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凄沥哭诉,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淳于曦听得迷迷糊糊,却也能了解一二,他不想竟还有如此一层恩怨在里头。他惊愣,断定昨夜之事乃蓝一思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即戏弄了他,又羞辱了羽儿。
好一招一箭双雕!
他心无比疼痛,越加的自责愧疚。他竟不识得那样拙劣的谋略深陷其中,令羽儿受辱!他深深抱歉说,“羽儿,对不起……是我……”
一思裹紧身子,只觉好笑。这十五颠倒是非的本领是越加的完美绝伦了。
如不是她提醒,她倒真要忘了。她在暗无天日的暗牢里与蛇鼠整整相伴了十日,饿得头晕目眩,怕得心都要碎裂,挨到奄奄一息时才获救。
当年五哥大婚之夜,也是这般喜庆,也约莫在亥时时分,五哥突然来访,人未见先急问她,“一思,你如何了?哪里不适?”
五哥看到她好端端的站着便傻愣了起来,眼忽然迷离仿佛没了方向,而后便一阵痛苦大步跑上前来狠狠的拥住她。
她根本不知生了何事,她只知道今日五哥大婚,他该在溪王府,怎入了宫。她便问他,“五哥,你如何进宫来了?”
五哥轻笑,只说,“不是你传信于我说你病了么?”
她疑惑,还未问出口来,便被门外的阵势吓住,皇后带着私卫忽然闯了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拿下,扔进了暗室。一关就是十天。
她至今都未弄明白那是所为何事,不过既然十五如此说,她倒明白过来。原是如此,这些原是十五所赐。定是她见五哥待她好过自己,便想出这毒计来,在五哥新婚之夜骗他进宫看她,而后再添油加醋告诉皇后,才会有那莫名其妙的一出。
一思冷笑,似要笑出血泪来。
看来昨夜之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要不,她怎能容忍新婚夜夫君不在新房,她怎能如此明了的来到此地抓奸?只是,她不明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一思一惊,忽然想到了卿月,想到了黑衣人,想到了毒药,种种联系在一起,她便得出结论。十五要将她彻底毁掉,卿月和黑衣人皆是她有意安排,要令她身败名裂,死于凌迟。她会想昨夜,又想起了上台寺,她大惊,她昨夜的症状与那次那般的像,该不是,该不是,上台寺那次也是她所为,要不出嫁前夜她怎会如此得意的说,“……真期待无情太子对一个不洁之女该用如何手段,啧啧,淳于曦的手段一定令人期待……”
一思惊愕,冷冷的盯着十五,她依旧在伤心哭啼,眼依旧哀怨的盯着她,而淳于曦已经拥上了她,那般不舍,那般怜爱……看得她只觉恶寒,只想远离。
她稍稍整理,用薄被裹起身子,慢慢站立,冷冷说,“事实如何,自有老天决断。我要梳洗,请二位自便。”她不失优雅,缓缓而行,冷冷向里间走去,岂料药效厉害她身子并未缓和过来,才起立不就便晕晕乎乎没有力气,走了几步,她便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而后便是真的噩梦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