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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江汀儿的大惊小怪,任洵便显得淡然多了。
他淡了一眼睨江汀儿张得能够塞下一个鸡蛋的粉唇,施然绕过她到一旁坐下,自己倒了一盏茶吃。
“你...你没有走啊。”江汀儿压低了声响。
“你刚刚藏在哪里了?我找不到你。”话没有说完,她止住了声音。
绕过屏风,借着烛光影,见到外头的丫鬟耳朵贴着门缝,江汀儿手指了指任洵,又指了指床榻旁边,看懂她叫他藏起来的意思。
任洵没到床榻旁,起身侧了侧,若非走进来直看,他的身影瞧不见了。
江汀儿猛然开门,外头贴耳朵偷听的丫鬟猛摔到了地上,局促爬起来,“二、二小姐......”
“你在做什么?”江汀儿学着江映儿的样式,冷着脸问。
丫鬟见她沉脸,冷不丁吓到,“适才听二小姐大喊,奴婢关心二小姐安危,以为小姐您有事...”
姑且算是人之常情,不好挑出她的错来。
江汀儿撇了撇嘴,“我没事,若非我叫你,不要再偷听了,我不喜欢旁人窥伺我。”丫鬟低头静听说是。
“你走远些,到院门口去,不必在门口守着了。”
“那怎么成?万一奴婢伺候不周到,夫人知道了,会责罚奴婢的。”丫鬟嘀嘀咕咕。
江汀儿叉腰,“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吩咐啊?阿娘和阿姐叫你来伺候我,又不是叫你来监视我,我就在家中不乱走动,能出什么事情?”
丫鬟说不过她,“好。”
叮嘱后,江汀儿亲眼见到她退出院外,才闭门折返回来。
任洵依然兀自坐着喝茶,江汀儿坐到他的身侧,也倒了一盏茶吃,良久过后,他不开口,江汀儿没有憋住。
因为她对这郎君有极大的兴趣,对他的事情也极其好奇。
主动打听问道,“你是哪家的郎君?”
任洵瞧她一眼,咽下一口茶,低头看着茶盏底的水渍,手指摩挲着边沿。
反问道,“姑娘觉得我是哪家的?”
江汀儿和江映儿走后,因为她说屋子里有蚊虫叮咬了她,那些仆奴丫鬟来打扫,边打扫又忍不住说起江汀儿。
说什么全是新换的被褥单子,干净着呢,嘲笑她事多,乡下来的,指不定就用不惯好东西。
三言两语,结合前后,任洵便彻底知晓江汀儿的身份了。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难怪她不认识他,难怪行为如此......不拘小节。
“这还用说?”她的回答令任洵想都想不到。
“什么?”他没听懂。
“你不就是戏院里的戏人吗?”
任洵一噎,所以她是把他当成那种人了。
“......”他堂堂汝阳三殿下。
算了,现下也不好亮身份,就让她误会着吧。
“嗯,姑娘说的是。”
“我问的是,你原先是什么地方的人户?又是怎么来到汝阳,去到戏院的?”
任洵气急反笑,“你觉得呢?”
江汀儿竖直了身子,“我怎么知道?”知道还要问他?
“别卖关子了,你说呐。”
她伸手摇他的臂膀,任洵垂眸看着她的手指,还真是不知道男身女体,女大当防啊。
要不是亲眼见了落红,指不定他也会误会,她的行径。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她还没有半点反应,难不成是因为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
任洵隔开她的手。
江汀儿失了空,手都没碰着,“你这个戏人,还真是清傲。”
讲究。
难怪那些人要给他下药,企图将他给驯服,越发中她的意了。
“前些年家里的米粮不够吃,被家中卖来的,小时就被典卖了,记不清故乡在何处。”任洵胡编乱造了句。
江汀儿长啊一声,“这么可怜?”
“嗯。”
“换了多少米粮?”他这般俊俏,应当不少吧?江汀儿打听着,在心里盘算,如果要留他,给多少银钱合适?
“十两。”他斟酌了一下。
“挺多的。”在庄子上,要想赚到十两,要废很大的劲。
“你为什么没有走?”她把话给绕回来问,“刚刚又为什么要藏起来?你藏在哪里了啊?”
任洵不防她开口,问了一串。
思忖了一会回道,“那群人还在追我,我没地可去,戏院已经不安全了。”
“他们是逼你做那?”
哪?
前头的那个字,足够叫人明白。
任洵一本正经附和她胡说八道,“嗯。”
未来的储君流连花楼顶多被诟病几句,若是有龙阳之好,那就是两码事情了,逼不逼,其实也是那么一回事。
“多谢姑娘与我解围。”任洵说道。
“所以你留下来是为了感激我?”江汀儿抓住他的话茬。
“嗯。”
“那你要怎么谢?”
江汀儿贸然凑近问,任洵看向她,冷不防两人靠近,居然已经离得那么近了,任洵几乎可以看到她肌肤上的小绒毛,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任洵的喉骨不自觉动了动。
碍于生母去世,皇帝宠幸旁人,任洵对于男女之事,回避,可以说算得上憎厌,到了年岁不曾有司寝的宫女,也不收人,皇帝似乎知道他究竟为何不收人的缘故,倒也没有逼迫。
皇帝不说,宫内宫外流言四起,五皇子害他,就是想要把任洵好龙阳的事情给做实了,一个男人不算,还找了那么多的人来,不就是想要将事态闹得严重吗?
只要他声名狼藉了,就没有威胁了。
谁曾想,出来一个江游接回来的庶出女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嗯?”
江汀儿学了他的嗯,越发的挨近,想要逼迫他回答。
她的相貌生得不错,虽说没有江映儿那般的精致俏丽,却也是小家碧玉,别样的柔丽,让人瞧着心头润亮。
黑溜溜的眼里转着算计,叫任洵看透了,也招惹不到心底的厌恶。
奇怪,他头一次没有对女子生出排斥,也不知是不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的缘故,又或者因为她不同于别的女子,扭捏造作,矫情无比。
他还记得眼前这张唇亲起来是什么味道。
有点像水蜜桃,不是脂粉香味。
任洵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往后去了些,撇开眼,深呼一口气,“姑娘想我怎么答谢。”
这戏人虽说没有回答到点子上,却叫江汀儿无比的愉悦。
“嗯...”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在他的脸上打量,又绕到他的身量上。
随后转过来,挨近他,比刚才更近了,两人之间的气息.交.缠,
任洵蹙眉,“姑娘有什么话,请坦白直言。”
“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既然让我来叫你答谢的话,是不是我说什么都可以?”她试探问道,小脸很是严肃。
任洵的心中蓦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
“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很好啊,我也只要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江汀儿巴不得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江汀儿唯一不满的就是,任洵能力范围之外的。
任洵,“?”什么意思?
她难不成要给他下套,所谓的能力范围之内,是知道他的身份?
借此,要娶她?负责给名分?
任洵还没有想过。
“...能力范围之内可以的,对吧?”江汀儿再次追问,似乎要让他答应确定。
任洵没迟疑多久点头,“嗯,姑娘先说。”他到底是取人的清白了,若真要给名分,任洵觉得也不是不行,严格上来说,他本就该做。
叫她说,她反而扭捏起来了,“就是...”
“什么?”任洵迫切想知道她所说的能力范围之内是什么。
“就是....”
任洵皱眉,“?”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难不成很难以启齿?
既然她自觉难以开口,任洵试问,“姑娘是不是想要我娶你?”所以才来打听他的身家是何许人也。
听到娶,她仿佛见鬼一样,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摇头,“不是不是。”
娶什么娶,若放在以前,江汀儿或许会考虑考虑,眼下,她若是真应了,那不是给江家蒙羞吗?
不是,“那是什么?”
江汀儿正在斟酌言语,总不能跟任洵说她没有玩够罢,对他很有兴趣,想要再玩玩吧,那样多不好呀。
这样好皮相的郎君,哪里是容易捡到的。
她就算再去戏园子,恐怕也找不到,就算真的运气好遇到了,必然要花费不少银钱才能叫人来陪。
“我想要你作陪几日。”江汀儿总算是斟酌好了合适的话,“就在这里陪我几日,你放心,你的衣食,我会处理的。”
“你刚刚不也是说没地方去了吗?你就在这里,我庇护你。”
任洵本意就是要留下,正巧她开口了,他顺理成章点头,“多谢姑娘收留。”她太闷了,那就陪她解解闷。
“日后,姑娘若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
江汀儿听着他的话茬不对,觉得她的话太义正言辞,他指定没有动,她说的作陪。
“不是不是,我不要你日后还我,我说的作陪不是那个作陪。”
任洵止住了话头,终于正视看过来,“那姑娘作陪的意思?”
江汀儿再斟酌几句,实在是不好说了,反正说不明白。
她哎呀一声,在任洵反应之前,凑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侧脸上。
“是这个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