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只帮它接了骨,并未替它治这道鞭伤,它却也极快地愈合了。
池蓁蓁:“但是很疼!”
晏知月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似是正注视着她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你若是不想呆在扶玉峰,我自可马上送你离开。”
这是直接威胁了。
算了。
池蓁蓁失望地放开手,说了声“不要,我想和阿月在一起的”,便不再缠着晏知月。
她哼哼唧唧地拿起那两个药瓶,端详片刻,又打开木塞闻了闻。
晏知月打开屋门。
脚步顿了顿,又回头看她。
“你未曾见过伤药?”
池蓁蓁故意不看他:“怎么不会,我在人世间流浪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呀。你少看不起人……少看不起兔子了!”
晏知月点头,“那便最好。”
池蓁蓁:“……”
……
临日落前,晏知月拿出了宫雪给的那枚药丸。手心翻转,眨眼,药丸已然被放入肉馅之中。
池蓁蓁一直没有走。
想是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吃饭了。
晏知月使人准备了饭菜,刚好,能借机将蛊喂给她吃掉。
待他来到小院,果真,池蓁蓁依旧蜷缩在木椅上,一只手按着肚子,嘴里念念叨叨:“阿月什么时候才吃饭呀……真是的……好饿好饿……”
晏知月一怔,眼神微变,立刻转过头。
“你在做什么!”
虽只略过一眼,但他目力过人,已经注意到这兔精衣衫不整,那白裙领口拉开了好大,露出半截肩头和一大片背,白得晃眼。
池蓁蓁却恍若未觉,只一下坐直了身体,兴高采烈地冲着他摇摇手,“阿月是不是要吃饭了呀?我陪你一块儿吃吧!”
晏知月没有动,表情愈发凝固,“为何衣衫不整?”
闻言,池蓁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你说这个啊?上了药没干呀,我怕穿上把衣服弄脏了,想再吹吹。”
像是生怕晏知月不信,她主动背过身,将领口扯得更大,示意他看自己这道从肩膀一直延到后背的伤痕。
上面红肿的位置,此刻,已经敷上了黑色草药。
愈发衬得旁边的皮肤莹白。
晏知月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头也不回,侧身施了个诀。
下一瞬,池蓁蓁身上出现了几圈金色灵绳。
她瞪大了眼睛,尚未来得及开口,那灵绳自动收缩,一下子将她上半身、连同手臂一起捆住,捆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得。
那裙子自然也连带着被捆回了她身上,领口妥帖地压在脖子处,密不透风。
池蓁蓁挣扎了好几下,怎么都挣不开那绳子。
她手不能动,只好动嘴:“阿月你要干嘛呀,快把我松开!”
晏知月缓步走向她。
“若是想做人,应学会礼义廉耻。怎可在旁人面前随随便便脱衣?……”
池蓁蓁很委屈,振振有词道:“我哪是在旁人面前呀,我只是给阿月看我的伤而已啊。纵然阿月不是我的主人,也是我重要的人。与之分享我的痛苦和快乐,难道不应当吗?你们凡人的礼教是如此疏离的吗?”
晏知月微顿,眼神变了几变。
倏忽间,院落外传来异样动静。
莫如山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如山回来了!”
说着,他风尘仆仆,推开院门。
白光闪过。
晏知月袖子一甩,刹那间,便将端坐着的少女变回了兔子。
莫如山什么都没有看清,只看到一片白色一闪而过。
他十分欣喜,“小白!你也在这里!”
第 7 章
多日不见,莫如山想立马上去抱小兔。
不过,也还记得先给晏知月见礼。
晏知月摆摆手,转身在木桌前坐下,“来一同用饭吧。刚好,也说说山下见闻,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是,师兄。”
木桌边仅有两张木椅,莫如山将变成兔子的池蓁蓁抱起来,自己坐了她惯常坐的那张,与晏知月面对面。
晏知月抬眸瞧了他一眼。
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拿起杯子,抿了口茶。
莫如山捏了捏池蓁蓁的兔耳,笑着低声问道:“小白,你这一阵可还好?没有麻烦大师兄吧?”
闻言,晏知月不自觉拧了拧眉,“……”
池蓁蓁实在受不了这个名字,用力瞪了莫如山一眼,试图从他手中挣脱。
莫如山感觉到了她想逃,并没有为难,爽快地放开手。
池蓁蓁忙不迭跳到地上,又蹦跶了两下,跳到另一边的晏知月脚边。
她伸出爪子,仰起脑袋,扯了扯他的鞋。
“阿月,我也要吃饭!”
莫如山无法用灵识听懂池蓁蓁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给晏知月讲述这么多日的经历。
“下山后,如山与几位师兄师姐去了附近城镇的集市。青落师兄的剑鞘碎了,想打一把新的,我们便多停留了几日。谁知第三天傍晚,镇上的茶楼里死了好些人,无一生还,皆是死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