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支夜不收就和,大明北方的边军有很大的不同,应该是从南方调来的。
他们各个装备精锐,除了没有火铳之外,短斧、短枪、匕首、弓弩,内嵌铁片铜钉的棉甲样样都有。
这些人个子矮小精悍,关键是悍不畏死。
见到奴才的手下,不像别的明军一脸惊恐,反而是一脸兴奋之色。
他们人少,一见被我们的人缠上,没有逃跑的幸理。
回头就对我们发起了决死冲锋。
我们猝不及防,只能应战。
这场缠斗打下来,奴才的手下。
死了两个战兵,三个余丁,还有六个包衣奴才。
不过他们也不好过,十六人的队伍全数战死。”
这个红甲兵也是个憨憨,说到最后。
说起这支未知的敌人夜不收队伍,被他全歼。
己方死了十一人,对方死了十六人。
就这样的战损比。
他还感觉挺自豪的。
旁边的萨哈廉早已经气疯了,拿起皮鞭狠狠抽了过去。
他的父亲知道体恤士卒,他可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心痛,十一人都是正红旗宝贵的男丁。
女真男人,只要能拎得动刀,骑得上马的都算上。
现在满打满算,超不过十万人。
而他们正红旗一个旗的兵力,也就维持着在二十个牛录,大约四千多人左右。
当然这是战兵的数量。
那些没披甲的余丁和包衣奴才是不算其中的。
这个红甲兵一次就报销了,十一名正红旗的士兵。
这怎么不让萨哈廉气疯。
萨哈廉的鞭子舞得飞起,抽的红甲兵身上的铁甲劈啪作响。
一边抽,他还一边骂。
“混蛋,就这样的战绩。
你还有脸说出来,你怎么不自个儿抹脖子算逑。
什么时候,女真人的勇士需要用那么多人的生命,去换那些低贱尼堪的贱命了。
死一万个尼堪,也抵不上我们一个女真人的生命。
你这个蠢猪,说。
你怎么有脸,还一脸炫耀地说出这些话来······”
红甲兵满肚子委屈,对方确实挺厉害的啊。
自己这边真就是堪堪打得过,还是占据了一点人数的优势。
他低着头,嘟囔着。
“梅勒额真,您想打就打。
奴才没有怨言。
可奴才确实觉得打得挺不错的。
那些小个子,和咱往日里接触的明军不一样······”
萨哈廉见这个铁憨憨,还在犟嘴。
心中大怒,鞭子挥舞得更狠了。
“呵呵,我竟不知正红旗中,有你这号人物,敢和梅勒额真犟嘴。
老子再给你松快松快身子。”
这时候代善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他抬手让萨哈廉停止了,鞭打的行为。
代善走上前来,他要问问红甲兵,证明自己的猜测。
身为主帅,他也和巴牙喇亲卫,也就是白甲兵一样,是穿着三层铠甲的。
一层铁甲,一层棉甲,最里面是昂贵的绸缎制成的布甲,可以防重型箭矢的。
代善活像一个移动的铁塔,来到了红甲兵身边。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像鼓声一样擂在红甲兵的心上。
红甲兵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直到他看到了主帅的靴子,出现在他面前。
红甲兵下意识把头贴在了靴子上,表达了最大的服从。
“你说说。
你手下人杀死的那些,与众不同的大明夜不收。
除了个子矮小,武器精良之外,还有什么特征?”
红甲兵先把喝光了的酒壶,双手恭敬奉上,这才开口说道。
“回大贝勒的话。
他们人人都有一杆白术做的长枪,枪头有倒钩,枪尾有圆环。”
代善听了这一句,神情有那么瞬间的恍惚,红甲兵的话已经印证了他的猜测。
“白杆兵。”代善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让在场的人勃然变色。
大家都想到了一起去,想到一个事件上。
那就是天命四年,距今已经有八年时间的浑河血战。
那时候的浙兵和白杆兵,给了骄横的,旭日东升的八旗铁骑,一个沉重的教训。
自诩陆战无敌的他们,第一次在白杆兵的枪阵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甚至出现了女真将领雅松,临阵脱逃的现象。
要不是李永芳调来沈阳的大炮,轰击白杆兵阵型。
骑射无双的金国铁骑,当真是拿三千人的白杆兵,没有一点办法。
那一战,大明失去了李成梁建立的辽东军,而大金国也不好过。
大金国草台班子刚成立,没有精确统计阵亡人数。
其实他们高层是觉得耻辱,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