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穆卿卿睁开双眼,面上全无半点娇纵憨态。
她本是为了颠倒日月而来,身体结构早就改变,又怎么会孕育子嗣。
陈母当真是多虑了。
这一世,她未曾伤害过任何人,却如水中浮萍任人拍打。
前世无人为她做主,今世她也想尝尝被人在乎的感受。
陈常山,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月上柳梢头,周家儿郎拿些赶考的钱来赎人。
“卿卿!”周泽漆激动的将人救出来,对陈家的人嗤之以鼻,“妄他陈菖蒲是个秀才,竟然当众逃婚。陈家大哥逼迫你委身与他,誓死不从陈母便将你发卖!简直是岂有此理!”
陈母找了黑户过了暗渠道。
一介妇人,本不通此法子,是穆卿卿有意提点下才想到这个,歇了那些更为阴毒的法子。
陈常山也未曾想到,同样身为儿子,竟有父母如此偏心。
“多谢周公子,如今我已跟陈家无半分关系,钱财当面必当早日还你。”穆卿卿拿了自己的身契,恢复了自由身。
她虽然未曾与陈菖蒲盖章公认,却被陈母私藏了契书,如此一来便是山高任鸟飞。
“卿卿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个。”周泽漆出身虽然不是家财万贯,却也是吃饱穿暖,段然不会计较这些。
傻孩子,不食人间烟火,哪知人间疾苦。
穆卿卿听闻当即变了面色,“你知道的,我刚从一个狼窝里爬出来,不想再进下一个了。”
周泽漆赶紧表示,自己能照顾她就很好,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穆卿卿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周泽漆,我饿了,要吃饭。”
“好,我带你去。”
周泽漆在去京城的路上租下来一座小院供穆卿卿居住。
有又因为穆卿卿要吃的好,还要穿的好,住的也得精致。
不消两月,周泽漆身上的钱便用的一干二净。
他有心回家取钱,又怕穆卿卿趁此离开。
她生的实在貌美,看一眼便要令人沦陷,他舍不得离开她半步,生怕被人抢了去。
周泽漆受够了天天以泪洗面的日子,他不想在跟穆卿卿分开,天知道她偷偷给自己信,约自己出来的时候,他有多激动!
“周泽漆我想吃城东的糕点城西的酱肘子。你看看跟着你,我都饿瘦了。”
穆卿卿越发娇纵,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发脾气,闹别扭,甚至不理人。
“卿卿你在等两日,我已经在做工了,等我发了工钱就给你买。”
周泽漆是村长家的独子,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一心让他考取圣贤名,哪里做过什么重活?
如今为了穆卿卿倒是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做。宁愿自己天天啃咸菜馒头,也要存钱给穆卿卿买喜欢的东西。
眼看着三年一次的科试在即,别说复习了,周泽漆人还未进京城。
这天下了工,周泽漆拿些钱去买了穆卿卿心心念念的酱肘子,想着穆卿卿见到了肯定心生欢喜。
回去时却见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却灰扑扑的从他家出来。
还讨论着如何送礼物能得穆姑娘欢心,若是能与穆姑娘同游长街,便已是人生幸事,哪里还敢奢求别的?
周泽漆气哄哄的闯进家中,见原本空落落的院子种满了奇花异草,还扎了个亮眼的秋千。
桌子上更是堆满了锦衣珠宝,美食佳酿。
周泽漆喉咙酸涩,眼眶微红,“卿卿。”
穆卿卿回眸一笑百媚生,她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吃饭了吗,给你留了好多。”
周泽漆紧了紧自己怀里的酱肘子,心冷的不是滋味。
“卿卿他们是谁?为什么会从我们家出去?”
穆卿卿支着脑袋敷衍回答,“来家里种花的。”
院子里确实多了些花草,可是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怎么解释:“卿卿,那这些呢?”
“送的呗,周泽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朋友之间送个礼物怎么了?”
“你自己给我买不起,还不能让别人送,你可真够无理取闹的。”
周泽漆脸上白了一个度,嗫嚅开口:“卿卿,我会努力的,我们把东西还回去行不行?我会赚钱养你的。”
穆卿卿目露嫌弃:“就你那点钱养自己都费劲还养我呢。”
“那些东西你收拾收拾拿走吧,也足够这段时间你给我花的钱了。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进京赶考去吧。”
穆卿卿将目光落在外面,懒得再去看他。
周泽漆突然醒悟过来,卿卿这么一个高傲的人,为了给自己筹备科考的费用,放下身段去收那些臭男人的礼物。
自己还这么不知好歹的指责她,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卿卿为了他能接受,还强忍着难受对他恶语相向,她真是为了自己煞费苦心。
“卿卿,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周泽漆突然背过身去,红着眼眶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