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
巧立名目,大斗进小斗出,各种摊派杂捐。
这些东西不学就会。
至于汉复说的双管齐下,本官颇为意外,也是颇为心动啊。
汉复,你说的不错啊。
依照本官和现在秦王的关系。
凭什么还给秦王留有什么余地。
搞什么两个选择。
直接双管齐下,才是万全之策。
让案板上的肥鱼,再也不能动弹。
一日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就按这个方案执行。”
“可东翁,这件事情真的可行吗?
这可在陕西的地面上从来,没有实行过的事情。
如此威逼一个亲王,不会引起陕西,全体官员的反弹吗?
不会引起朝中御史的弹劾吗?”
“嘿嘿,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手段。
若只是固步自封,唯唯诺诺,圣上用我,与不用我有何区别?
那些子庸才,鼠目寸光之辈。
怕不是一个个都很想看到,本官得罪那些藩王呢。
至于陕西巡按御史和京城的御史,那是圣上要操心的事情。
本官离京之前,圣上可是亲口许诺,本官就是在陕西的这片天上,捅出个窟窿。
京城的御史,也不会有人来弹劾本官的。
好了,别说了。
陕西之事,本官一言而决。
这是皇帝明白告诉本官的。
从明天开始,通知府衙,抚标营的人马,围住秦王府,不限制他们的出行,但是进出的人员车辆都要询问。
各地王府的庄田和店铺,也要调查详细,不能错漏一个。
待摸排清楚,就一纸代管催税的公文飞进秦王宫。
行动吧!”
“是,大人。”
第二天,孙传庭的人马行动效率,还是很高的。
巡抚衙门里,抚标营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整装待发的衙役和士兵。
孙传庭也不行,那不教而诛的事情。
直接派人在西安城长乐门、永宁门、安定门、安远门,这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上贴上告示。
告示的内容就是,陕西时局危急,正值生死存亡之秋,急需陕西名门望族,士绅官吏协助官府,共渡难关。
巡抚孙传庭指名道姓要求,陕西各地藩王,必须在指定时日内,为筹办新秦军捐资助饷。
若不愿意,超过时限。
巡抚衙门会帮忙代管各藩王的产业,代收捐资助饷的金额,剩余的收入,会全额返还王府。
还有各地藩王自告示贴出之日起,主动上报王府的田亩鱼鳞册籍,瞒报漏报者,一经查实,一律归巡抚衙门暂为代管,等落实田地主人为止。
告示一张,写不尽对藩王的种种限制和摧残。
这一回,先别说陕西全境的藩王,单单是西安府城内的一亲王九郡王,算是倒了大霉。
······
别看西安城也是五京之一,规模很大,可这城门真的就只有四个,多一个也没有。
所以每每早上开城门的时候,四个城门都是堵的水泄不通。
一大清早,西安附郭县城万年县的樵夫李德润,就挑着满满一担柴火,早早来到了安定门排队。
这担柴火是他去了渭南那边的山地里砍伐的,周围的山地都是秦王府,和其他九家郡王府的私产,那是一片树叶也不能捡的。
一旦有人偷偷砍了山上的树枝,被王府的侍卫和狗腿子逮住了,打一顿是轻的。
被送去官府也是轻的。
最怕的就是送到王府庄园的私牢里,天天白白做工不说,还要让家里人给送饭。
再写下一堆的欠条,利滚利地一家人就,稀里糊涂成了王府的不记名的奴隶。
李德润老实巴交,自然是不会冒险犯这种错误。
他宁远多跑点远路。
一二更就动身,往南出发。
一个人都快翻山越岭到了秦岭,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去砍柴。
这才在天明的时候,赶回来。
挑着一担子柴火,在这西安府城的安定门口排上了队。
这城里住着的可是,全陕西最有钱的人了。
也是能买得起柴火,用得起柴火的主。
李德润盘算着,自己这上百斤的柴火,说什么也能卖个七八十文钱。
要是配上一个豪爽的主顾,一百文钱也是能卖上的。
这样的话,一天不用再做其他营生,已经够买两斗杂粮,再加上一斤盐巴了。
一家人配上点山货,野菜,只喝稀的,也能对付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