着城头,发起了进攻。
由于北侧吸引了守军的注意力,在他们靠近城头的过程中,居然没有被哨兵发现!
直到接近到一百步的距离,城头的守军,终于发现了下面如蚂蝗般涌来的军队,顿时,残酷的反击战,开始了。
一百步的距离上,对方几乎已经到了城墙下,想要用天阙铳射击,那得探出头去,才能够得着。
而另一种武器,手榴弹,反而有了用武之地。
由于散花炮都被布置在了北城墙,所以,这种最有效的大量杀伤敌人的武器,没有发挥用处,而手榴弹,开始了大量应用。
守城的军队,将手榴弹点燃引线,接着,根本不用看,使劲向外甩,就可以了。
而城头,不停地飞来箭矢,对方离得太近了,借助风力,很多箭飞上了城头,守城的士兵,只有躲在城墙根底下,才能防止被射中。
一瞬间,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都是惨叫声。
攻城战,从来都是最血腥,最残酷的。
由于城头的守军不是很多,而且,每人的四颗手榴弹,很快就用完了,他们只好端起天阙铳,开始了射击。
等到探出头来一看,攻城的队伍,已经架好了云梯,正在向上爬。
打!所有人的天阙铳,在不停地开火,不断有人从梯子上滚下来,也不断地有人接着向上爬,不断地有人,被弓箭击中,双方士兵的生命,在无情地被收割之中。
“上刺刀!”
在发射的间隙,千夫长看到无法阻止对方的进攻,一旦肉搏,只能用天阙铳的刺刀来招呼对方。
几乎就在上好刺刀的一瞬间,第一名水兵,已经爬了上来。
“扑哧!”两把刺刀,同时扎入了他的胸腔,他大叫一声,掉了下去。
就在刚抽出刺刀的同时,第二个,第三个,许多人悍不畏死地爬了上来。
除了拿着腰刀的,拿着长矛的士兵也爬了上来,情况立刻改观,长矛对天阙铳,明显占据了长度的优势,不过,拿着天阙铳的士兵,也不是只进行肉搏战,他们在用刺刀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发射子弹,消灭蹬上城头的士兵。
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不过,守城的士兵毕竟人少,他们已经处于下风。
赵普胜看着四周被打破的战船,看着江面上漂浮的木板,丝毫不为所动。
“弓箭准备。”赵普胜说道。
马上,就可以抛射弓箭了,给城头的守军些厉害看看,抛射完弓箭,他的战船,就会擦着应天府的城墙而过,士兵们从合适的位置,可以直接跳到城墙上,攻占城头。
而且,那两万步兵,很可能,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战果。
这时,他忽然听到,城墙上再次响起了可怕的炮弹发射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的要响得多。
整个城头,都被发射炮弹的烟雾笼盖住。
糟糕,刚才对方的火力,没有全部释放出来!赵普胜从炮火声中,知道这次的炮击,要比刚才猛烈得多。
难道对方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只等着最后这次?赵普胜不知道,张阳的军队装备了两种火炮,他以为,这是对方有意为之。
“左满舵,撤退!“赵普胜喊道。刚才一直在向右靠近城墙,现在,只需要向左转,借助着风力和水力,很快就会驶向下游,驶出应天府的火力范围,到时候,可以再走其他水路,回和州去。
可惜,已经晚了。
就在船队急剧转向的同时,漫天的弹雨,已经落了下来,和刚才那种大块的弹头不同,这次,都是细小的弹雨,但是,这种弹雨,比刚才的更加恐怖。
打在甲板上的,入木三分,打在人身上的,顷刻间就是血肉横飞,船帆已经破了无数个大洞,甲板上面正准备抛射弓箭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血水汩汩地流下。
赵普胜很幸运,只有一个碎片,擦破了他的胳膊,居然在这恐怖的弹雨中幸存了下来。
“快,撤退。“赵普胜看着满甲板的尸体,已经彻底丧失了进攻的勇气。
虽然帆已经打破,虽然甲板上的水手都已经消耗干净,但是,自己的这种战船,不仅仅是由风力来驱动的。
在下方甲板的两侧,还有桨手,还可以划船桨。
但是,最后能够逃得性命的,终究是少数。
虽然桨手们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听不到上面的声音,这也是陈友谅设计出来的,上下是隔音的,上面不管怎么厮杀,都不会影响到下面桨手的心情。
但是,桨手可以看不见情况,可以听不到声音,却不能对上面流下来的鲜血视而不见。
上面的血,已经汇成了小溪,顺着缝隙,流到了下面桨手的位置。
他们害怕了。
终于,恐惧战胜了他们对纪律的服从,他们发慌了。
想要划桨,众多的桨手,必须听统一的号子才行,但是现在,某些已经心不在焉的人,出现了错误,外面的船桨,开始打架。
这样,船速自然提不起来,失去了风力,他们在应天府前面暴露的时间,就更长了。
散花炮在不停地射击,一轮一一轮,终于,大型战船经受不住创伤,开始轰然崩塌。
赵普胜只带了两三条战船,逃脱出了城头的射程,来时那气势汹汹的舰队,早已经不见踪迹,几乎全部变成了江面上漂浮的木片,以及那数不清的尸体。
“大本营第一千人队,跟我去西侧城头。”张阳喊道。
这边的战斗解决了,但是,西面的城头,还在最危险之中。
张阳带着士兵,火速赶往西面。
远远地,就看到,城头正在进行激烈地争夺之中,但是,很明显,敌人占据了优势,正在将自己城头的守军,分割包围,更有甚者,已经有少数几个敌军,已经向城内冲去。
情况非常危急!
张阳什么话也没说,立刻带着人,投入了肉搏之中。
“砰!”张阳上来一枪,干掉了外围的一个敌人,接着,刺刀上前,将第二个敌人捅翻。
抽出刺刀的一瞬间,热血溅了他一脸。他用袖口一擦,接着上前。
跟在他后面的士兵,也投入到了肉搏之中。
首先肃清了外侧的敌人,接着,将一架架云梯,撬了下去。
攻上城头的敌人,顿时变成了劣势。
其他两面城头的守军,也都赶了过来。
肉搏进行了半个时辰,所有攻上来的敌人,都已经被杀死在了城头,而己方,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张阳满身都是鲜血,从起兵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苦战。
陈友谅,还真是个劲敌,就算是他手下的一员先锋,就已经打得自己有些狼狈,要是今天陈友谅就全力来攻的话,自己还真疲于应付,张阳的心情,有些低落。看来,得将自己的主力部队,从后方调到应天府来,以应下次的攻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