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吗?连我都拦着,滚开!”
周远山刚好下朝回家,正打算来慈安堂跟母亲请安,却不想今日的院门口却站满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甚至守在门口的家丁竟还敢伸手拦自己。
进门后,他看到了屋内坐着的一众官眷,心中也立刻就明白了那家丁为何要拦着。
而他的目光也瞬间就被地上跪着的那三个人给引了过去,他看向母亲,神色疑惑。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王太夫人看着儿子的身影,心中顿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赶忙开口哭喊着跟他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哎呀,儿啊,母亲今日可是受了天大委屈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道士,非要栽赃说是我花钱指使他来诬陷你的媳妇不祥,手里竟还伪造出了什么人证物证,你这岳母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我,我......”
听着她撒泼似的诉苦,顾云瑛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面露凶光地瞪着她,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拔剑将人杀了的神情。
“太夫人您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怎么这一举一动偏偏就像个市井泼妇一般,我的女儿今日所受之辱与您口中那所谓的委屈比起来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她都不曾这般嚎叫,您而今反倒还不如个孩子了!”
周远山一听母亲被讽刺,脸上稍显不悦,紧接着便开口,打算替她出头。
“顾夫人此言差......”
顾云瑛听见他对自己的称呼,直接就被气笑了,也没听他把话说完就直接开口嘲讽:
“诸位姐妹听听周侯爷是如何称呼我的,‘顾夫人!’我算是知道婉儿今日为何会遭此横祸了,原来是我这女婿从一开始就没瞧上我们姜家啊!”
周远山被她的话杀了个措手不及,为了不在这么多人跟前丢人,他也只好拱手弯腰,做出一副恭敬状,轻唤了声:
“岳母!”
“别!”顾云瑛轻抬了抬手,摇头叹息,满脸的不敢受用:
“周侯爷切勿多礼,我是受不得你这声岳母,婉儿福薄也不配继续留在镇远侯府做媳妇,明日我们自会入宫请旨和离,咱们两家好聚好散,也算全了当初圣上的一番美意了。”
周远山闻声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和离?
就因为这么一个不知身份的狗道士说的话,他们竟要进宫请旨和离?
他一个堂堂的镇远侯,倘若真被人在那大殿之上给参上一本,那以后这侯府的名声岂不是......
他的态度立马发生了转变,身子往下压得更厉害了些,打算将人先劝下。
“岳母......”
但顾云瑛却并未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冷声道:
“周侯爷不必多说了,我适才已派人回了安国公府,当时你们求娶时所下的聘礼,此刻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婉儿也会跟着我回到姜家,左不过以后不会再平白的受这府里的委屈就是了!”
王太夫人得了姜家想要和离的心思,整个人也立马就慌乱了起来。
万一这事儿被捅到官家跟前了,那她岂不是会......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想要请充一道长帮自己消去姜念婉要管家的心思,却不曾想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和离......
如果是因为姜念婉平日里狂三作四被他们休了也还好说,可偏偏这会子是自己家被人攥到了手心里。
“亲家妹妹....这一切都是误会,一个道士满嘴胡咇的话又怎能当真啊!咱们两家毕竟是圣上亲自指的婚,这成亲也还不到两个月就和离,这...”
王太夫人眼看着是真着急了,心里更是泛起了无尽的悔意:“没准儿念婉如今都有身孕了呢,你就这么将人带回去,万一过些日子......”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这个,且先不说顾云瑛,就是周远山也在顷刻间黑了脸。
顾云瑛摇头笑笑,声音略带了些嘲意:
“太夫人真是说笑了,他们两人是成亲有些日子了,可是我这女儿......”
“岳母!”周远山怕她说出些不该说的,心急之下想都没想的就跪了下来,忙低声央求:
“念婉受辱是我身为夫君的失职,还望岳母能消消气,我定当亲手处置了这个道士,替她出气!”
在场之人除了裴纾跟顾云瑛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内情。
此刻她们对于周远山突然的举动也倍感震惊,就连王太夫人都愣住了。
“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顾云瑛倾了倾身子,微笑着轻声反问:“这两人要是交到你手里了,我还能把女儿从你家接走吗?还能有人替我作证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嬷嬷本就担心周家会因为假充一的话而受连累,此刻听到顾云瑛的话,心中顿时就起了一个她自认为悲怆的法子。
趁着大家都没开口说话,她直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朝着裴纾就跑了过去。
众人一时不察,只瞧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朝着窗边那个站着的女子冲了过去。
慈安堂外屋的窗户都比较矮,因为墙边正好是一片池塘,夏日正好能坐在屋里欣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