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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作者:守月奴字数:4032更新:2024-06-26 03:50

“……宁大人平常日理万机,趁此时休息片刻也好,只是本王有些要事想与宁大人商议,只能唠叨宁大人一会。”

盛献音紧紧拽着缰绳,强压着怒火,努力维持着温厚语气开口。

她惯来爱用这样的方式,先夸对方,继而话风一转,露出些许愧疚之感,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些个幕僚最吃她这一套,对方这样一说,他们便连自己的正事都不要,感恩戴德地跟在盛献音屁股后面跑。

可盛拾月不是她的幕僚,也不吃这一套,上扬的声音轻佻,当即就道:“我家夫人这些日子确实忙碌,也该趁此机会多休息两天,六皇姐就先饶了你妹媳,有什么事夏苗回去再说,省的她又愁眉不展。”

盛拾月没完是吧!三句提醒一次宁清歌如今的身份。

盛献音咬紧后槽牙,面色更沉,威胁道:“此乃要事。”

“其他大人还在周围,皇姐要是着急,也可和她们商讨,这大梁又不是只有宁清歌一个当官的,”话说到后面,已有几分恼气,好像被盛献音说烦了。

确实也是如此,盛拾月拽住宁清歌手腕,就往自己唇边扯,紧接着张口就是一咬。

总沾花惹草的家伙。

虽然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可咬下的力度并不重,像是猫儿被闹烦了,警告似的一口,连牙印都没有,只留下些许湿痕。

宁清歌眼眸低垂,不曾被车厢外的声音打扰,只看着对方。

从小猫口里逃出的手没有躲远,反倒又贴了上去,食指指腹在唇上碾磨而过,如同在把玩什么有趣的玩意。

还没有被哄好的盛拾月就抬眼瞪她,两边腮帮子鼓起,摆出凶巴巴的炸毛样。

宁清歌就张开手掐住她脸颊,然后一挤,圆鼓鼓的腮帮子瞬间泄了气,继而覆着薄茧的指尖又往下,抵在圆润唇珠上。

盛拾月的唇形极好,轮廓优美,线条清晰,即便板着脸时,唇角也微微勾起,并非像总爱陪笑的老好人,反倒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意味。

与之明艳骄矜的眉眼相衬,随着年纪渐长,稚嫩散去,就如盛开的牡丹,无人不为此惊艳。

如果这元凤盛世,必须要有个具体模样的话,就应是盛拾月的模样,绚烂而张扬,即便被记录在漫长史书中,也如星子、如皎月般耀眼。

宁清歌眼眸幽深,指尖便稍用力,将对方嘴唇碾磨得红润,再覆上些许水光,变作可欺的楚楚。

盛拾月被扰了许久,嫌这人没完没了,便张嘴将作乱的食指咬住,不许她再继续胡闹。

可宁清歌却不知怎的,居然没有见好就收,反倒顺着往里头探,指尖微微勾起,往上轻挠。

盛拾月懵了下,觉得这感受有些奇怪,特别是宁清歌刚刚还捏过荔枝,指尖残留些许果味,便更难以言说。

指腹再往下,因足够柔软的缘故,即便盛拾月没有刻意卷起,可指尖一压就往下陷,使之形成了一种被包裹住的感觉

车厢外的人仍不肯放弃,又绕向宁清歌,朗声道:“宁大人眼下是否得空?本王确实是有要事与大人商议,还请下车一见。()”

盛拾月正被逗得恼火,见她还不肯放弃,直接一拍宁清歌的手腕,这一下可没半点留手,顿时就响起“啪⒘()_[()]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的一声响。

作乱的手就这样被拍开,盛拾月当即道:“到底是什么事?”

“六皇姐莫不是一个人闲得慌,要不我现在就去请见陛下,帮你要一桩合适婚事,平日也有个知心人能牵手絮叨,省的天天往我这儿跑,若是被有心人瞧见,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话!”

她这话说的极不客气,一点脸面都没有给盛献音留。

盛献音气得面色铁青,当即就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们都没压低声音,如同争吵的声调很快就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纷纷往这边看来。

“那六皇姐要我怎么想?母皇都说了,夏苗期间除要紧事外,其余都可暂时延后,也好让各位大人休息几日,可你偏偏粘在这儿,非扯什么破事?”

里头声音更大:“皇姐要我怎么想?!”

周围人闻言,顿时露出了然神色,望过来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六皇女这是……

无人对盛拾月的话语产生怀疑,她平日行事就是这样,喜怒随心,生气起来才不管你什么身份,直接开骂,虽说沉不住气,但也算得上坦荡。

再说还有六皇女、八皇女为宁清歌至今未娶的事在前,即便往日盛献音风评再好,此刻也不免落得个对妹媳余情未了,念念不忘的结论。

压低的议论声响起,一群人傻愣愣地骑马跟着走,正愁无趣,没有什么乐子可看,这下好了,终于有了闲话可聊。

几个人闲谈还不要紧,可一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还时不时往这边瞟一眼,即便极力小声,也如群蚊嗡嗡,盛献音再沉得住气,也被气得伤口发疼。

她伤势比盛拾月严重得多,又得强撑着无事,日日按时上朝,再加上心中忧虑,伤口难以愈合,至今未能好全,一气之下差点又裂开。

盛献音深吸一口气,只骂了句:“也不知你整日在乱想什么。”

话毕,她一扯缰绳就走,不敢再停留,生怕再冒出什么谣言,宁清歌是嫁人了,可她还没有娶妻呢,总要为日后考虑。

见人离开,盛拾月不仅没有消气,反倒转头看向宁清歌,撇嘴不满道:“沾花惹草的坏东西。”

作为大梁如今唯一的顶级坤泽,宁清歌可比盛拾月受欢迎得多,即便碍于传闻,众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追求,可暗中的殷勤就没少过,即便成亲后也依旧,甚至有些人还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盼着哪天宁大人被纨绔气得受不了,和离后另择他人。

想到这儿,盛拾月越发生气,借着之前的话题就开始发挥,嚷嚷道:“宁清歌你欺我!”

 早就看出她心中所想的丞相大人没有阻拦,反倒她陪着胡闹,温声问道:“我怎

()么又欺你了?”

“就是。”

盛拾月还躺在对方大腿上,为表达自己的极度不满,还左转右滚,一副要打滚耍无赖的样子,可宁清歌的大腿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起码不能让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完整滚一圈,所以她左转一下就得扭回来,右滚一下就埋到宁清歌小腹。

不像是在闹脾气,更像是在趁机占便宜。

宁清歌抬手挡到前头,怕这人一不小心滚下去,而后才道:“怎么欺的?”

盛拾月连忙一滚,翻身回来看向宁清歌,立马就道:“你沾花惹草,还、还……”

盛拾月卡了词,没办法准确说出对方刚刚做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嗯?”宁清歌偏了下头,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被蹂躏过的唇还在红润,甚至有些肿起,搭配上盛拾月有苦难说的表情,实在可怜。

宁清歌勾了勾唇,有些逗弄,便拽住对方手腕,往自己嘴唇上放,继而启唇抿住。

她问:“是这样吗?”

含住别人和被别人含住的感受大不相同。

盛拾月之前只觉奇怪,不懂宁清歌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如今才知道里头趣味。

指尖最是敏感,更何况盛拾月指腹连个小茧都没有,就算是滑软的舌尖,与她指尖相比,都算有些粗糙,不过也因此,感受更加鲜明。

潮湿闷热的、柔软又略微粗糙的触感。

齿尖无意划过时,带来的些许刺痛,却压不住痒而麻、宛如触电的感觉。

盛拾月忍不住曲了下指,惹得对方含糊地“唔”了声,便抬眼嗔了她一眼。

分明不是很端正的状态,唇角还有些止不住的水迹,上挑的眼角带着欲说还休的意味,像是银钩落入水中,没有饵料,却能使鱼不顾一切地咬住钩子。

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盛拾月有点慌乱,就连宁清歌之前教过的内容都遗忘干净,只能愣愣停在哪儿。

宁清歌似笑了,眼睛弯了下,若是还能有机会说话,必然要笑这人没出息。

确实挺没有出息的,明明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还是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撩拨而呆傻。

车厢外声响不断,随着盛献音的离开,那些个讨论声越来越大,已经说到盛献音为追求宁清歌,做了那些事。

比如她在朝廷上,宁愿牺牲自个利益,也要为宁清歌说话。

比如她特地在宁清歌生辰当天,忍着夜色寒雾,站在墙外吹起一首凤求凰,青衣横笛、温润尔雅,被京中人奉为一时佳话。

比如她为宁清歌,拒绝了好些个家世优越的坤泽,至今未有正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些人好像生怕盛拾月听不到一般,恨不得贴在车厢上,大声将那些事复述一遍,期待着这无法无天的家伙,这一回也能折腾出个大乱子,给这个烦闷的夏苗多添些许趣味。

可车厢里头的家伙,却没有按照他们所期盼的那样,掀开车帘,冲去找六皇女

争论大骂一场,而是回以无声的沉默。

盛拾月改性还是睡着了?

众人无比疑惑,又不敢掀开窗帘偷看,只能在外头百爪挠心般地胡乱猜测。

里头人确实受此影响,可还没有来得及生气,就被包裹住指尖的水熄灭,只能曲指搅弄,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宁清歌任由她胡闹,最多发出几声唔唔声,表示太过、自个无法承受,但还是极温柔地包裹住对方。

有心作弄的家伙气势汹汹而来,又因这样的态度而躲闪。

始终是吃软不吃硬。

要是宁清歌在这时候咬她一口,盛拾月必然气势汹汹地回击,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汴京头号纨绔,可若对方一直纵着她胡闹,她连毛都炸不起来,缩缩脖子就想逃。

盛拾月抽回手,翻身拽向矮桌上的手绢,用力一握将湿淋淋的指节擦干,继而扭头就往宁清歌嘴上压,虽然看起来很凶,但落在脸上却轻飘飘的,两三下就将湿痕擦拭干净。

宁清歌低着头,配合着她做完这一切,而后才温声开口:“快到了。”

盛拾月将手绢往旁边一丢,而后才看向她。

宁清歌又道:“昨夜殿下不是答应我,要教我骑马吗?”

提起这事,盛拾月眉梢一挑,顿时得意起来。

谁能想到看起来什么都会的宁清歌,实际骑射极差。

不过想来也正常,宁家出事时,宁清歌年纪尚小,说不定还没有条马腿高,自然无法学习骑马,而入宫之后,忙于各宫劳计,能抽空读书就已不错,更别说旁的了,之后又跟着陛下身边,直至入朝为官,鲜少有骑马射箭的空隙。

往年夏苗秋猎,宁清歌都只是在猎场边缘转几圈,再让下人帮忙猎几只野兔回来,勉强交差即可。

旁人都知丞相大人忙碌,便误以为是宁清歌是为了早些赶回、处理公务,所以不仅没有嘲讽,反倒全是夸赞。

结果当昨夜两人一同躺在床上时,宁清歌突然开口提起这事,并央着盛拾月教她骑马。

盛拾月苦宁清歌教书已久,听到这话,当即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要来了,不曾犹豫,立马就连声答应下来。

“此时还有官道可走,骑马也能平坦些,若是踏入山林里头,难免颠簸受阻,”宁清歌又低声解释道。

对于宁清歌这种只能勉强上马、慢跑一小段时间的人来说,还是适合先在平坦官道上学习一段时间。

盛拾月也觉得有理,当即就起身,道:“那就现在,我叫流云她们将马牵过来。”

宁清歌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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