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杀出一支强军?
张远沉吟,转头看向威远伯。
哪怕邓维承是小公爷,可这大营之中唯一说话算的,该是威远伯夏长林。
别说小公爷这等无职无权的虚名,就是校尉将军这等军衔,帐下无兵,也说话不算。
这才是军中规矩,实权掌兵。
“张远,你说的不错,以郑阳郡新军战力,上战场时候必然一战而溃。”
“就算是以剿匪等法让他们见血,真正上那千军万马的战场,他们也守不住心神。”
威远伯面上带着几分感叹,点头道:“张远,你说吧,如何杀出一支强军。”
世间都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可身为掌军将领,麾下军卒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哪一个伤损,都是在割肉一般。
确实有毫不体恤军卒,不将麾下性命当成一回事的将军,这样的人,大多走不远。
威远伯整训新军,自然也希望自己麾下战卒能百战余生,而不是送上战场白白丢掉性命。
张远微微点头,抬头看向前方的地图,低声开口。
“我从镇抚司典籍之中看到,仙秦九洲之外还有万域,有的是九洲征伐之地,有的是被九洲天地吸引,自行归附碰撞而至。”
“土蛮之地,就是一块三百余年前被九洲天地吸引而归附之地吧?”
九洲山河亿万里,仙秦百姓兆亿。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仙秦之强,在攻伐,也在守御,还在于丰盛。
以万域养九洲。
“不错,九洲天地强盛,灵气与气血激荡,引动周边天地归附。”
“这些归附天地其上生灵有些能主动融入仙秦,有些,只能征伐。”
小公爷邓维承点点头,沉声道:“三百年前土蛮雪域归附九洲,其实仙秦天境已经去扫灭一场。”
“那一战斩三十万修为在开阳之上的土蛮,将其传承几乎断绝。”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何况区区土蛮?
要不是土蛮雪域贫瘠,蛮族除了身躯雄壮,肉身足够强横之外,几乎没有多少传承,三百年前,土蛮一族就已经被诛灭。
仙秦之强,就算是外域都镇压,归附之地,更不用说。
“对于天境强者来说,些许土蛮不算什么,没必要徒造杀孽。”威远伯看着那地图,低声道,“只是谁都没想到,三百年来,土蛮一族竟是越发壮大。”
“从两百年前开始,土蛮就不断侵蚀三洲之地。”
威远伯手掌在那地图上划过,目中透出杀意:“至少方圆三十万里之地被蛮族占据。”
“这对我等镇守仙秦的武将来说,是奇耻大辱!”
张远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
蛮族所居之地常年冰寒,他们往与其接壤的土地迁徙,甚至侵蚀也是正常。
至于土蛮的壮大那就更正常了,仙秦之地比他们的雪域不知道丰盛多少,占了这等好地,归附九洲天地,他们的族群自然能更强大。
不过对于仙秦武将和百姓来说,仙秦天下岂容他人染指?
那三十万里山河,一寸都不能丢!
“怎么说呢,到底是下三洲,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些许土蛮之患,不足挂齿,特别是那些文官,总觉得……”小公爷邓维承摇摇头,话没有说完。
文官眼中,武将军卒都是好战之徒,恨不得将万域都占据。
那些文官会算计得失,会算计收获是不是划算。
在朝堂文官眼中,战功,百姓,物资,都是冰冷的数字。
以数字算得失,那三十万里下三洲贫瘠之地,他们都懒得看一眼。
张远知道邓维承这等武勋世家出身的,必然对朝官不满。
可惜仙秦以武道为根基,又以儒道掌控朝堂,很多事情确实不是凭一腔热血成事。
“小公爷,伯爷,若是从允儿山过放马川,直入雪域,”张远的手从地图上的一道山川划过,“再从鼎运关归来,这一趟勘察,便是百万里方圆。”
“想来三郡联军能取这百万里之地,已经足够。”
张远的手掌压在地图上,双目之中精光闪动。
“一营新军出去,查探百万里山河,斩获、山川勘察先不算。”
“活着回来就行。”
活着回来?
这就是张远所说的练兵之法?
杀一场?
这哪里是杀一场,这是死一回!
百万里雪域之地,就这些新军过去,能活着回来的,别说百不存一,就是千能存一都难!
“你,你,这太疯狂。”威远伯握紧拳头,面上透出涨红。
他一挥手,沉声低喝:“别说百万里,就是十万里也不成,最多踏过允儿山,再不能——”
“就百万里!”威远伯的话被小公爷邓维承打断。
邓维承双目紧紧盯着那地图上一片只有几个地名的空白雪域,目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三郡筹划征伐雪域已经有三十年,我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