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头儿不对,我看了看四周,不禁有些心虚了,这里现在是一个人都没有,当真是到了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地步了。
而且这他娘的也有点儿不对劲儿吧?这里是道观,又不是什么流氓学校,这怎么还要动手了呢?
自从上次我在张庄被张强的人用锄头砸了之后,我似乎就对这玩意儿产生了阴影,一看那俩小道士拿着锄头,我这还没挨收拾,就觉得后背疼了。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我又不是傻子,都看出他们要收拾我了,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在那儿等着他们过来揍我一顿。
“胡子师兄,人不轻狂枉少年啊,我就狂一点点,你不至于吧?就不怕我去跟大师伯告状?”我嘴里嚷着,撒腿就朝那小亭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小胡子一看我跑了,也不溜达了,立刻朝我这边追了过来,张嘴就说,“我怕你是孙子,这大半个道观都是我爹出钱盖的,我就是打死你,那老头儿也不敢说什么!”
卧槽,就他这副屌丝样儿,还他妈是个富二代,没天理了。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小胡子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顿感一阵郁闷。
我在前面跑,小胡子就带着两个小道士在后面追,跑着跑着就快追上了,我随手从地上搬起了一个花盆,就跑到之前被小柔儿指做龙头的高台附近,把手里那个花盆摆在了那个空位上。
心说这龙画都画了,我要是不给它点个睛,也忒对不起那老头儿的一番心血了。
把那花盆摆好之后,我几个健步就直接一头钻进了那个亭子,随即有些紧张的回头去看。
奇门遁甲的神奇我是见识过的,当时我也没想太多,也容不得我去想太多,更没有时间让我去纠结这条‘龙’是干嘛的,总之不吃亏就行,反正这清风涧不是我的,清风观不是我的,就算出事也没我什么事儿。
然而我才看向追在我身后的那仨倒霉鬼,顿时就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哪儿飞来一杆标枪冲着那小胡子的脑门儿就去了。
当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儿就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他娘今儿怕是要玩儿出人命了!
然而就在那标枪即将戳进小胡子脑门儿的时候,这小胡子一个后空翻,愣是用双脚夹住那个标枪,原地凌空翻了个个儿。
我不禁哑然,看来那老头儿没骗我,这‘二师兄’确实是体术的行家,小胡子只是他手下的弟子,就这等本事在我看来已经很是牛逼了。
不过,牛逼也没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你就是再牛逼,也搞不过开挂的。
就在那小胡子翻身落地的同时,那西边的花草丛中瞬间又飞出了十多杆削尖的竹竿,这竹竿犹如箭雨一般就朝小胡子三人射了过去。
我一看,心说,这下完了,他就是有八条腿,也他娘的夹不过来了。
那小胡子也不傻,一看事儿不好,到也义气,立刻回身推了那俩小道士一把,有些狼狈的说,“快跑!”
这种时候正常人的反应就是立刻躲开那箭雨的目标,因为人是活的,方向可以改变,而那剑雨射出来就不能拐弯儿了。
当时我是那么想的,小胡子也是那么想的,但问题是这些箭雨并不是人射出去的,这他妈是个奇门遁甲阵,就在小胡子三人掉头跑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瞄准了之前位置的箭雨瞬间便犹如一道柔风,看似柔软的改变了方向,直接朝那三人追了过去。
跑在前面那俩小道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那小胡子看见了,当时就急眼了,破口大骂的吼我,“我不收拾你了,你他妈快让这东西停下!”
“我不知道怎么停啊!”我也着急,毕竟只是想自保,我也没想闹出人命,谁知道那老头儿没事居然在这儿布那么危险的奇门遁甲阵?
眼瞅着这黑压压的箭雨犹如一条冲天而起的长龙冲着小胡子的屁股就去了,我顿时灵光一闪,大吼道,“分头跑,分开啊!”
事实证明人到了生死关头,反应总是会快上几倍,我才喊出口,那仨人就很自觉的分开了,然后那条黑压压的箭雨也一点儿都没停顿的分开了,就跟开了花儿一样,分别朝那三人的屁股追了过去。
“……”我很是无语,这特么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也忒特么损了!
“卧槽,活祖宗,我喊你祖宗了行不行,快让这东西停下,我就是跑的再快也快不过这玩意儿,会出人命的!”小胡子说话的声音几乎带出了哭腔。
那两个小道士似乎是这小胡子的徒弟,一边跑,一边喊小胡子,“师父快想办法啊!”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心吊胆的出了那凉亭,见没有东西攻击我,我立刻朝那个高台跑了过去,然后把我之前放上去的那盆花拿了下来,可那些箭雨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怎么不管事儿了?我一脸懵逼,眼看着小胡子就要被戳死了,索性直接抡起手里的花盆把那高台上层层叠叠好几层的花盆都扫到了地上。
随着那花盆噼里啪啦的摔烂,转瞬之间,那高台上就什么都没有了,而那些追着小胡子和小道士的箭雨依旧没停,但已经不再追三人了,而是瞬间散成了无数道,朝四面八方射了去。
我吓得抱头躲到了高台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之后,这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提心吊胆的把脑袋探出去看,那两个和我一样刚好找到了遮蔽体,至于小胡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他明显尽量躲了,但他的半个屁股上,还是插了一根细竹竿,正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哀嚎。
我立刻过去看了看,问他,“你没事吧?”
那小胡子也顾不上跟我计较那些没用的了,哀嚎着骂了一句,“你下手是不是太他妈狠了?我就吓唬吓唬你,你至于吗?”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立刻解释说,“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厉害,我以为顶多能挡住你们,谁知道差点儿搞出人命。”
小胡子疼的那脑门子上汗都出来了,索性也不和我说话了,我一看,只好说,“你在这儿趴会儿,我去叫人。”
然后我一路小跑的回到了道观,把这事跟正在教小柔儿看书的老头儿说了,老头儿当时就急眼了,怒视着我,说,“什么?你动那卧龙阵了?”
见我点头,下一秒这老头儿便犹如脱缰的野狗一般跑了出去,我尴尬的瞅了瞅斐然和小柔儿,让她俩继续看书,这才出去追老头儿。
我追到那后院儿的时候,老头儿却根本没去管趴在地上的小胡子老道,而是东瞅瞅西看看的,在心疼那些花花草草和被砸烂的草药。
我有些抱怨的说,“你那个卧龙阵怎么一动起来就停不下了,差点儿搞出人命,吓死老子了。”
老头儿一听这个来气,回头说,“那是奇门遁甲,又不是普通机关,你当是带开关儿的呢?还吓死你了?是你吓死我了!我这些花花草草都是名贵品种啊,少说也得好几百万,钱你赔给我啊?”
不就是些野花野草么?还几百万?骗鬼呢?我悻悻的说,“提前说好啊,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老头儿这个后悔啊,那表情就跟真让人坑了几百万似的,瞪着我,说,“那你还学不学本事了?”
“额,”我愣了一下,果断说,“学。”
闹呢?你一个随手摆摆的卧龙阵都这么牛逼,我不学,除非我是傻逼。
“那就赔钱,不赔钱,没得商量,你们几个都给我滚蛋!逐出师门!”老头儿是真气急眼了,一甩手指了我和那小胡子以及他的俩小徒弟一下。
我问老头儿,“那楚夏和楚秋呢?也逐出师门了?”
老头儿嘿然,“这事儿跟他们又没关系。”
“那不行,我们是一起的,要走一起走,要走一起留。”我是摸准了老头儿舍不得小柔儿那好坯子,索性来了个死皮赖脸。
这时还趴在地上的小胡子举起了手,呈一副投降状,带着哭腔说,“我赔,我给钱,你们别吵了,能先找人给我治伤吗?”
几百万啊,几百万啊,这小胡子真特么有钱,我先是感慨了一番,这才又跑了一趟腿儿,把他师父也喊来了,那个‘二师兄’就没老头儿那么好说话了,见他徒弟吃亏了,还要赔几百万给老头儿,当时就要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