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七星鼎?还?毫不犹豫地毁了它?”
洛菁是利用流月琴和艮山钵回到过去?的,她?与贺逸、程昀泽二人是同伙,于?新的时间线中再次拿到这两?件神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那她?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七星鼎呢?
只有一种可能——她?是为了避免七星鼎落入他人之手,如若那人再集齐定微剑,便也可回溯时空,那么双方?就是对等的局面了。
而七星鼎已不复存在,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了。
所以洛菁才说,最后是她?更胜一筹。
“怎么又自言自语上了,你真不要我给你介绍……哎等等,先别念叨这些细枝末节了,”段菱杉怀中令牌发出幽幽的光芒,她?拿出来瞄了一眼,直接甩给容潇,“天璇回消息了,你跟他说。”
“老?夫令牌不在身边,刚刚才看到消息。”天璇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摇光已死?可有见到尸体?”
“在揽月宗东南方?的幻霞山,千真万确。”容潇瞥了眼身后的棺材,尽管死去?多?年,摇光的面容依旧栩栩如生,可见洛菁将其保存得极好。
她?默了默,收剑回鞘,长靴轻轻踏过地上零星的血迹,衣摆随着她?的步伐被风扬起,自始至终都不曾凌乱半分。
“还?有洛菁也在这里……”她?顿了顿,抬眼望向山洞外湛蓝色的天空。碧空明亮如洗,先前地震之时荡起的尘埃已然落定,满山的桃树七零八落,只落了个遍地残红。
容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举步走?到阳光之下:“将他们一并好好安葬了吧。那位冒牌货如今在哪里?”
天璇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容潇觉得不对,正想再问,就听到天璇说道:“半个时辰前,
他与老?夫道别,已经离开七星殿了。”
容潇道:“无妨,我先前用过一张符咒,可以追查他的动向……”
她?话音蓦然顿住。
顺着符咒的联系追踪下去?,那股隐隐约约的气?息,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那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动作,却一直佯装不知,留在七星殿规规矩矩地扮演“摇光”这个角色,直到容潇于?幻霞山中找到真摇光的尸体,足以证明那人身份乃冒名顶替——他便及时脱身而去?了。
时间卡得刚刚好。
但他又是如何得知容潇这边的进?展?
此人,到底是谁?
第76章瞒天过海
自从清河剑派灭门以后,修仙界便陷入了?动荡之中,四大?宗里面谁都死过几?个重要人物,清河剑派更是满门覆灭,只剩下了容潇这根独苗苗。
这回轮到七星殿了。
段菱杉生怕七星殿的人来了以后自己不好脱身,丢下一句“回头找你喝酒”就窜得没了?影子,留下容潇待在幻霞山,等待七星殿赶到后向他们说明情?况。
容潇不想和?尸体待在一处,沿着地震后新形成的山体走了几?步,踏过地上枯萎的?桃花,发出沙沙的?声响。
幻霞山向来人迹罕至,太阳挂在山头,大?如车盖,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炽热的?边缘,落在身上却觉不出几?分暖意。
反而有些冷。
容潇觉得无趣,索性一撩衣摆,坐在了?山崖边上。她?右手?托着下巴,盯着山崖下方的?深潭发呆。
方言修耐不住寂寞,重重咳了?一声:“容潇。”
“嗯?”
“不如说说你和?假摇光见的?那一面吧,我在剑里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容潇笑笑:“说了?你就能猜到他是谁?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半山腰处云雾如轻纱缭绕,曾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因为地震而改道而行,隐匿于山石之间,不知通向何处。山崖下的?深潭成了?一处死水,平静如镜,零落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
若没有这场地震,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之时,应是何等景象?
摇光拜访清河剑派时是不是先经过了?这里,所以他才会摘下一瓣桃花,当做礼物送给了?年少的?容潇?
方言修自知理亏,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又道:“我方才好像想起?了?一点。”
他记忆仍未完全恢复,只是在七星鼎破碎的?同?一时间,蓦然?感到大?脑针扎似的?疼痛,许多零碎的?片段浮上脑海。
他想起?他应当是见过洛菁的?。
场景似乎是某个大?宗门之内,青砖黛瓦,屋内陈设简单而清雅,茶叶在杯中漂浮不定,香气随着白?雾袅袅而上,于半空中氤氲开来。透过白?雾,他看见正对着桌子的?墙上,挂着一幅文王八卦图。
乾,坤,巽,震,坎,离,艮,兑。
他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与屋外桔槔的?响声混在一处,反而衬得屋内更加寂静。他小心翼翼地撩起?袖子,提起?毛笔,十分郑重地在宣纸上画了?几?道线条。
阳爻是一道完整的?横线,阴爻则是从?中间断开,阴爻六爻组成六十四种卦象,虽然?简单,却蕴含了?万事万物运转的?大?道。
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而后见微知著,睹始知终,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前辈丢的?东西,莫不是一个朱砂壶?”
年逾古稀的?老?者抚掌大?笑,黑衣少女端着茶壶从?内室中走出,投来淡然?而沧桑的?一瞥。
那些回忆无比琐碎,东拉一点西扯一点,像是一幅被打?乱的?拼图,他一边绞尽脑汁地试图找到其?中的?联系将其?复原,一边又总能在某些难以察觉的?角落里找到新的?拼图,然?后再花上许久的?时间去研究应该放在哪里。
正是这些拼图组成了?他过往的?人生,等他终于拼好以后,乍然?望去,似是几?个不同?的?片段便勾勒出了?他的?人生,天衣无缝。
可他唯独想不起?这把剑的?主人。
容潇……这个名字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不停牵扯着他的?心神。他想他如今正是寄宿在她?的?剑中,他应当是认识她?的?,否则为什么他自剑中清醒以后便惶惶不安,却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安下心了?呢?
他被困在剑中不得而出,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听觉便格外灵敏。
他听见她?与人交谈,与人对饮,她?远赴千里来追寻她?的?灭门仇人,甫一照面就点破了?对方身份。
他听见她?的?悲伤与愤怒,她?拔剑了?,剑气纵横千里,凛冽无比,像是苍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
某个时候,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