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俺吹,俺一个能打一百个汉人,当年跟着老汗打抚顺。
俺一个白甲兵撵着百十个明国卫所兵满街跑,连那个明国百户大人都和一个鹌鹑一样,乖乖趴好等着俺揪耳朵。
这要是大明的军队都这个鸟样,咱大金人再少也可以问鼎中原了。
其实咱老祖宗早在宋朝的时候,就饮马长江,问鼎中原了。
哦,忘了,王先生,不是你家祖宗。
呵呵,扯远了。
听说小皇帝的哥哥喜欢木匠活,现在这个小皇帝喜欢演戏,倒真是亲哥俩。
没想到小皇帝演到最后,还出了纰漏……”
中年文士闭目细听,并没有插话。
苏尔赫讲了很多废话,可是不耽误王先生分析。
他已经能够从那些废话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这个搭档苏尔赫性子粗直,有脑子却懒得用,他的话还是比较好分析的。
现在他的话里就有很多消息。
比如明国小皇帝看来,很重视孙承宗,比之前的袁可立还要高一个档次,不知道对大金是好是坏?
孙承宗又是督师四镇,又是太子太傅,尚方宝剑的,又是首席军机处大臣。
弄得这孙承宗好像是他崇祯老师似的,当年的天启也没有这么重用过孙承宗。
记得几次党争弹劾,孙承宗就被攻讦,黯然下野了。
接下来的军机处,是个新名词。
这个衙门可要好好研究一下,据说是这个小皇帝初创的,目前还没有衙署。
军机处已知的两个大臣是孙承宗,袁可立。
后续还有没有不好说。
成立军机处了,那明国的内阁又置于何地?
孙承宗不说了,袁可立可是给两代大汗带来锥心之痛的人。
这对于金国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旁的苏尔赫说完“纰漏”,停顿了好大一会,要卖个大关子。
奈何半晌没有等到回应,王先生只是低头,嘴里念念有词。
苏尔赫老大的无趣。
没人捧哏,老子讲起来真没劲。
苏尔赫又嘟囔了几句秽语,王先生只当没听见。
苏尔赫只能接着讲下去。
“那小皇帝假模假样,打算拆掉德胜门外一栋酒楼。
只因那酒楼好死不死,正好挡住了小皇帝的视线。
是不是刘备泪别徐庶的桥段,你就说是不是?
当初俺苏尔赫听说书的,讲到这一段的时候,那是直皱眉想骂娘。”
“这刘备真娘们唧唧的,要是俺,直接替徐庶拟书一封与那曹操,告诉那曹操。
他那老娘,你曹操想杀就杀,想玩就玩,想糟蹋就糟蹋。
反正徐庶被俺刘备绑定了,天塌了他也走不了……”
听到这里的王先生,脸上直抽抽,心里直骂娘,斯文扫地,真是斯文扫地。
曹操就是再喜欢人妇,那徐庶老娘多大年纪了,那曹操能看得上?
不,不对,差点让这混货把我带偏了,这是徐庶老娘年纪大的问题吗?
王先生为了避免再听到其他污言秽语,他忍不住用指关节敲敲桌面。
“噔噔噔噔噔”
“苏大人,停停停。
请你讲重点。
别扯《三国演义》了。
那里面的人都作古了,就不要再糟践了。
还是聊聊现在的事儿。
后来明国小皇帝出什么纰漏了?”
王先生话音刚落,苏尔赫的脸上浮现神秘笑容。
他心里在想。
“让你这该死的汉人包衣奴才,再给咱八旗爷们端着。
天天摆着高深莫测的样子,给谁看。
大冷天,折扇不离手,还扇个不停,真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 不成。
嘿嘿,本大爷就是让你故意难受。”
心里是这么想,苏尔赫的嘴也没停住,实在是讲到了痒处,自己不讲不行。
这时候就是谁来堵他苏尔赫的嘴,他也要从堵人的手指缝里,把话说出来。
“你猜怎么着?
小皇帝遇见了难题,遇见了自家人。
哪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
那酒楼的东家竟然是小皇帝的老丈人周奎。
啧啧啧,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小皇帝的脸,立刻都黑成了锅底。
敢在德顺门边上建酒楼的,不用想……”
王先生一听,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出了多大的纰漏,没想到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管那是谁的酒楼,小皇帝想拆就拆就是。
就是国丈的酒楼,又能怎么样?
国丈就是在京师里捅破天,那也没关系,谁都知道,大明朝的外戚没有实权。
没有实权的外戚,对大金国来说没有情报价值。
苏尔赫后面说的都是一些小事,王先生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他只要跟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