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八点,谭家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萧家倒闭后,连带着他们谭家都元气大伤,当初气势汹汹提出退婚的谭家,现在却只有紧紧扒住韩逸轩不放,才能够继续之前的富裕生活。
“诗艺,韩总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都快九点了,他还没来。”
“对,你赶紧打个电话问问,我们也好让佣人把菜热一下。”
谭家夫妇催促中,谭诗艺却好整以暇滑动着手机新闻,似乎和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
“他既然答应要来,今晚就一定会来的。”
谭诗艺语气中稍有不耐,她依旧翻看着新闻,好像那些国内外的大新闻,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双眸紧盯,不放过一行字的漏洞。
她所认识的月夏,绝对不会默默无闻的过了这五年。
五年间,她一定变得更加美丽,更加让她迷恋吧。
车辆行驶的声音过来,谭家夫妇立即上前,仿佛他们是韩家的下人,在他们的主人面前摇尾乞怜。
谭诗艺略一抬眸,见那车门打开,男人迈着长腿下来,几个月不见,他好像更加帅气了,当然,也更加阴沉。
尽管他看上去精神没什么问题,但谭诗艺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坚不可摧。
“韩总,你可算来了,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韩总,瞧瞧你最近都瘦了,一定是工作太累,快进来”谭家夫妇嘘寒问暖,男人冷峻的面色上只有更加冰冷的神情,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眸中,也含着凉薄和不屑。
男人话不多说,微微抬手,身后的助理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谭家夫妇期待的神情瞬间垮掉。
那盒子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而是订婚戒指盒。
韩逸轩这是要不等他们惶恐猜测,男人淡漠道:“这婚事早该退了。”
他这几年忙于工作,根本没将于谭诗艺订婚这事放在心上,这不,有空闲下来了,便过来一趟。
“退、退婚?”
谭母小心翼翼,第一时间却认为是自家女儿有错,“诗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惹韩总生气了?
还是最近没有好好联系,感情淡”谭诗艺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抬起,她平静的打断自己母亲,“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啊。”
当年她故意跟韩逸轩订婚,韩逸轩有能力后,早就想把她和谭家干掉,只因为她一直用月夏的消息吊着,他才没真正出手。
如今看来,他是不打算继续让他们逍遥了。
“这”谭父赶紧缓和着场面,“诗艺,你快跟韩总赔不是,有什么话你们不能好好聊聊,怎么就弄得这么僵呢。”
谭诗艺关掉手机,几步上前,从助理手中将那戒指盒接过之后,直直朝外扔了出去。
“韩逸轩,我们在这方面真的挺有默契。”
女人盯着他道:“五年了,她都没回来找你,我也不愿意继续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当初只是因为想把月夏喜欢的抢走再毁掉而已,结果这人根本不是她能毁掉的。
反而是谭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里面都被掏空了。
就算她现在在外拼命参加比赛和工作,也填补不了他们的虚荣心。
谭诗艺累了,倦了,如今没有月夏给她勇气,有些事只能她自己做了。
她侧身经过谭家夫妇,从别墅内拖出一个行李箱来。
“往后,我们便各不相干吧。”
谭家夫妇一脸懵的看她逃离。
韩逸轩收回漠然的目光,也上车离开。
房子前安然寂静,谭母忽的崩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总真的不做我们女婿了?”
谭父只来得及吩咐下人,“赶紧去把小姐给找回来!”
两人紧紧咬牙,目露不甘。
他们可千万不能损失韩氏这棵摇钱树,就算把谭诗艺抓起来绑到韩逸轩床上,也在所不惜。
“小姐,需要来杯什么?”
梨夜,月夏坐在吧台,目光瞟向舞池。
这五年梨夜的场地扩大不少,生意也越做越好啊。
听调酒师询问,月夏笑道:“要一杯无色无味的酒。”
调酒师琢磨片刻,给她上了杯白水。
在酒吧里这样的顾客很少,调酒师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这一看,便整个人被她吸引。
五年后,月夏的容貌变化不大,但年纪的增长,在她身上将成熟和知性之美烘托得更加美丽。
尤其是那些年纪小的奶狗们,一看就会喜欢上的类型。
月夏抿了口水,幽幽叹气。
真是怀念当年她坐拥在小弟中间指点江山的霸气感觉啊。
所以你是专门来酒吧收小弟的?
倒也不是。
梨夜的音乐开始躁动,那昏暗光线下,每个人都只能看到粗略轮廓。
月夏盯着舞池中正闭眼狂乱,狼狈不堪的人,目光微凝。
她放下酒杯,缓缓走去。
男人正放松警惕,肆意舞动,他灌下手中的酒,还没吞咽下去,就被梨夜的人给架住拖下了舞池。
男人被扔在沙发上,梨夜的老板皱眉道:“萧先生,我说过的吧,梨夜不欢迎你,你这次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紧捏着酒瓶,面色憔悴不堪,下巴上带有胡茬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后的萧恪。
他随手将酒瓶丢到地上,身上十几年培养的富家公子气质荡然无存。
萧恪眯眼笑道:“我又不是付不起酒钱,为什么不准我进来?”
旁边的打手们心中汗颜,还能为什么呢,这人一旦喝醉,就开始在梨夜闹事。
而且,他还涉及了那方面敏感的事。
他们梨夜,差点因为这人倒闭。
男人眼圈很重,眸底更多阴郁之色,明明和其他人度过了同样的岁月,他却像是开了倍速一样,比其他人都要苍老颓废寒碜。
“萧先生,梨夜没有你要找的人,希望今晚,是你最后一次来梨夜了。”
老板好言相劝,招手后,打手们将男人嘴捂住,扛起来扔到了梨夜后巷。
后门紧闭上锁,萧恪跌坐在肮脏污浊的地上,眸底一片混沌。
“月夏啊”他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连仅剩的她,都不再出现了呢。
男人嘲讽的笑着,耳边忽闻一声轻叹。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