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裴纾就不免开始忧愁起来。
她不想错杀,却也不能错过。
那些曾经动过手的,出过力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受到该有的惩罚!
顾珩帮着沈三娘将那些带出府的女子们安顿好后,想起上午离开侯府时看到的裴纾那一脸的惆怅,心里放不下的便踏着黑折返回了侯府,手里还提着几包宋家铺子里的蜜饯。
裴纾正专神想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没一会儿就听见含香站在屋门口喊自己的声音。
她闻声应了声,随后回了屋。
“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看着正在往桌子上摆蜜饯的顾珩,有些惊讶。
顾珩没回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边拆捆绳边同她说话:
“放心不下你,回来看看。”
裴纾走上前,随手拿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声音听起来有些自傲: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上午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瞧见,他们哪个不怕我!”
闻言,顾珩眉眼弯了弯,这丫头上午那雷厉风行、处事果决的样子是挺让人放心的。
见她一颗一颗地吃着起劲儿,紧接着又给她拆了包樱桃,拿了几颗递给她,随后语气温和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裴纾疑惑。
“那个大夫,你为何会突然放过他,而从那之后你的脸上也多了些伤心难过!”
裴纾嘴里嚼东西的动作一顿,视线不自主地往边上挪了些,但又想到自己对面这人是顾珩,就又看了回去。
“原因我上午也说了,他想要报仇,但因为顾着家里人却又不敢下死手,所以也就只能做些既解气还能让我难受的法子。
而我选择放过他,也是觉得我们在某些情况下算是一类人,只不过是身份对调了一下而已。
我到底没出什么意外,也就没必要学得周远山那一套赶尽杀绝的本事!”
听了她的解释,顾珩眉头微松,压在自己心头快一天的困惑也在此刻渐渐散去。
蜜饯虽好,却也不能一直吃,果然没吃几个,裴纾就吃不下去了。
想起刚刚在外面时自己所想的那些事情,她看向顾珩,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跟担忧。
顾珩听完笑了笑,怕她着急上火就赶紧劝道:
“靖州路远,一来一回也要好几个月呢,不着急,我们总能找到个堪用的!”
“嗯!”裴纾点头:
“只要姜家跟齐家的兵权还能在他们手里一日,那周远山就不足为惧,只不过这官家行事从来没个常理,我们也不能总是这样坐以待毙。
不如......你拜托下三娘或是那个人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在襄王之前找到六皇子,这样周远山回来后就算能授封国公之位,但寻得皇子之功却到了咱们的手里。”
虽是觉得她的法子不切实际了些,但顾珩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当初六皇子被人追杀没了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更有朝臣在私下猜测说是皇帝暗地里命人做的。
如今如此大张旗鼓地派出襄王跟周远山去寻他,恐怕除了要给周远山日后的国公之位有个合理的由头之外,应该也有些旁的原因在。
裴纾今日累了一天,顾珩也没在这里待多久,没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之后一连八九天,裴纾都在忙着熟悉账目,不过好在跟前有赵嬷嬷一干人在,她也没觉得吃力。
期间秦香蕊在受完暗罚之后,便主动的将她的三个孩子送到了临月阁,并且表明了想要继续协理管家的意思。
裴纾并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牵扯,将孩子收下后就拒绝了她的请求,甚至还以没了协理之权为由,将她的月钱减半。
秦香蕊对于裴纾的决定没敢反驳,就只是点头应下,然后转身准备自己一人回英兰斋。
周静珊见母亲要走,直接跑过去抱住她的腰,哭得撕心裂肺的就是不肯撒手。
秦香蕊又悲又恼,却又舍不得推开她。
裴纾在一旁冷眼瞧着,一句话没说,更没让自己的人去劝,就由着外面娘亲孩子四个人在那里抱头痛哭。
许是一直没能得到里头的安慰,秦香蕊也明白了她要是再不收敛些,别说是日后自己会吃亏,恐怕就是这三个孩子也是没了出路了。
将三个孩子狠狠地训了一顿之后,她好言好语地跟裴纾认着错。
裴纾依旧是没说什么,但却派了张嬷嬷过去将孩子带走。
秦香蕊看着孩子们走远,虽是不舍,但却也离开了临月阁。
四月二十。
周远山整装出发,裴纾不愿同他演什么夫妻情深的戏码,也就没去城门口相送。
用过早饭,她让含珠跟翠儿去召集那些姨娘,说是有要事告知她们。
那些姨娘得了消息,没有一个敢耽误的,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裴纾面前。
“那日我说等手头的活儿忙完了之后就给你们重新定名分跟月钱的,想必诸位姨娘早就已经等着盼着了。
前几日我已经跟侯爷商议过了,赵姨娘是在先夫人入府之前就跟在身边伺候的,到如今也有二十余年了,所以今日便直接抬她为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