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万丈悬崖,也不见得真是万丈,但是摔死两个人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张继威掉下悬崖的时候,凌月心还是紧紧的抱着张继威,那呼啸而来的风声总算让凌月心清醒了一些,从袖中甩出一根白绫,缠在这悬崖的石壁之上,凌月心浑身酥软,手上使不出劲,这一击已是竭尽全力的一招,张继威见凌月心这一招使出,赶紧帮忙抓住白绫,两人在空中停住片刻,哪知白绫受不了两个人从上而下的冲力,“啪”一声断成两截,两人又直直往崖底落去,但因这一变故,总是救了两人一命,张继威后背着地,抱着凌月心在地上滚了几圈两人才停下来。
虽然凌月心的白绫起了缓冲,可是这一摔,还是让张继威差点背过气去,过了好一会张继威才艰难的爬起来,看凌月心摔的也不轻,虽然还是一脸红晕,但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张继威走上前去,推了凌月心几下,凌月心幽幽的睁开眼,眼中一片迷离,上身的白衫早已滑落了一半,漏出胸前雪白粉嫩一片,少女淑乳微颤,看的张继威心中热血涌动。
凌月心眼里,张继威似乎也变成了心中欢喜之人,挽着张继威的脖子又要亲上去。张继威虽然还不满十五岁,但是对男女之事并非一窍不通,只是这女人虽然美丽不凡,张继威总觉得并非两厢情愿,不愿乘人之危,看这谷底还有一汪池水,抱着凌月心就跃入池中。
这谷底的潭水冰冷刺骨,张继威尚且能运功抵御,凌月心因中毒颇重,已经意乱情迷,哪里还能运功,在这潭水中冻得瑟瑟发抖。
过了片刻,张继威看凌月心脸上红潮退却,才又赶紧将她抱上岸。这山崖之下长年不见阳光,时间虽然已过五月,潭水却是异常寒冷。
凌月心白衫经水一泡,湿哒哒的粘在身上,那衣服穿着却比脱了更加诱人,张继威不敢盯着她看,帮她整理好衣衫,又走到她的后面,以微薄的内力帮她驱寒,过了大约一注香的功夫,两人身上总算冒出丝丝白烟。
凌月心经这许多变故,尤其是寒潭冰水加身,此刻已有些清醒,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一点印象没有,尤其在悬崖之上被张继威抱在怀里,竟然是说不出的喜欢,她长了十六七岁,何时与男人这样亲近过,不要说抱在怀里,就是谁说几句轻薄之语,也立刻就被她毙在血掌之下,当时在悬崖之上虽是药力发作,到底是心里有几分情愿,竟是心甘情愿的吻了他,现在想来,忽然觉得面上滚烫,好在张继威在她身后,没察觉到她的变化,此刻张继威又是双手紧贴着她的后背全心全意的在帮她驱寒,凌月心心里竟是说不出的高兴。
两人正在这谷底运功,凌月心忽然听到“嘶嘶”之声从旁边传来,眼角余光瞟向一边,这一看不要紧,魂也差点吓掉了,身边的竟是一条紫色的蛇,昂着头紧紧的盯着张继威,那蛇身上有翅膀一样的花纹,凌月心忽然想起家里毒经上曾记载过一种剧毒之蛇,陆地上根本看不到,一般都在阴暗潮湿之所,尤其是谷底寒潭之地,才有可能出现,因此又称为寒潭紫翼蛇,要是被这蛇咬上一口,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张继威全心全意的在帮凌月心运功驱寒,没有察觉到危险,凌月心心中焦急,可是却不敢轻举妄动,这蛇速度奇快,只怕自己这一动,张继威或者自己就要被它咬上一口,她先前恨张继威恨的要命,自悬崖上那一吻后竟发现不再是那么讨厌张继威,此刻还在为他的安危担心,心中有这样的变化,她自己也觉得十分苦恼。
凌月心正着急的时候,又听到远处“咕咕”两声,在草丛中竟跳出一只三色冰蟾蜍。凌月心大惊,怎么这谷底有这许多奇物,这冰蟾蜍背上有青,银,金三色,所过之处往往都要结上一层冰霜,据说这三色冰蟾本身也是冰寒刺骨如冰块一般,是百年难得一遇之物,倘若是毒宗的人看到了,必定要欣喜若狂,这冰蟾如果炼化服食,一来可以御百毒,二者对内功修为的提升也大有裨益,可以说是至宝之物。
凌月心心中激动不已,如果不是考虑到张继威的安危,此刻她就要跳起来去捉那冰蟾,正胡思乱想之际,那冰蟾蜍大叫了两声,朝寒潭紫翼蛇喷了一股白雾,寒潭紫翼蛇似乎惧怕冰蟾蜍吐出的东西,赶忙晃动身体向后急退,三色冰蟾蜍“咕咕”叫了几声,又向前跳了两跳。凌月心也是好奇,这寒潭紫翼蛇是剧毒之物,又是蟾蜍的克星,现在怎么对这个还不到两寸的三色冰蟾蜍害怕成这样,被三色冰蟾蜍一阵追赶,竟吓得到处逃窜,当真是世上奇事。
寒潭紫翼蛇渐渐游窜逃到了张继威的身后,凌月心余光已经看不到它,只听到三色冰蟾咕咕的叫声,似乎是紧随那寒潭紫翼蛇远去,心下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总算这些毒物离开自己和张继威,那性命是无忧了。
张继威其实在听到冰蟾的叫声时已经察觉到危险,只是一则当时处境凶险异常,不敢乱动,二则也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月心,索性就装傻充愣,继续帮助凌月心运功驱寒,待冰蟾叫声渐远,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少年男女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内力蒸干,却因为心中害羞不知如何开口说话,仍旧坐那装的有模有样,凌月心感受张继威双手贴在自己后背之上,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欢喜,正希望这时间可以从此定住,但此刻如果有武林人士在旁看到他二人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异常滑稽好笑。
两人正沉浸在这微妙的喜欢之中,张继威突然觉得双臂一阵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缠在自己手臂之上,睁眼一看,心下大惊,这寒潭紫翼蛇怎么又回来了?
原来这悬崖之下尽是平地,虽有花草,终究无法躲藏,紫翼蛇游走一阵见无处可躲,只好绕回来缠上张继威伸着的手臂,是想爬到高处或许可以躲开三色冰蟾。张继威要是知道寒潭紫翼蛇的打算,肯定会立马收手趴在地上,哪还管什么尴尬不尴尬。
如此一来,张继威正发愁不知该如何对付寒潭紫翼蛇时,又听到身后咕咕之声由远及近,不一会那三色冰蟾也从远处跳将过来,到了张继威左侧,一跃而起,咬住了寒潭紫翼蛇的尾部。寒潭紫翼蛇周身上下立刻结上了一层薄霜,痛苦异常,却不敢回过头去缠咬三色冰蟾,一张口竟向前咬在了张继威伸着的右手手臂之上,那刺骨的冰寒,连带着张继威身上竟也结了一层薄霜。
张继威大怒,“草你大爷在,谁咬你你他么咬谁,你咬老子干嘛!”
凌月心听到张继威这一声大喊,已知道不妙,转过身来,看到张继威的右手已变成紫黑之色,寒潭紫翼蛇似乎是在将冰蟾的寒气转嫁到张继威的身上,急忙伸出双手向他的左手灌输内力,助他抵御冰寒,蛇毒在体内扩散。
张继威被紫翼蛇咬住之后,只觉得浑身冰冷,动弹不得,现在有了凌月心的内力支持,总算有些清醒,心里是越想越气,老子又没招你惹你,你他么就想致老子于死地,陆你,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心里怒极,一低头一口就咬住了寒潭紫翼蛇,张继威这用力一咬,那蛇血就溅了张继威一口,些许蛇血入腹,竟似一团烈火在体内散开,身上冰冷之气也有些消减,原来这蛇血还有这神效,张继威尝了一些甜头,就用力吸起紫翼蛇身上的蛇血。
三色冰蟾本就是剧毒之物,是以根本不怕寒潭紫翼蛇毒,反而寒潭紫翼蛇,一旦被冰蟾碰到,用不了多久就能被它的极寒冻伤,这两物在这谷底斗了多年,只因为寒潭紫翼蛇在速度上有些优势,两个至毒之物倒也勉强算是斗了个平分秋色,现在因为张继威的出现,反倒使这紫翼蛇处在极劣势。
曾经寒潭紫翼蛇也被冰蟾咬住过几次,但最后也总能凶险逃脱,那纵使现在被咬,也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是张继威却在拼了命的吸它的蛇血,那却是致命的,倘若这寒潭紫翼蛇也能像人一样思考,定要后悔咬张继威的胳膊,但是畜生又岂能如人一样,寒潭紫翼蛇只是觉得危险,缠的张继威左臂越来越紧,右臂上越咬越深,张继威疼痛难耐,也是拼了命的咬它的肉,拼了命的吸它的血,当真是生死相较,性命相搏。
等到能吸的蛇血越来越少,张继威突然松开嘴,猛的又往左边咬去,这一咬竟咬到一个圆物,那就是寒潭紫翼蛇的蛇胆了。张继威已经考虑不了多少,不管咬到嘴里的是蛇胆还是什么脏物,总是要吞下去,再去吸它的蛇血,所以不敢犹豫,一口将那蛇胆吞下,张嘴便要再去吸那蛇血。
寒潭紫翼蛇蛇胆被吃,也是惊慌失措,猛的松开张继威的手臂,扭头就往张继威嘴上咬来,张继威右手动弹不得,左手又被凌月心掌力所吸,心中大叫不妙,心道,这下死定了,两眼一闭就等着受死。
哪知道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动静,睁眼一看,不知何时那三色冰蟾竟跳上来咬住了寒潭紫翼蛇的蛇头,那寒潭紫翼蛇被张继威重创,此刻蛇头又为三色冰蟾被咬住,挣扎一阵终于气绝而亡,随着冰蟾一道挂在张继威的左臂之上。张继威猛的咽了口吐沫,心中暗道好险。
寒潭紫翼蛇一死,缠着张继威手臂上的身体也自然滑落下来,三色冰蟾拖着它的尸体竟往悬崖壁上跳去。
张继威见冰蟾离开,悬着的劲一松,忽觉右臂上的毒气正在迅速向上蔓延,心下骇然。
凌月心急道,“集中精力,将毒逼出来!”
张继威立刻凝心屏气,借着凌月心的内力在周身运转,哪知这蛇毒厉害无比,与两人内力相较竟毫无弱势,顺着张继威的手臂就要往心口要害之处攻去。
张继威心头一凉,心想这下看来真要挂了。
正绝望之际,从悬崖之上忽然飞来几个石子,打在张继威身上,每一下都是封在了张继威身上几处要穴位置,认穴之准委实让人惊讶,倘若这人是靠近张继威身边,近距离发出石子击打穴道,倒也没什么神奇之处,但是这人现在却不知躲在何处,这几下封穴之法,才让人叫绝,但是不管这人是何用意,这几下,总算阻了张继威手臂上的蛇毒蔓延之势。
凌月心心中其实也是吃惊不小,这崖上之人投石手法厉害无比,武功高深莫测,实在不在当世一流高手之下,纵使是血魔族高手也未必就能使出这样凌厉的打穴手法,刚要开口询问,那崖壁上忽然发出狂笑之声,笑声在这谷底震荡,张继威和凌月心直觉得头痛欲裂,这人真有神鬼莫测之能,只要这一声长笑继续下去,只怕要了自己二人性命也是轻而易举,心下都是震惊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