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阁老所言极是啊!”又一朝臣挺身而出。
皇帝眉头打了死结。
“是啊,皇上,快请出兵吧!”
“是啊,皇上,城困不解,我大齐怕是危在旦夕啊!”
“是啊,皇上……”
“皇上……”
皇帝此刻蛮横刚愎的态度彻底激愤了群臣,大家纷纷冒死谏言。
如今京都被困,已是朝不保夕了,皇帝竟然还想着拿他们开刀,也着实令人心寒。
不少大臣倒是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与其在这受皇帝冤屈而亡,不如同上战场,为国尽忠,战死沙场死得其所,也算快哉。
朝臣们群情激奋,纷纷声援王阁老,皇帝被逼得一阵孤凉。
看着大殿内,跪满了一地的请命大臣,皇帝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大齐国建国近三百载,从来没有过如此屈辱危机时刻,京都被围,国家危在旦夕,朝臣们只求皇帝能速速迎战,保京都周全,也保大齐尊严。
而此时的皇帝却仍旧没有醒悟,望着底下的朝臣,心里顿生出乱臣贼子的挫败和愤怒感。
朝堂上,对峙不下。
而京城之外,蒙古大军却只是围而不攻,倒叫众人摸不清头脑了。
朝臣们跟皇帝争执了整整一日,却发现竟然没有任何应对之策,一时间大家陷入僵局。
无人可用,无军可调,不是皇帝不想动,而是他发现,是自个自断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朝臣们也发觉到目前尴尬危机的现状,一时间也是苦无良策。
其实,事发当下,就有不少朝中重臣想到了要找颐养天年的长公主和荣亲王出面,毕竟他们都曾是军队出身,又都是皇亲贵胄,国危在即,定该义不容辞。
可事实却是皇帝根本没有通知他们二人,所以殿内议事之际,众朝臣才惊觉长公主和荣亲王未到。
这样的缺席着实不该,这大齐的天下有一大半是由他们二人多年的浴血奋战打下的。
他们二人视如珍宝,寸土必捍,如今蒙古威胁在即,以朝臣们对他们二位的了解,他们定不会置若罔闻置之不理的,只是……
诧异之下,有人询问出声,可皇帝却很是敷衍地盖了过去。
这帮聪明的朝臣们立刻明白了,不是长公主和荣亲王不肯来,而是皇帝在故意避讳,或是绕开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想他们二人来。
这种危机时刻,皇帝还如此小肚鸡肠,多疑顾虑,实在让不少朝臣感到惊愕和失望。
哎……说实话,朝臣们也都知道,这些年了,皇帝和荣亲王,长公主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很微妙。
按理说他们该是至亲,到底是先帝的亲姐弟,皇上的亲叔父和姑母,这可是血浓于水的感情,看看蒋三爷和安亲王,就该知道,这种亲昵是有多深。
可轮到皇帝这,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他们连最起码的亲近都算不上,跟着皇帝母家宇文家的亲疏关系简直没法比,一直就带着莫名的戒备和猜忌。
而且,这种本就淡薄的关系越往后,甚至隐隐有些尴尬起来。
荣亲王和长公主似乎也知道皇帝忌惮避讳着他们俩,所以,干脆没两年便告了老,回府过清闲日子去了,朝中大事几乎不再过问。
就拿不久前蒋三爷和安亲王出事之后,皇帝突然调整军队,收紧虎符来说吧,这件事明着是皇帝紧张军情,实则却是变相地削减着长公主,荣亲王等人对军队长达几十年的实际掌控权利。
这要是搁在先帝时候,此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而如今,早已察觉出皇帝用意的荣亲王和长公主却一点异议没有,仍旧稳如泰山,悠闲自得地待着府里,完全不在乎的模样。
说实话,当时皇帝突然调整,朝臣还真有些担心,毕竟幅度大,针对性强,以长公主和荣亲王以往的暴脾气,势必会针锋相对,免不了会起激荡,可如今不闻不问的态度,却让朝臣们大跌眼镜。
如今……如此危机时刻,皇帝却仍旧选择避讳他们二人,看来,他们得三思而后行了。
可是……一整天了,蒙古大军就浩浩荡荡地围在外头,他们却一点办法没有,京中这不足两万的人马如何能……哎……
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有些老臣便只好私底下,悄悄寻长公主和荣亲王去了。
只可惜,“颜若玖”瘟疫未愈,荣亲王府避不见客,而长公主也避而不见,让一众老臣求助无门,只得继续焦头烂额下去。
对于他们二人的不见,朝臣们是既无奈又怅然,一来他们二人确实垂垂老矣,批镇挂帅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二来……皇帝前段时间将不少骁勇善战的大将都调离京城,而那些人都是他们以前的旧部,如今就是有帅无将,也难有胜算啊。
哎……要是上将蒋三爷和安亲王没有出事该多好,举步维艰的朝臣们开始念起他们二人来了……
而被围困了整整两日的京中百姓,却坐不住了,对于皇帝的不作为,大家愤怒不已,渐渐怨声载道起来。
而此时,又已入夜,城郊之外,大帐之内,颜若玖刚解了披风。
“呼……你可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动手啊,我的那些个将士们可各个都憋着一股子劲呢,就等着当面给你们皇帝好看了!”拓可放下手中的卷轴迎了过来。
“急什么,这不就来了嘛,急行军了十日,还不得让你们休息休息啊。
怎么也是来帮我忙的,总不好让你们累着嘛,对了,我带了些防祛暑的药来,一会给你的士兵们发下去吧,这天气这么着容易中暑。”颜若玖指着身后的大包小包笑着道。
“嘿嘿……有心了,怎么样?里头都安排好了吗?”拓可递了一杯参茶,笑得怡然自得。
“嗯,姑母那里都安排妥当了,我也给正熙他们去信了,他们已经出发了。”颜若玖笑道。
“呵呵……那明天我这是继续按兵不动,还是……?”拓可是来配合演戏的,老是这么清闲着,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再等等,我们还需要些酝酿时间,他向来多疑谨慎,不这坑不铺扎实了,他不会那么轻易上钩的。”颜若玖倒是很有耐心。
“可我怎么听说,现在宫里宫外都怨声载道的,都这样了你们皇帝还不着急,心可够大的!”拓可也时时刻刻探听着城内的消息。
“呦……知道的不少嘛……”颜若玖笑了。
“即便是演戏,也得知己知彼嘛。”拓可也笑得坦然。
“呵呵……”颜若玖笑了。
“哎……你说他一直不动,会不会是看出了什么?”拓可问道。
“他要是看出了什么,早就火急火燎地找姑母或是我父王去了,放心吧,他没动就是因为他还没有想清楚,他一向自负,我们就等给他这个自负的时间,让他一步步地往坑里去。”颜若玖眯着眼睛笑道。
“那……那要不要我再添一把火?”拓可又笑道。
“急什么,该急的是皇帝,你就稍安勿躁,等我的消息。”颜若玖拍着拓可的肩膀道。
“那……要等到何时?”拓可忍不住还是急道。
“等到皇帝自乱阵脚!我们才好不会吹灰之力……”颜若玖一脸得意道。
“自乱阵脚?然后……?”拓可又问道。
“嗯,然后就是你我的里应外合,这才是好戏的头一场呢!着什么急!”颜若玖瞥了拓可一眼。
“他那么无耻,把一口黑锅直接就口我们脑袋上,我当然着急看他倒霉的样子了,哎,对了,我问你,你确定,他一定受不住?”拓可对于蒋弘轩没有那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