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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入沼

作者:归无里字数:6344更新:2024-07-14 09:31

这几天是跟成国立说好的回家住的时间,每个月得回几次成家,不然他说家里没人味,过得不像一家人。

她从闻祈那儿回成家的时候,成蓁也在,手机一直放着视频,但是心思却好像不在上面,两眼空空的,出着神。

江稚茵有些渴,洗完手后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一个梨,跟她说话:“爸又骂你了?怎么苦兮兮的。”

视频被掐断,成蓁把身子坐直,拧着脑袋往后面看了一眼,确定成国立还待在书房,然后稍稍皱起眉,一脸严肃地跟江稚茵说:“我打算跟老头子坦白,我就要跟卓恪方玩真的,他不能逼我分手了。”

“怎么突然就要坦白了?”江稚茵木然地啃了口梨,嚼着说,“之前还不承认,说只是玩玩。”

“那是怕老头生气,所以应付他的说辞,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年纪摆在这里,再拖下去,他真会把我卖去相亲啊,联姻啊什么的了。”

江稚茵拍一下她肩膀:“决定好了就说呗,他还能打你不成?”

见她还悠闲地啃梨,成蓁郁闷问她:“那你怎么办?你什么时候跟爸说你跟闻祈的事?”

江稚茵的动作停滞一下,她缓慢眨动眼睛:“我有什么好说的?我跟闻祈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为什么要说?”

“那以后呢?你不是说要给他一个追你的机会吗,以后万一你俩又和好了,你也得跟爸说吧。”

“……到那一天了再说吧,早着呢。”江稚茵低着眼睛默默吃着梨。

成蓁自己的事都没解决,还挺有心思为她担心的:“你明明就还喜欢他,为什么又吊着人家胃口,不答应和好?”

这其中的复杂之处江稚茵也不想过多解释,只是柔声说:“给他一点儿改过自新的动力,要是没有‘和好’这个条件在前面钓着他,他会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

说完她又“啧”一声:“也不是说他以前就多么差劲吧,我只是希望,彼此之间都能真诚以待,他的眼睛里能装进这世界更多的东西,我也不想他只盯着我一个人,做什么都说是为了我才去做,让人压力山大。”

“哇哦。”成蓁撑着脸感叹,又搓搓胳膊,“小时候写作文满分吧,煽情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稚茵推她:“你再说我就喊爸来,现在就告诉他你想跟卓恪方结婚。”

成蓁急忙捂她的嘴:“谁跟你说我就想结婚了?”

江稚茵两只眼睛睁大:“你还跟闻祈说我要跟徐正希订婚呢,让我吃了好大的苦头。”

“姓闻的连剪你的指甲盖都舍不得吧。”成蓁不信,“还能让你吃苦头?”

江稚茵闭紧嘴不说话了,成蓁揪着她问:“我真好奇,他让你吃什么苦头,你又不敢说,还不生他气的。”

“我这不是正在生气吗?”江稚茵僵硬笑笑,大口咬下一块梨,撤离沙发回房间了。

晚饭的时候,家里做饭的阿姨上楼叫了她几次,江稚茵说自己在朋

友家吃过了,没下楼。

没过多久,她突然听见很大的摔碗声,江稚茵停住手上的工作,打开房门出去,站在楼梯上往下看,成蓁坐得挺直的,表情挺犟,成国立面前的饭菜都洒了出来,他板着一张脸,伸出去的手还有点抖,指着人吹胡子瞪眼地说:“你真是疯了,之前是你说你没动真格,谈个不入流的男朋友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现在你还要把人领回家来?想让我早点死就直说。”

成蓁闭一闭眼:“我没想你死,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这样的事挂在嘴边?”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你以为这是在哪儿,谁都要拣着你想听的好听话说?”成国立大手一挥,“绝不可能,明天我就把单家的——”

成蓁也不耐烦:“我不见!我妈怀胎十月就是为了生两个商品给你吗?你把我和茵茵当人了吗?天天就是催催催,这家的男人好,有出息,家里有钱靠得住,我要去见,我不见就让茵茵去,我俩不去就开始找你拿捏住的各种条件威胁我们去,你在外面当商人就算了……”

她声音越来越淡:“为什么在家也这样。”

成蓁连外套都没穿,踢开凳子就往大门走,动作很利落,关门的声音也很大,“砰”一声,家里顷刻间没了声音。

江稚茵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见成国立慢慢垂下了手,客厅的灯光亮得晃眼,旁边做事的阿姨战战兢兢地不敢劝一个字,只跟着成国立一起沉默。

她发出很轻的一声叹息,轻手轻脚回了房间,连关门声都没有很大。

江稚茵回房间给成蓁发了消息问她今天去哪儿住,成蓁一直也没回,估摸着不是自己去住酒店就是找人吐槽发泄去了。

手上事情多,江稚茵又看了一会儿资料,中途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心想要是成蓁都没有办法扛过成国立的怒火,那自己就更别提了,成国立不高兴起来应该比江琳更可怕。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把最后一部分内容的框架写完,列了后续的任务清单后才躺到床上去,晚上因为口渴起来一次,拿着杯子下楼的时候看见书房里还有光,门开了一半,江稚茵站远了一点儿往里看,书房墙壁上挂了一幅很大的全家福,应该是在她还没走丢的时候拍的,照片上有两个小孩,爸爸妈妈一人抱了一个。

书房装修得很简单,纯色的家具和窗帘,只是黑木书桌上摆着的几个小鸡玩具很惹眼。

成国立戴着老花镜,一下又一下把玩具的发条拧到头,那些小鸡落地后开始蹦蹦跳跳,他就靠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

江稚茵没有太深的记忆,无法知道那玩具是不是小时候她跟成蓁两个人一起玩儿的,但这家里应该也没其他人会幼稚到拿这个玩儿。

客厅里漆黑着,只有玩具小鸡在木头桌子上弹跳的声音,江稚茵放下杯子,走过去推了推门:“还不睡啊,姐姐今天肯定不回来了。”

成国立“哼”一声,抓着几个小玩具就往抽屉里扔:“谁管她回不回来,本来就天天在外面疯玩儿,公司的事也一点儿都不管,就知

道闲了去捣乱,开个会就瞎计划。”

江稚茵否定:“你怎么知道姐姐就是瞎计划,她该正经的时候挺用心的,只是你非觉得她在瞎搞而已。”

“嘴上骂得狠,结果晚上在这儿玩小鸡玩具。”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成国立老让人家回来陪陪,结果自己时常不着家,两姐妹小的时候他也忙,那时候没怎么陪家里人,年纪大了以后想到要顾家要照顾孩子,结果补偿来补偿去的,就是增添了一些不必要方面的关心。

想关心一下大家的生活,张嘴就变成了催婚,想给孩子找个可靠点的对象,做得太过立马就变成“包办婚姻”。

“年轻的时候不顾家,想着挣钱,钱挣够了,想回来陪陪孩子,但都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了。”成国立看看照片。

江稚茵靠着墙,心说怎么大家都这样,需要的时候跟消失了一样,不需要了就又想来补偿了。

她叹一声:“都错过那个最需要被关心的时间了,你要是真的关心姐姐,不如好好看看她选的男朋友是不是真有那么差,你也没跟人家见过面,就说‘不行!绝对要分手,我给你挑的对象才是最好的’,搁谁身上不跟你生气啊?”

“我妈以前也跟你一样,她一个人带我,要上班,要照顾我,家长会也得先跟单位请假,批了才能来,我直到高二都是一直住在学校里,一年到头见不了她几次。”

成国立想了好一会儿才辨别出她这个称呼说的是江琳。

“所以我呢,也是一直都很希望有人一直陪在身边,我喊他一声他就能来,让他做什么就做,上学的时候还想过偷偷养个猫猫狗狗的,但是学校也不让,只能养些小金鱼小乌龟什么的。”

江稚茵故意说得很轻快:“错过那个时候就补不回来啦,现在谁说要补偿我突然开始关心我,我也只会觉得奇怪,更何况你还冲人家发火,真觉得对不起姐姐,就好好聊一聊,要是卓恪方真有那么不好你再阻止又不是来不及。”

成国立一瞬间塌了塌背:“我对不起的也不止有你姐姐,也还有你。”

“我不向你索取这些,你也不必给我。”江稚茵低一低头,说着。

成国立看着她,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还是从来没把自己当作我们家的人?”

江稚茵笑一下就算作回答,成国立已然明白。

她开个玩笑:“不然到时候你又不满意我找的对象,我多受罪啊?我可不想像今天一样当面被你发脾气。”

江稚茵开始打呵欠:“我睡了啊,你想想办法怎么跟姐姐好好说说吧。”

她不知道书房的灯还会亮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爸什么时候能想通收手,只记得喝完水回去以后睡得很沉,被子里热烘烘的,半夜睡出一身汗,她又给踢掉,迷迷蒙蒙,连眼睛都没睁开,叫了一声“妈妈”,又开始喊“闻祈”。

大部分时候,喊这两个人的名字,就总有人给她盖回来。

但是现在不行了,这

个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江稚茵前阵子才一直想着搬出去跟江琳住。

/

大四的课基本等于没有,邓林卓直接赖在闻祈那儿了,老神在在地耍赖皮说什么以前在他人生低谷无望之时,是伟大的他照顾着闻祈,为他提供温馨的港湾,现在是到了闻祈回报的时候了。

江稚茵听得直打寒颤:“你管那破烂车库叫温馨的港湾啊?”

“怎么不是?”邓林卓边开车边分神说,“有床有锅有电扇还有我,温馨爆了好吗?”

他来的时候开了几天车,硬是把他的爱车也开过来了,像是打算以后就在这边实习、写论文,就在海城扎根了。

江稚茵急着去实验室,叫他送一路,结果这人嘴一开瓢就没完没了了。

车后座上全是各种娃娃,堆成山了,江稚茵随手抽了一个捏着玩儿,问他:“你还有闲心去电玩城抓娃娃呢?”

“这是送给哥儿的。”邓林卓摁了几下喇叭提醒前面的路人,“我认真查过了,这样可爱的东西可以调解情绪,他不是在看医生嘛,多让他开心一些,既然你俩掰了,哥儿就只剩下我了,我现在终于懂你之前说的了,我要用爱,感化他。”

江稚茵看着自己随手扯出来的这个“小酒窝”玩偶,兀自皱眉。

他管这叫“可爱”?

好吧,随便了,反正不是送给她的。

江稚茵给扔了回去,半路上车颠了一下,后座的玩偶又倒了过来,江稚茵看见一条鱼型的,抽出来仔细看了看,圆滚滚的撅着嘴吐泡泡,这个还能看。

她双手举着这鱼,告诉邓林卓:“我觉得送这一个就够了,你送他那些丑丑的玩偶小心闻祈给你丢了。”

“哪儿丑了!”邓林卓不服,移目撇了一眼过来,看见她手里的小鱼,“鱼不是你喜欢的吗,你确定他也喜欢?”

江稚茵愣一下,邓林卓又推翻自己,嘀嘀咕咕的:“嗐,我真是多问,哥儿喜欢的东西不都是照抄你的嘛。”

她迟迟没有再发言,把娃娃揉得圆了一些,然后默默放回去。

邓林卓把她送到了地方,拉下车窗问她:“晚上用不用我再来接你和哥儿回去?”

“我俩都得搞到凌晨,你睡你的吧。”

江稚茵摆摆手跟他告别,拎着沉得要死的包往实验室走。

她属于编外人士,不是固定的成员,没事儿就来帮个忙,时间上最自由,教授默认她只是为了写好论文来看看过程。

江稚茵自己也有没结完的比赛项目,平时只是抽空来,但是一般来一次就会待很久,把要做的事做完,每次都是待到最晚的。

教授看她态度挺认真,还问过她几次,说要是真的感兴趣,今年要不要报他的研究生,反正都是一个学校的,机会也比较大。

江稚茵说她是有这个想法,还要再准备一下复试。

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离开,王樊跟闻祈说了一声:“现在换成电子门了,走的时

候不需要用钥匙上锁,直接关上就行了。”

江稚茵抬抬头,环顾了一周,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她侧一下脑袋,看见她一动,闻祈就看过来,于是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又只剩她跟闻祈两个人留下,江稚茵把能做的部分都做完了,开着电脑跟自己比赛项目的小组成员聊了下细节,刚想发几个文件到群里,结果房间里一下子黑了,只剩笔记本屏幕亮着一点光。

“怎么回事?”江稚茵问,“停电了?”

闻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晚上十一点半。

江稚茵从自己位子上起身,本来想出去看一眼,但实验室刚换了电子门锁,一断电就没反应了,打不开。

“王樊没把机械钥匙给我,拧不开的。”

闻祈过来看了一眼,以防万一的锁孔倒是有,但是俩人都没有钥匙。

一黑下来江稚茵就找不着北,说话都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你现在能给王樊打个电话吗?我们不能在这儿待一宿吧。”

闻祈侧目盯她几秒,幽幽问:“跟我待在一起那么难受啊?”

“又不是说你。”江稚茵古怪道,不知道他怎么这样敏感,“这儿没地方能睡觉啊,难道让我打一晚上工?谁给我加班费?”

手机屏幕拨到拨号页面,两个人围着那块小小的屏幕,江稚茵看着一点光,跟飞蛾一样聚过去了。

这个点儿,王樊居然关机了,手机扬声器里传来的机械音直接说对方已经关机。

江稚茵有不好的预感:“还有谁手里有钥匙?”

闻祈:“老师。”

“那——”

“他睡得更早,晚上从来不接电话,就怕别人吵他睡觉。”

什么样的师父教出来什么样的弟子,一个个的都睡得早,还把手机静音防止别人吵。

他故意把手机摁灭,江稚茵茫然抬了抬头,只迎面感受到他说话时的吐息:“所以你还是跟我一起待一晚上吧。”

江稚茵缓一口气:

“你说话跟人靠这么近的毛病能改掉吗?”

“我又不是跟谁都靠这么近,也就你一个。”

“以前靠身体接触,现在改成肉麻的情话攻击了?”

“你猜呢。”

江稚茵吐槽:“跟邓林卓学坏了吧,他把你教得这么土?”

闻祈默然一会儿,又开口,好像又近了一些:“你知道我故意靠这么近,也没躲啊。”

江稚茵错愕一瞬,懊恼地偏偏头,撤后一小步:“谢谢提醒,我继续干活儿去了,保不准等会儿就来电了。”

闻祈立在原地,抬了抬眼睛,轻声:“但愿吧。”

笔记本电脑蓄的电都耗完了也没见来电,手机还要省点电,不能一直亮着,江稚茵只能趴在桌子上,想着说不定睡一觉就天亮了。

她把下巴埋进臂弯里,困得小憩了一会儿,但这姿势实在难受,没睡着多久就醒了,屁股也坐得发麻。

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到了夜里还有点凉,肩膀上隐隐有重量,闻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盖了件衣服。

外面一点亮光透进来,实木桌子被照亮一角,斑驳错落的光影随着风再三抖动,江稚茵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趴在她眼前睡觉的闻祈,眼皮安静阖着,鼻尖到下巴的位置都淹没进胳膊的布料中,稍长的黑发斜滑下来,被压出浅浅的弧度。

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时光了。江稚茵想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算起,应该是从赵永伟闹出那事以后,都人心惶惶的,为了这样那样的事争吵、发火、大哭一场,一颗心每日都像经历着被高高抛起,再锵然落地这样大起大落的过程,最后被摔得七零八落。

真的很少再有谈恋爱那段时间里安然的心态了,没想到又在这个停电、有风的夜晚被找了回来。

去年那一年真的像过了一辈子一样难熬。

她又把眼睛闭上,把下半张脸从手臂后面挪出来,透透气。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被陡起的风声悄然掩盖,她感知到一点被刻意放轻的呼吸,像攀爬的蜗牛一样缓慢靠过来,灼热的吐息逐渐逼近,江稚茵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动一下,压在脑袋底下的双手一分、再一分,越收越紧。

嘴唇相碰的瞬间,江稚茵有所感应地睁开眼,睫毛都像是要交缠在一起。

闻祈面上落了一点光,睫毛的影子被投得很长,半阖着漆色的眼,眸光轻缓落在她脸上,两人的视线你推我搡地碰撞了几秒。

他没有离开自己的凳子,只是倾着上半身过来吻她,鼻尖相隔的缝隙中有风穿过,江稚茵一动,肩上披着的衣服落地,闻祈的头发飘起几缕来,如同有意识地随风声呼吸。

也许他本意只是稍微触碰一下,见她醒了过来便肆意了一些,这个吻从轻转重,牙齿都要碾上人的嘴皮,交碰的嘴唇露出一点缝隙,他就趁势而入,五指抵在江稚茵脑后将她向前轻轻推着,软舌抵入。

很久之前江稚茵就发现,闻祈很喜欢十指紧紧扣住的动作,尤其是在亲昵的时候,浑身都会非常饥渴地贴上来,指节要狠重地嵌入指缝,再像上了锁一样扣住,直到浑身都出了汗,掌心变得湿答答的也不停。

江稚茵把声音都吞进肚子里,闻祈的喉结上下微动,将一点湿润都尽数咽下,她的身子越来越往后倒,他就往前更进一步。

像是慢了不止半拍,闻祈现在才想起来要回答她好久以前说的那句话:

“我没说只用语言攻势,身体接触也会继续,你不喜欢我这样引诱你的方式可以说,我再换。”

他直勾勾盯着江稚茵的双眼,呼吸沉沉,语气却拿捏得极轻:

“我会好好再追你一遍。”

“所以先讨一点甜头,你也不会怪我吧?”

虽然唇瓣分开了,但手还扣在一起,他抓握得很紧,语气虽然一贯的淡,那力道却透露出他的紧张,怕现在的样子她也还是不喜欢,怕虽然坦诚到什么都没有了却还是不会被怜爱。

江稚茵只是心想,见了鬼了,自己在装睡的时候居然以为这人会像青涩小男孩一样玩儿纯爱。

结果还是在伸舌头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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