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努力忍住笑意,谁家缺娘吗?能要乔张氏这么歹毒的人?
二爷爷在乔家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乔张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没有了气焰。
“二叔,我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生是乔家的人,死是乔家的鬼,老头子对我有情有义,我不改嫁。”
“长岭对你有情有义,你怎么回报他的?弄死了他老娘,祸害了他儿子儿媳,还想害他的孙子孙女,你可真是有情有义!”
一句话又把乔张氏的嘴堵死了。
想打感情牌,那前提也得是有感情。
二爷爷磕了磕烟袋,别在腰上,站了起来,“好了,都回去帮帮家里忙忙年,树村不是咱乔家人了,祭祀上坟的时候别喊他。”
“二爷,我怎么就不是乔家人了?”
“你给祖宗蒙羞了。”
二爷爷把拐棍横在手上,背着手走了。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乔张氏恨恨地瞪了一眼乔安安,“都是你搞的鬼是不?”
乔安安狠狠瞪了回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连亲婆婆都能害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亲奶奶亲叔叔不也做的很绝?”
“我亲奶奶早死了,别套近乎,至于别人,乔家不认,我也不认。”
这明显说的就是乔树村了。
赶走了灰头土脸的乔树村母子,乔安安把大门一关,总算是清静了。
“这次多亏了二爷爷主持公道,我哪天买点点心去看看他。”
江秀赞同,“应该的,你二爷爷牙口不好,也给他带几个大饽饽,要是没有他,我还不得任那个老巫婆揉圆搓扁?”
就乔张氏那样的,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江秀的个性又不是能打善辩的,对乔张氏恨的咬牙切齿,也只能骂出来个老巫婆罢了。
“妈,跟我一起去部队过年吧,家里的这摊子事就别管了。”
乔张氏这种人,死而不僵,谁也不敢担保她不垂死挣扎,避避锋芒也好。
还有乔中江替江秀出头的事,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听不见心也就不烦了。
山子第一个响应,像很多男孩子一样,对军营有一种很执着的向往。
江秀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
回头和公公婆婆说了,季母很支持,乔树村娘俩是头顶上长疖子,脚底下流脓的主,还不一定憋着什么坏屁。
乔安安笑着附和,就是这么个理。
“哪天走啊,我给你们准备点东西。”
“明天吧,我还准备去县城,后天回部队,妈,不用准备东西,您和爹吃好喝好,不用惦记我和季诚。”
“那不行,你大舅给了几斤栗子,我给剁口煮上。”
乔安安知道拦不住,就由着婆婆忙活了。
让山子去买了两包钙奶饼干,一瓶酒,再带上四个大饽饽,由山子带路,去二爷爷家。
“那个就是。”山子指给乔安安看。
一排低矮的房子,大概四间的样子。
“二爷爷和他大孙子一起住。”
进了院,山子就喊了,“老爷爷,我和姐姐来看你了。”
二爷爷推开厚重的木门,“山子,这边。”
二爷爷的房间很简陋,除了一盘炕和锅碗瓢盆,就再没有别的了。
“二爷爷,我准备带着我妈和我弟去部队过年,临走过来看看您。”
“去部队好,你奶奶那娘俩没有好心眼子,防着点。”
说是除名了,那人就赖着不走,你不能硬撵,现在可不认封建社会那一套了。
讲究个法。
那要是说一点作用也没有,也不是,祖宗都不认你了,祭祀都没有你的份了,等于社会性死亡。
乔安安把东西放下,二爷爷不要,塞急了还变了脸。
“给你们娘几个出头是应该的,大山走了以后,我大哥那一脉就剩你和小山了,我不护着谁护着?”
大哥那一脉子嗣稀薄,树槐青年早逝,树林不到四十也没了,就剩下一个乔树村,丢人现眼的,还不如没有。
所以季满仓来找他,二爷爷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土埋脖子的人了,不怕得罪人。
“二爷爷,你听我说,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您是长辈,我来看望您不应该吗?”
“两条饼干我留下,别的拿回去。”
“家里没人喝酒,我公公也戒啦。”
二爷爷只好收下了。
乔柳青赶集回来,东西还没卸就过来了。
年底了,赶集买衣裳的少了,忙活了多半天,才挣了四块钱,比高峰期可差多了。
二爷爷骂道:“钻钱眼里了,这么冷的天不知道歇歇,生产队的驴都有天假。”
乔柳青眼圈都红了,“爷,我要是不出去挣点,早让我爹我妈换钱了,他们什么时候做过赔钱的买卖?”
乔柳青的爹妈,乔安安早有耳闻,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伟大,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叫父母。
二爷爷出主意,“那就让你婶子大娘给介绍个老实后生嫁了,凭你能做小买卖,还愁日子过不好?”
乔柳青叹气