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拿了桃坐在一边吃。
西觉怀里的云善盯着西觉吃东西,小嘴无意识地跟着动。
“咹。”他发出小小的叫声,也尝尝那吃的。
西觉低头,云善立马冲他露出笑脸,高高扬起嘴角,露出没牙的牙床。
“咹。”
云善等了会儿,没人理他。他撇下嘴角,开始抽抽搭搭。
西觉立马就发现他要哭,将桃子咬在嘴里,扒开云善的纸尿裤,没拉也没尿。那就是饿了,“坨坨,冲奶。”
坨坨放下桃子,跑到饮水机旁,扒开奶粉罐,舀了满满带冒尖的一勺奶粉倒进奶瓶里。解开童锁,他按下按钮,很快听着机器发出响声,从小孔里流出水来。
“你们觉不觉得今天的水比昨天的水好喝?”梁小飞一边啃桃一边问。
“好喝。”坨坨把奶粉搅和匀,拧上瓶盖,“水龙头里的水花钱还不好喝。”
“今天的水是兜明从山里端回来的。”
“端回来?”梁小飞震惊地看向兜明,“你从山里端回来的?”
“嗯。山里的泉水。”兜明回他,“没找到桶。我在卫生间找到一个绿色盆。”
“强啊。”梁小飞给兜明竖起大拇指,满脸不可置信。
“从哪座山端回来的?”没听说后头这座山有山泉呀。
“往后走三座山,有个小水潭,水是从山顶流下来的。”兜明问梁小飞,“小飞哥,你们的盆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软?那么轻?我端着都怕盆底掉了。”
“塑料做的。放心用,底很牢固。”
梁小飞边吃桃边把兜明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这才十三四岁的少年,一个上午跑了三座山,端了盆水回来。现在好好的坐在这,还不喊累。啧啧啧,不愧是生活在山里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啊。
小丛小声说,“山里的水不花钱。”
贫穷又勤劳的妖怪们可是能省则省。暂时挣不到钱,那就多省点钱,他们很知道这些道理。
梁小飞:“......其实也不用这么省,一个月水费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山里的水确实是比过滤过的水好喝。”
坨坨晃匀奶粉,滴了两滴在自己手背上,确定温度正好。他喊道,“云善,饭来啦。”
路过桌边拿走刚刚吃剩的桃,坨坨走到西觉身边,把奶嘴插进云善的小嘴里,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拿着桃子,站在边上继续啃桃。
自己嘴里也有吃的,云善立刻老实了。他一边喝着奶,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看看坨坨,看看西觉,还要转回来看看自己的小奶瓶。
刚把桃核丢掉,梁小飞就打了哈欠,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地犯着困。这两个月睡得不好,脑子总是这样,一直困,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不过他还是要去躺躺的,睡不好,整个人从心到身都觉得累。
“我去午睡了。”梁小飞打着哈欠走上楼。
“小飞哥比你还能睡。”坨坨嘴欠地对着兜明来了一句。
“你不睡?”兜明经过坨坨身边,伸手对着坨坨脑袋上就是一下。“谁天天最后一个起床的?”
“哼。”坨坨摸着头,不敢再嘴欠。等兜明上楼,他转头小声和云善说,“云善你看,兜明总欺负我。”
还在喝奶的云善睁着大眼睛天真无辜地看着坨坨。
梁小飞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再有意识时,感觉脑袋舒服多了,他自己有点不敢相信。刚刚是睡着了?拿起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3点52分。他竟然真的睡着了,还睡了两个半小时!
能睡着,脑袋舒服,人就清爽,也有精神。梁小飞高兴地下楼,见到小丛正在桌子边改他的裤子。桌子上还散落着蓝色带大花的碎布,这是他家的床单。
梁小飞接了杯水,坐到沙发上。
兜明抱着云善在沙发另一端。小宝宝身上穿着蓝色带大花的衣裳,正在喝奶。床单上的一朵大花盖住小宝宝的大半个身子,看着更像是一个花里胡哨的小包裹。
“云善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吗?”梁小飞挪过去过去看。
云善咕噜着大眼睛和他对视上,突然就冲着他笑了。小宝宝没牙的口腔里红红的,露出两排小小的红色牙床。
“他高兴什么呢?”梁小飞不自觉地也跟着笑。
兜明说,“云善爱笑。”秀娘以前就常说云善没事就爱笑,以后肯定有福气。
梁小飞伸出手,想要摸摸云善的小手,被兜明侧过身挡住。他们现在还没有信任梁小飞,是不会让他碰云善的。
“你干什么?”梁小飞随意地问了一句,走到兜明正对脸,蹲下身,“我摸摸宝宝小手。”
小丛从桌边跑来,“云善不让摸。”
梁小飞讨了个没趣,心想,这群山里人养孩子怎么突然就这么细致了?连摸都不让摸了?
云善喝完奶,砸吧砸吧小嘴,突然放了个屁,“噗”地一声。自己吓得一动不动,眼睛都不转了。
接着他就撇下嘴角,“哇”的一声哭出来。
梁小飞在一旁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兜明站起身抱着云善轻轻晃着哄,“云善不怕。一个屁而已。不怕,不怕。”
“小孩真有意思,自己放屁都能吓到自己。”梁小飞觉得,这事可有意思。
梁小飞笑得越大声,云善就哭得越大声,就好像知道自己被嘲笑了似的。他的嗓门一直响亮,“哇哇哇”地大哭,哭得梁小飞觉得吵得脑袋疼。
“祖宗,我不笑了。”梁小飞走到云善旁边,双手合十对他摇了摇,也跟着哄道,“宝宝,别哭了。”一个屁而已。
“蹬蹬蹬。”坨坨抱着一团刚洗完的尿戒子从楼上跑下来,“云善怎么哭了?”
“我跟你说,”梁小飞跟着坨坨一起往院子里走,“云善宝宝刚刚被自己放的屁吓到了。”
“哈哈哈哈哈。”坨坨跟着一块笑,“小崽子胆小。”他记得云善很小的时候胆子确实小。
“小飞哥,帮我晾尿戒子。”院子里的晾衣绳有些高,他够不着。
“尿戒子也做好了?”梁小飞走过去,从坨坨手里拿出一块尿戒子,展开一抖,这不就是一块方正些的布么。
“你用肥皂洗了没?”梁小飞手里干着活,一边和坨坨闲聊。昨天他还教了妖怪们洗澡用香皂,洗衣服用肥皂。
“用了。”坨坨自豪道,“保管洗得干干净净。”这活他干得熟练。云善从小到他的衣服都是他洗的。
院子的大门敞开,梁小飞一个转脸,看见西觉拖着个碗口粗的大树枝回来了。
“不是山上砍的吧?”梁小飞走过来问。树枝都这么粗,不知道树干得有多粗。
“砍树也犯法吗?”花旗跟在后面走进来,衣服上兜着些枣子。
“对啊!”梁小飞说,“现在要爱护环境。不可以砍树。”
“哦。”花旗心道,现在人类的事真多。怪不得妖怪不成精呢。吃什么用什么都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