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全场顿时欢声雷动,众人脸上纷纷洋溢着喜悦之色。
毕竟,在这片全面实行军事化管理的辽东镇上,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便是:武官们的地位正悄然上升,文官们逐渐感到难以完全掌控局势。
若不是因为有袁崇焕这位威震四方的文官坐镇,恐怕一直由毕自肃担任巡抚的局面下,狭长的辽西走廊,不大的地方将成为山头林立的各个藩镇军阀割据称雄之地。
如今,幸好还有袁崇焕在此镇着,无人敢去想象倘若失去了这位传奇人物,辽东镇将会陷入怎样的混乱境地?
袁崇焕安抚好属官之后,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王德化的身旁。
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恳地说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惊动了王公公大驾光临。这实在是下官的罪过啊!”
王德化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应道。
“袁大人您这是哪里话呀!您可是我们辽东镇的镇海神针呐!
咱家早就跟手底下那些没眼力劲儿的小兔崽子们说过,像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需要咱家亲自出面,可他们偏偏不听呢!
这不,一个个都簇拥着咱家往这边赶来。
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们好好瞧瞧,只要有袁崇焕袁大人在此坐镇,咱们这些做内使的只消站在高楼上冷眼旁观即可。”
说完,王德化还装模作样地转过头去,狠狠地训斥了身后那一群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一顿。
然后,他迅速回过身来,继续满脸堆笑地对袁崇焕说道:“袁大人,您莫要见怪。这些个小太监们年纪尚轻,不懂事!”
“王公公如此说话,下官可是没脸站在这里。”
两人一番寒暄后,王德化终于将话题转到了军饷之事上。
他一脸凝重地说道:“抚台大人啊!咱家听闻此次骚乱主要源于十三营中的客兵不满欠薪所致。
您可还记得,去年岁末咱俩一同赴任时,咱家可是随身携带了整整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呐!
这笔钱可是实实在在地存入了巡抚衙门的藩库之中,未曾经历过层层盘剥与损耗,可以说是一两不少、货真价实呀!
按理说,有如此充裕的银两在手,这些客兵理应不会被拖欠军饷,更不该因欠饷问题而引发骚动啊!
对此咱家深感疑惑不解,还望抚台大人体察实情,并为咱家答疑解惑才好。
否则,若圣上闻知此事,派遣钦差前来质询咱家,咱家岂不是无言以对啊!”
王德化说话时脸上挂着笑容,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让袁崇焕就拖欠军饷一事给出解释的意味。
袁崇焕早已解决了十三营的事务,此刻自然心中有数、底气十足。
对于军饷的去向和用途,他心知肚明。明朝时期许多将领都靠剥削士兵,喝兵血吃空饷来获取利益供养自家的家丁队伍,而袁崇焕所能依靠的只能是这些有能力又剥削士兵的将领们。
这次十三营客兵闹事索要军饷之事,与祖家必然脱不了干系,然而袁崇焕依然选择袒护他们。
“王公公请放心,这件事下官已妥善处理完毕。
稍后我们一同进入府衙,下官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完成,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王公公汇报,并让您能够向圣上交差。”
袁崇焕镇定自若地说道。
王德化脸上挂着眼睛都眯掉的笑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紧紧跟随着袁崇焕一同走进了府衙。在经过府衙大门时,王德化停下脚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门前那对威武雄壮的石狮子,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缓缓开口说道:“抚台大人啊,您可知道吗?
圣上在咱家离开京城之前,曾特意嘱咐过,辽东地区的局势稳定至关重要,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稳定’这两个字来得要紧。
倘若这座府衙内,到头来唯有这两只石狮子还保持着清白之身,那么恐怕这辽东镇也就失去了坚守的意义了。”
袁崇焕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但很快便领会了王德化话中的含意。事实上,他自己心中恰好也是这般想法。
于是,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回应道。
“王公公所言极是,辽东之地的安稳确实关乎重大。若此地动荡不安,不仅会危及九边,更可能影响到整个京畿地区的安危。
下官领会王公公说的圣上意思,一定把稳定放在第一位,这次事后下官保证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件发生。”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然而,袁崇焕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兵变必须要给某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上头京城里没人敢打这五十万两军饷白银的主意,但底下那些人若想伸手,也得懂得适可而止。
可是他们变本加厉搜刮地更厉害了,大概是觉得上头人不要的那份额,自己可以多拿多占,简直忘了自己的身份。
抵达府衙后,众文官武将纷纷入座,待袁崇焕端坐于那块高悬着\"明镜高悬\"匾额之下时,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来人!将通判张世荣与推官苏涵淳速速拿下!\"
袁崇焕一声怒喝,犹如惊雷炸响。
下方那群原本想要继续谄媚奉承袁崇焕智谋过人的文臣武将们,顿时如遭当头棒喝,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