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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汀儿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气,任洵同样的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要是在江相家中被发现,还同他的女儿有了肌肤之亲,不亚于他有龙阳之好被人当众揭穿,叫他无缘储君人选,两者的严重性可堪比拟。
江游在朝中的地位不必说,事情捅到朝廷之上,更要叫五皇子得意抓住他的把柄了吧。
就算他根本就不想坐皇位,就冲这次两人结下的量子,也不会让五皇子坐皇位。
“阿姐,我们快走吧,别叫爹爹阿娘等急了。”她上前拉住江映儿的手腕。
江映儿冷不防她已经开口了,也不好再追问。
只能再次叮嘱最后一句,“若是觉得缺了些什么,一定要告知阿姐,切莫不要在自家还委屈了。”
在江汀儿回来之前,江游夫妇三令五申,耳提面命跟姐弟二人说过她流落在外多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对她一定要宽厚些,多多问候,多多关心,江映儿始终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曾怠慢。
江汀儿打小便没有亲人,眼下听了江映儿体贴的嘘寒问暖,心里觉得暖,点了点头,“好。”
用早膳时,江夫人和江游,包括江聿同样是体贴的问候,询问起她昨日歇得如何。
在过来的路上,江汀儿就怕江夫人又问,届时耳后的伤痕露出来瞒不过去,江映儿就是闺阁当中的女儿,抓抓,推到蚊虫的身上也就糊弄过去了。
要说糊弄的对象是江游夫妇,江汀儿真没有把握能不能糊弄过去。
万一被瞧看出来。
故而,江汀儿在路上便跟江映儿说了,希望她不要在江游夫妇面前提起昨日她没睡好的事情,她就是刚来,还有些不适应,过两日就好了,没必要叫江游夫妇为她担忧。
江映儿听了她的懂事话,承诺不说出来,只需要江汀儿若再有不适,歇不安稳定然要告知她。
“歇好了便好。”
江夫人又说原些备好的衣衫,她要是不喜欢,就重新叫尚衣局的人上门,给她裁新衣,或者让江映儿带着她上街去成衣铺子里采买。
“汀儿觉得很好,谢过夫...阿娘,爹爹和阿弟关心。”
听见江汀儿改口,江游夫妇相视而笑,总算没有叫她太过于拘束,江夫人给她夹了芙蓉肉酥,“多用些,瞧你瘦弱的。”
虽然不是自己所出的女儿,到底也是江家的孩子,听到底下人来说江汀儿近些年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庄子上的农户给欺负,江夫人心里自是疼惜。
江汀儿的娘也是她陪嫁过来的贴身侍婢,算是娘家人了,跟在她身边多年尽心尽力,当初江夫人生了江映儿后,受不住江家的长辈威压,又刚生产完没多久,身子没有养好,不已再怀孕了,就把她身边的侍女抬了房。
素之与她亲厚,便是生了孩子,也能养在膝下。
李素之生了孩子,没多久,江夫人又有孩子了,生下江聿后,江家总算
是后继有人。
江家的长辈又来闹,江游以一己之力回绝了江家的长辈,世事无常,李素芝死了,江汀儿流落在外,多年了才找回来。
“在家中若想吃些什么,只管吩咐伺候的婆子差使底下人去做,不必拘谨,若有些什么,便来寻阿娘,或者寻你姐姐与弟弟。”
江夫人比起江映儿还要更面面俱到,询问里外,用过早膳后,江游原本要在家作陪,谁知宫内忽然来了人,说是圣上有急事情召集入宫。
江游嘱咐几番,走了,他怕江汀儿的手上没有使用的银钱,走之前特地给了她二百两,叫她留在身边用。
不仅如此,江夫人也给她送了见礼,是一对水润的珍珠簪子,一看就极其的贵重。
除此之外,江聿和江映儿也给她准备了礼,江聿送的是玛瑙手串,讲说是他跟人打马球赢来的彩头。
江映儿给江汀儿送的是一身襦裙,用前些日子,汝阳时兴的料子做的衣衫,整个汝阳城,就那么几匹,江映儿把她自己的份例,给江汀儿裁用了。
没想到,江家的人待她如此好,让江汀儿的鼻头越发的酸涩起来,更不知说什么了,她的手上拮据,没什么能回礼的。
几句干巴巴的谢语说出去,一家人也没有看轻她。
膳后,江汀儿原本想直接回房,江映儿说她的院子叫人熏了香,正开着窗桕散风。
邀约了江汀儿一道在府上走走,姐妹二人说说体己话,也好叫她在府上认认路,以免她不喜欢下人跟着,自己闲逛时迷路了。
江汀儿心里记挂着任洵,那戏人郎君没有被发现罢?无法扭转江映儿的心意,便跟着她散步消食。
不料,江映儿忽然说起,昨日那些婢女丢失银子的事情,着实让江汀儿吓得够呛,没有想到,这么快,竟然就知道是她做的了。
“汀儿,昨日出声嘲笑你,被我处罚的那群婢女,今日来跟我报信,说是她们攒了许久的月钱都被人给偷拿了,一个子也没有留下,你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江汀儿支支吾吾,不是没有本事含糊过去,只是江映儿选择在没人的时机与她提起,又是这样一幅风轻云淡的语气。
想必她的心中,八.九不离十,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否则不会用反问的语气来问她。
江映儿的语气里并无责备之意,江汀儿低头,“......”
“阿姐,你都知道了。”索性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了。
“嗯。”
到了赏荷的亭台地方,江映儿拉着她坐下,“阿姐并没有要斥责你的意思,她们不尊你在先,你出手教训她们实属正常。”
一大早的,昨个儿被罚的丫鬟们,纷纷到江映儿的院门口跪着哭泣,说是她们的身家都被人偷走了,一个子都没有留下。
有丫鬟说,“八成是二小姐做的,她没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奴婢攒了好多年的钱啊,还等着往家里寄呢。”
江映儿沉默听完,不许人声张,让
丹晓去账房支了些许银子,给丫鬟们钱,将她们通通放出府去,临走时。
江映儿放话说了,“若是外头有人乱嚼舌根,小心自己的舌头。”
丫鬟们领了钱,不乐意走想哀求留下,又无法令江映儿心生动摇,连连保证不会乱说,收拾东西离开了。
丹晓不敢相信,“小姐,真的是二小姐做的吗?”
江映儿没有说话,早起见到江汀儿外头无故熟睡到不省人事的丫鬟,江映儿心中仅仅是隐隐猜测而已,她直接来问了。
毕竟,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能直接问的。
“阿姐果真不怪我吗?”
江映儿给她拢了拢衣襟边沿,江汀儿又被吓了,差点以为江映儿又发现了什么伤痕,反应很大的偏躲过去。
“阿姐...我只是不习惯有人碰触我。”
见她警惕,江映儿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想必近些年在外头受了不少苦楚,“汀儿,姐姐与你说,只是不想你因为此事会被发现而耿耿于怀,那些丫鬟我已经遣散了,日后你心中再有别的想法,你我姐妹,真的不必见外,有什么都可以说。”
江汀儿与江映儿对视,良久后,主动反握住江映儿的手,“阿姐,我知晓了。”
不过,那郎君的事情真不能说。
毕竟事情荒唐。
姐妹二人在外头又坐了一会,江汀儿也不拘束了,跟江映儿说起不少在庄子上的事情,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不少。
闲聊后回房,江汀儿四处探看。
房内空无一人,心下一松,想必他已经在丫鬟进来收拾之前离开了吧?
丫鬟见她神情奇怪,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二小姐,您在找什么?”
经过江映儿给江汀儿出头的事情,江家又无比看重江汀儿,丫鬟们纵然看不上她,面上也不敢显露了。
“小姐的物件,奴婢们已经归置在妆奁和箱笼当中了。”
江汀儿懒懒嗯。“没找什么,你先出去罢,我想自己歇息一会。”
丫鬟领命出去,江汀儿又嘱咐说,“我若是没有叫你,你不要擅自进来。”
“奴婢听二小姐的吩咐。”
真不在了?江汀儿绕了一圈,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走的。
任洵在房梁之上,由上及下,瞧着江汀儿在底下胡乱打转,在找他?
“这样就走了,还挺利落干净的嘛。”没有给她惹麻烦,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虽说这戏人郎君在榻上很不守信诺,会骗人。
到底他的皮相和身姿,多不错啊。
江汀儿忍不住在心中惋惜,来到汝阳好不容易找到那么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她还没有睡够呢,人就这样走了。
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后面,他虽说是不守信诺,前面倒也还规规矩矩,也不是不可以教教。
想又没有法子,人家都走了。
江汀儿叹出一口气,坐到一旁,倒了一盏茶吃兀自想着,喝光之后,江汀儿准备休憩一会。
殊不知转过身,没了身影的人去而复返,就站在她的面前。
吓得她骤然失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